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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小说:

当我被清冷公子巧取豪夺后

作者:

草灯大人

分类:

穿越架空

第一章

山雨将至,风撞驼铃。

谢家坞堡据险而守,四角望楼站满了披坚执锐的甲兵,他们或持弓弩,或举刀斧,戒备森严,军容肃穆。

谢氏军旗于风中猎猎,火光被冷风鼓动,黑烟缭绕,扑上人面,将阴森巍峨的高楼染出一丝诡谲的暖意。

屋舍之中,竹帘翻动,薄纱飞扬,正是风满高楼。

正厅中,一名背影孤清的男子,撩衣跽坐。

单从身影来看,此人宽肩窄腰,背脊峻拔,隐隐蕴含一种渊渟岳峙的威严气势,令人不寒而栗,应是坞堡金尊玉贵的主子。

轰隆!

就在这时,天穹闪过一条张牙舞爪的雷龙,鱼鳞一般堆叠的乌云骤然降雨。

上位者抬起一双锋锐的丹凤长目,露出冷秀绝伦的俊脸。

此人正是渊州谢氏的长公子,谢京雪。

“为何违抗谢氏谕令?”

谢京雪的声线缓慢,韵律平和优雅,他在审问案下罪人。

若不知谢京雪秉性,从这等清冽音色来辩,还当他是那等圆融柔善之人。

御医俯跪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他抖若筛糠,周身血气都直冲脑门,热汗横流。

“长公子,微臣医治陛下,并非心存忤逆,而是陛下身为国君,缠绵病榻数月,若无药石医治,恐怕真要龙驭宾天……”

此言一出,宿卫在外的兵卒皆低头不语,一声都不敢吭。

谢京雪静静审视案前屈膝跪地的御医。

良久,男人秀薄冰凉的唇角,轻弯了下,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你做了谢氏的主,私下煎药喂养,以求陛下龙体安康,平治天下。”

谢京雪嗓音淡漠,无喜无怒,难辨情绪。

不过是微蜷白皙长指,细细摩挲掌中那枚白玉扳指。

御医认出谢京雪的动作,这是存了杀心。

他不敢说话,将头埋得更低。

谁人不知,如今的晋国,世家当权,谢氏摄政,李室天子沦为谢京雪一手掌控的傀儡皇帝,皇亲宗室早已名存实亡。

那些国政要务,也从来不会送往宫闱,而是堆叠于谢京雪案前,待他调度批阅。

御医要救李家天子,意欲复兴皇权,等同于悖逆谢氏,其心当诛!

便是谢京雪当庭持剑,欲将御医斩杀于此,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御医悔恨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被人一胁迫便应下喂药一事……如今事情败露,恐怕他难逃一死。

御医满头冷汗,战栗不休。

而谢京雪却掷下那枚白玉扳指,给了他一个痛快。

“李室能有你这等忠心耿耿的犬马,是他之幸。忠臣难得,只谢某虽有惜才之心,却无容人雅量。”

谢京雪扫了一眼檐下护卫,后者会意,趋步上前,单膝跪在主子跟前。

“虽为旁人家犬,但念你一片赤忱的护主之心,且留你一命……来人,卸他双臂,不伤首级,拖下去吧。”

此言一出,御医双目惶然,状如鬼魅,几乎要疯了。

砍了医者的手,等同于断他命脉,不如去死啊!

御医急急大喊:“长公子!长公子!罪臣有密报告知,是博山姚氏想借皇权起复,命罪臣竭力保下天子。博山姚氏居心险恶,竟想与李室皇亲里应外合,欲发兵渊州,一齐围攻谢氏坞堡!”

御医知道,谢京雪不好糊弄,再负隅顽抗,恐怕他会生不如死。

为求活命,御医只能痛哭流涕,将所有阴私密事和盘托出。

果然,听他招供,谢京雪抬手,止住押解犯人的兵丁。

虽然御医幡然醒悟,投效谢氏,还说出这等足够将功抵过的机密。可他终究是叛臣,唯有严惩,才能以儆效尤。

思及至此,谢京雪扶案起身,从一侧置刃的紫檀兰锜,抽出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

剑吟清越,响彻屋舍。

其声铮铮,盖过屋外呼啸风雨。

不过银鳞剑光一闪,屋内腥气氤氲,血花转瞬间便漫上人脸。

那些狰狞的鲜血,如同靡丽桃花一般,腥凉的血雾扑溅上谢京雪委地的白衣。

骨碌碌。

两根手指跌在靴前。

断了指头的御医,捂手哀嚎,痛得险些昏厥过去。

他像是一条丧家犬一般,伏地喘息两声,又艰难地磕头谢恩。

“多谢长公子网开一面,留下罪臣一命。从今往后,罪臣定一心报效谢氏,绝不敢生出背主叛心。”

谢京雪仍是八风不动的神色,温声道:“下去吧。”

言罢,男人取帕子擦手,又凝视一眼衣袍血污。思忖片刻,他还是离了会客厅室,回屋沐浴更衣去了。

凡是谢京雪途经之处,皆残留一味清苦雅致的桃木涩香,不知是熏香染进了衣袍,还是他异于常人,生来便有这一缕凝肤奇香。

长公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训练有素的侍人鱼贯而入。

他们手提水桶,跪地俯首,麻利地清洗满地的血肉与脏污……所有人的神情麻木漠然,嗅到催人作呕的腥气也无动于衷,仿佛早已习惯诸般尸山血海的地狱盛景。

-

二月,初春。

杏花、桃花、玉兰竞相绽放,万紫千红,金英翠萼,春色满园。

就连巍峨高大的谢氏坞堡都挤出了几蓬艳粉的花色,突兀点缀在高墙黑瓦间,将肃穆威严的围城染上一点柔和的暖色。

无数公卿世家的华贵马车停在坞堡大门前,等待谢家管事的引荐与通禀。

私兵戍卫,金戈铁马。

那些撩帘好奇打量谢家的小公子、小娘子,一见神情肃穆的兵将,顿时两股战战,一松车帘,坐回了车里。

所有人都心存忐忑、欢喜、得意、艳羡,因他们身为上流世家,有幸来到京都渊州,上谢氏族学读书,这是何等峥嵘显贵的体面。

而且他们心知肚明,前来谢家读书不是重点,要紧的是世家公子们能够伺机接近谢氏郎君,攀附上这样尊崇矜贵的门第,往后仕途有谢氏帮忙打点,定能平步青云;

而那些世家娘子们被送到谢氏,亦有相看夫婿的目的在内,毕竟能入谢氏族学的世家小辈,全是与谢氏交好的郡望豪族,长辈们默许她们在族学里挑选郎婿,也好日后联姻。

除此之外,各家尊长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念想——如若小娘子们手段高超,能搭上那位光风霁月的谢氏长公子谢京雪,那就最好不过!

虽说谢京雪接下了兰陵姬家的婚贴,但本家并未有明确的联姻意思,反倒是姬家藏不住事,不但大肆宣扬此事,还急吼吼地将掌家长女姬琴送往谢家,生怕婚事会黄。

各家长辈都是人精,哪里不懂兰陵姬家的心思?无非是谢京雪态度暧昧不清,兴许也没认准兰陵姬家,方才如此行事。

思及至此,世家尊长们更是心中得意,没凿实的墙角,好撬得很,自家小女要加把劲儿拿下谢京雪,不能为妻,便是为妾,能吹到枕边风,也算脸上有光,再不济就寻谢家郎君们攀交……总之妻凭夫贵,定要攀上一门好亲,才好给家族增添助力!

所有小公子、小娘子们全都蠢蠢欲动,兴奋不已,他们不敢下车招嫌,便让车上的嬷嬷、丫鬟,端着那些塞满果脯点心的礼盒、金锞子香袋,四处打点、交际。

唯独一辆锦绸马车安安静静,既无打帘的动作,亦无交谈的人声。

车内,瓷罩烛灯晃出雾濛濛的光影,黄澄澄的火光散逸暖意,火光照在一名熟睡的小姑娘的脸上,将她的凝玉雪肌映出几分惹人怜爱的皎洁。

似是早春畏寒,她瑟缩了一下肩头,便有丫鬟喜燕拉来兔毛小毯,压到自家小娘子尖细的下巴底下。

此女便是兰陵姬氏的嫡次女姬月。

许是喜燕的动静大,姬月从睡梦中施施然醒转,卷翘的眼睫轻颤,红扑扑的小脸更有几分饱睡后的娇俏,看得人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时辰了?”

“二姑娘,已是戌时了。”

姬月轻轻唔了一声。

若是以往,这个点她早就睡下了,偏生今日来渊州谢家做客,半天还没能入门。

姬月不再多问,反倒揭开睡毯,捧出一个装满甜腻点心的红木攒盒,一口一口吃起枣泥甜糕来。

喜燕是先夫人周氏留下的心腹丫鬟。

早年二姑娘姬月流落乡野,她便被逐出了姬府。待二姑娘姬月寻回府上,她才被姬月从乡下庄子的犄角旮旯地里寻回来,成了掌管房中琐事的大丫鬟。

喜燕深知,姬家如今的嫡长女姬琴并非一盏省油的灯。

姬琴本是祝姨娘使尽手段生下的庶长女,待周氏离世后,祝姨娘被姬氏家主扶正,这才成了大房夫人,连带着女儿姬琴也水涨船高,成了姬家如今的嫡长女。

原本的嫡出次女丧母,而小娘养的庶女却成了掌家嫡长,此间落差,可想而知。

遑论二姑娘姬月的处境不好,不得继母祝氏、亲父姬崇礼的喜爱,如今更是趁着姬月及笄成年,将她一同送到谢家族学,想给姬月挑一门夫婿,潦草嫁出去。

喜燕心中慌乱,小声劝慰:“二姑娘,你可得打起精神来!您都十七岁了,倘若真让大姑娘做主婚事,给你挑个缺胳膊断腿,满脸麻子的夫婿,那可糟了!”

说完,喜燕又小声道:“奴婢瞧着,各家小娘子都往外送礼送钱呢,咱们要不要也拿点银钱笼络谢家的仆妇,也好混个眼熟?”

姬月闻言,笑弯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眸,她把匣子里的花糕递给喜燕:“吃吗?”

“二姑……唔。”喜燕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一块甜糕已经塞进了嘴里。

丫鬟无奈,只能叹息一声,小口小口咬起枣泥糕。

二姑娘总是这样,听到不耐烦听的话,就拿甜糕堵人的嘴。

“我是姬家的次女,这些琐事自有长姐安排,我又何必出面?”姬月拧开羊皮水囊,咽下一口清水后,脸上的笑意渐淡,“况且,若我这般殷勤打点,保不准还会碍着长姐的眼,倒不如小心行事。”

喜燕闻言,想到这些年姬家对于姬月的苛待,一时也缄默下来。

姬月吃完了糕,又犯起困。

她昏昏欲睡,意识迷离间,好似看到了病亡的阿婆。

姬月对母亲周氏的印象不深,据说周氏刚生下她便失血而亡。

姬月这等夺母性命,又出生阴时阴刻的孩子,自然被家中视为不详。

再后来,姬月五岁时,叛军攻城,姬家举族逃命,为了躲避追兵,姬崇礼故意将姬月的车驾舍下,用于诱敌。

自此,姬月被弃乡野,直到她十四岁才被父亲姬崇礼寻回姬家。

沦落市井的数年,姬月一直和一名瘸腿阿婆相依为命,骤然回到高门大院,心中亦是惶恐不安。

好在阿婆也跟着她回了家宅,有阿婆相伴,姬月的日子好过很多。

直到次年元日,亦是长姐的生辰。

阿婆染上风寒,病入膏肓,没有大夫治病。

举家都在庆贺姬琴的生辰吉日,无人愿意给姬月的阿婆请来郎中诊脉。

而姬月年幼言轻,管事仆妇们一听说姬月要给一个杂役婆子请大夫,纷纷摇头。

先不说元日规矩重,不得劳碌、受累、染病,如此会晦气一年。

再说,今日还是府上大姑娘的生辰,专程请个大夫进门,还给一个下等婆子看病,岂不是招秽纳邪,打姬大姑娘的脸?

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谁愿意去办啊!

那时的姬月不过是府上小娘子,没有长辈准允,出不得门,她求不来大夫,可丫鬟们送来的镇热止咳的药膳不起作用,情急之下,她只能跑去主院,亲自求长姐姬琴帮忙。

哪知,姬琴看到姬月跪在寒冷的雪地里,非但不起怜悯之心,反倒代替爹娘,掌掴二妹,骂道:“姬月,今日我代父教你规矩,你可得听好。”

“元日不得见秽,遑论为一名下等卑贱的仆妇请大夫,让阖府染上病气……你身为世家嫡女,竟半点规矩不懂,不但在长姐的生辰宴上寻晦气,还被刁奴教唆,胆敢当着宾客的面,跪地求援,当真是失了世家风骨!”

“这等教坏主子的贱奴,死了不冤!再胡搅蛮缠,莫说请大夫,便是拿白绫将仆妇赐死,亦是我心慈手软!”

姬琴的这番话,听得诸位宾客连连点头,就连姬崇礼亦觉得次女丢脸,忙喊人将雪地里的那个娇小女孩拖走,关回后院去。

姬月脸上挨了一记耳光,双膝也被寒雪冻得发僵。

姬月初回世家,她没有学过淑女礼仪,自然行径粗鄙,遭人白眼。

她自知此举不妥,可她没有办法。

各院都下了钥,没有主母祝氏吩咐,不得开门请大夫入内,她想救下阿婆,只能求到姬琴面前。

姬月搡开挟持双臂的仆妇,踉踉跄跄往回走。

姬月被漫天风雪冻得脑袋昏昏,她脚步虚浮,想不明白……是她太不懂事,分不清高低贵贱,身份尊卑了吗?

可她知道,在她流落乡野的时候,是阿婆养大了她。

她只知道,她说过要带阿婆来高门享福,到头来,连阿婆病重,她都没能给阿婆请来诊病的大夫。

回到屋里,暖烘烘的炭盆将姬月身上的飞雪消融,她抹了一把脸,跪在榻边,给床上气息奄奄的老人家喂水。

阿婆听到动静,有气无力地睁开眼。

待看到姬月脸上那个红肿的巴掌印,她的老眼湿润,笑道:“二姑娘不要……为老婆子费心,只是咳疾,很快便好了。老婆子一到冬天就这样,老早就有经验了……”

姬月笑了下,她挨着阿婆枯槁的手,小心翼翼挨蹭,仿佛使大了劲儿,都会让阿婆不适。

“今晚太迟啦,外头都是积雪,大夫来不了,阿婆再等等,明日、明日我给您请大夫。”

阿婆没有接话,她只是目光涣散,同姬月断断续续说起少时的事情。

阿婆说她小时候家贫,最羡慕家中人每逢兄长病重,阿娘就会喂他吃上一碗红糖鸡蛋甜汤。

姬月听懂了,她笑了下:“这有何难?我去给阿婆熬汤。”

姬月把帕子沥干水,再覆到阿婆的额头上,又提裙,快步跑出寝房。

其实让阿婆睡在她的房中,并不合世家规矩,可姬月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阿婆吃好睡好,盖上温暖的棉被,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姬月给灶房的姐姐们塞了钱,请她们帮忙熬煮一碗鸡蛋甜汤。

一刻钟后,姬月端着熬得甜津津的鸡蛋汤回到寝房,高兴地唤了两声:“阿婆?你要的甜汤来了!”

可阿婆好似睡下了,她没有回应姬月。

姬月没有慌张,她走路很轻,慢慢挨近阿婆。

姬月想:阿婆病重,她的脚步轻,走得慢,阿婆醒不过来,情有可原。

姬月含着眼泪,把甜汤摆到一侧的桌案上。

她想搀着阿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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