小鸡完好无损地呆在鸡窝里,见到李陶然还能欢快地叽叽喳喳地叫着。
二黑约莫是睡着了,她把门锁好后,才去王婶家接小黑。
小黑的兄弟姐妹的都被领走了,只剩下一只小黄狗留下来接大黄的班。
即便如此,两只小狗还是玩得精疲力竭。
李陶然来带走它时,小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快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谢谢王婶。”
“谢什么,快回吧。”
“好。”
把小黑安顿在炕脚的小窝里,又瞧了瞧炕上的二黑,李陶然才安心地去做晚饭。
兔肉还有剩的,她懒得做太复杂的,一个人吃,炒菜麻烦得紧。
一锅兔肉焖饭好吃又省事儿。
翻了翻家里的素菜,搬家那日王婶送来的一篮子葵菜得赶紧吃了,不然该不新鲜了。
山上采的松蘑、地皮菜分别切好泡发。
再把切碎的葵菜、泡好的松蘑、地皮菜,全部铺在淘洗好的米上。
撒上盐粒,淋上些许油,盖上锅盖,用小火慢慢焖热。
她坐在灶前,看着跳动的火焰,听着锅里咕嘟的声音,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思绪飘回在林家是,山长看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眼。
听到自己是林先生的学生,眼里光彩的迸发是遮盖不住的。
临平书院,她倒是听说过。
或者说,临平县还没有人是不知道的。
山长是进士出身,不知为何被分派到他们这偏僻小地,掌着一所小小书院。
村长娘子也曾想送儿子去书院念书,但王厚德深知儿子的德性,不想浪费一年二两银子的学费。
想起李陶然也读过书,就商量着让她先教王继业认字,在家自学几年,考个童生再去书院。
王继业都十八岁了,还没考上童生,自然还没去过书院。
锅里的味道越来越浓了,估摸着是好了。
猫狗都醒了,循着香味找来厨房。
小黑不敢随便进厨房,摇着尾巴等在门口。
二黑没有什么不敢的,他跳上空置的木架,就差一跃而起就能蹲坐在灶台上了。
李陶然打开锅盖,将米饭和食材充分搅匀。米饭吸收了兔肉的油脂和素菜的精华,每一粒都滋味十足。野味的香气渗透了整间屋子。
小黑闻着味儿,晶莹的口水都快从嘴角滴在地上了。
“来,先给小黑盛。”李陶然好笑地给小黑狗盛了一碗荤素均匀的。
刚放到地上,小黑的脑袋整个埋进饭碗里,吭哧吭哧地吃得好不畅快。
给二黑的那碗,加的兔肉更多的一些。
黑猫看似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进食着,实则碗里的食物正在快速减少。
李陶然看它们吃得欢快,心中满足,把锅里剩下的自己解决了。
怪的是,她清洗碗筷时,发现二黑的碗里干干净净,没有剩下一丝一毫。
嗯?竟然连素菜都吃了?难不成二黑这么喜欢她的手艺?
李陶然不禁心里美起来,明天进山打点猎物吧,马上立冬了,也该储备点过冬的食物。
得腌制点在镇上没买的腊味,免得二黑觉得自己在糊弄它。
第二天一早,李陶然喂了鸡,又把种子播下去。
回到屋里见二黑竟然还没醒,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她就没有打扰。
小黑精神得很,李陶然蹲下摸了摸它的头,“小黑乖乖看家。”
“汪!”
“嘘,小声点,”她一把捏住狗崽短短的狗嘴,“等小黑再长大点,咱们一起上山,文能看家护院武能上山打猎,让你做狗中黑老大。”
“嗷呜……”小黑听不懂主人在说什么,嘴巴被捏住,勉强领悟出现在不想它汪汪叫。
李陶然最后拍拍小黑的脑袋,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背上背篓,从后院上山去了。
村里人口舌多,从后院的隐蔽小路上山能少很多事儿,直达无名山腹地,野兽比走正经的上山路要多些。
指不定还能有爹娘保佑。
她前脚刚出去,炕上的黑猫就睁开眼了。
“汪呜?”小黑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炕上站起来的二黑。
黑猫和它对视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脚一蹬,就跳到窗边。
顶开窗户,正要离开时,推窗的爪子顿住。
扭头瞧见小黑呆呆傻傻的样子,黑猫转身跳到地上,爪子按在狗崽的毛茸茸的头顶。
淡淡的光从爪下荡开。
“汪呜?”你要和我玩吗?
山神大人当然能听狗崽在说什么,这副无忧无虑的傻样,日后真能做猎犬?
怕是有他的山神之力加持都难吧?黑猫第一次对自己的力量产生了怀疑。
也罢,给都给了。这院子他住过两三日,能保证一段时间内不会有野兽侵袭。
足够狗崽子长大了。
权当是那小姑娘给他做了几顿饭的报酬,可惜腊肉还没吃到。
黑猫又想起买回来的一点蜜饯,正放在旁边的桌上。
它把打开的油纸重新包好,叼在嘴里,轻轻一跃就跳出了窗子。
“汪汪,汪!”你干嘛去呀,主人还没回来嗷,不能出去玩!
可惜,黑猫走远了,不会回答小黑的问题了。
……
快入冬了,觅食的野兽会变多,李陶然独自深入不敢走得太远。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下了聘,养了不过三四天的猫跑了。
她发现了些特别的踪迹。
一串杂乱且比较新的足迹,脚印的边缘泥土湿润,没有干裂。
脚印比鹿蹄更加圆钝、张开,李陶然猜测是一头年纪不大的野猪。
以往遇到这种较大的野兽,她都是避开的。
一来没有完全的把握很容易受伤;二来真捉住了带回去太显眼,村长家一定会堂而皇之地占了去,得不偿失。
现下她一个人住,也不用避讳了。看脚印大小也不像是大体型的野猪。
快入冬了,出来觅食,多长点肉好过冬。正好便宜她了。
野猪留一部分,卖一部分。到时候给二黑做条大火腿。
李陶然还没见到野猪的影子,就已经分配好了野猪肉的去处。
她保持着警惕,沿着脚印的方向,放轻脚步找去。
泥地上有零散地被犁过的痕迹,土壤翻开,周围散落着碎根和残叶。
野猪喜欢用鼻子拱开泥土,寻找根茎或蚯蚓饱腹。
沿途低矮的灌木上,有不少撕咬状的牙印。
奇怪的是半点骚臭味都闻不到。
李陶然趴在地上才能勉强捕捉到一起气味的痕迹。
脚印一直延伸到一个矮坡,坡下传来“哼哼”的沉闷叫声,还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李陶然恍然大悟,约莫是野猪刨食的时候,没看路,跌落到坡底,又找不到上来的路。
风被陡坡挡住,气味自然传不出来。
简直是天助我也!
李陶然背好弓箭,就近找到一颗还算结实的树,把背篓藏在茂密的草丛里,手脚麻利地爬上去。
高处视野宽阔,坡下的野猪暴露在她眼前。
果然是只刚成年不久的野猪,比猪崽子大多了,又没有那些老猪壮硕,獠牙都没完全长成。
她从腰间的箭筒里抽出一只箭,箭筒是铁的,还是李岙山花大价钱找人打的,一共就五支。
眼看着年轻的野猪找不到上去的路,就要放弃,认命一般往坡下的林子里走去。
李陶然看准时机搭箭拉弓,屏住呼吸,箭矢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自高处斜坠而下,破风的声音引起了野猪的注意。
本该正中后背心窝的一箭,在野猪警惕地观察四周时,略偏了一点,但依旧命中!
李陶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噗”声,随后是凄厉的嚎叫。她看到野猪因为惊吓和疼痛疯狂地逃窜,灌木和大树被猛烈地撞击着。
声音忽远忽近,渐渐地衰弱下去,接着是轰然倒地闷响。
李陶然还不敢贸然下去,伏在树杈上又等了一刻钟的样子,才拿出弹弓,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小块石子,瞄准野猪的一条后腿的根部。
深吸一口气,“啪”地一声,石子结结实实地砸在目标点上。几乎就在同时,壮实的身躯似乎极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一条后蹄无意识地蹭了一下地面,随即彻底归于死寂。
李陶然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弛下来,蹑手蹑脚地爬下了树。
未免自己下去了也上不来,她找了棵靠近陡坡,粗壮结实的大树,将随身携带的麻绳牢牢地捆在树干根部,打成吊脚锁,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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