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浮白轻轻道:“假死之后,你还是这么听他的话么?”
花清浅一愣,思绪从那些蛇族扭曲的面容中抽离:“你是说傅玄?”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拿捏不准他是不是吃醋,语气谨慎起来:“我也没那么听话,但我捉拿那些蛇族的术法是他教的啊。我总不能拿他教给我的东西做坏事,这不是连累他损阴德么!”
“……”
“但现在,我自己钻研术法多了,也不必固守着这些规矩。”她转过身,拍了拍吕浮白的脊背,含笑道,“总之你放心,不该吃的亏,我一个都不会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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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仔垂着头立在蛇王案前,只等那位新来的花少君入场,安排兰铁山的守卫事宜。
他本是眼镜王蛇族的左参将,数十年前眼镜蛇族兴起兵戈,大战不敌时主上先逃了,留他在死阵内苟延残喘,是单方寸率领蛇族路过,捡了他一条命。
故而他对单方寸忠心耿耿,此前单方寸遁走寻找援兵,也是他在山中主持事宜,没有叫蛇族民心散掉。
“我盘算了一下,整个山中蛇族,也就只有你能同清浅一同领兵了。”单方寸抓挠着粗壮的颈子,愁眉苦脸地承认。
听到这话,七仔咬了咬唇侧,很有些欲言又止:就眼下蛇族这一千雄蛇,哪能称得上是兵?
从前他在眼镜蛇族,部众军法严明,让用毒液射死三个敌军,倒下的数目绝对不多不少。
至于眼下……
在猎物富足的山中呆了这么多年,加之常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打交道,这些安逸蛇众早就不习惯动用灵力了,更遑论上阵对敌。
近年七仔曾数次操练蛇族部众,效果都不太理想,因为单方寸外表虽看着粗猛,内里却是个软和团子,看不得部下受苦,也施不得重手狠罚。
亏得蛇族人数不多,管起来甚是方便,没有什么奸佞权臣滋生的土壤,否则这么一个宽和过分的主上,早被和着骨头吃干净了。
至于眼下他这副一切仰赖花清浅的模样,则更是叫七仔无语。
他不关心天界绯闻,对花清浅的印象全来自单方寸转述,以及方才众人前的匆匆一面。
一个朋友遍天下的美貌蛇妖,搬来援兵或可堪用,再幸运一点,或许真能从这次危机中保住蛇族。
但今后呢?
魔族猖獗势头不减,难保之后不会再犯。这位花清浅的人缘,能保住蛇族一时,却难能保住一世,不把蛇族本族的兵力练起来,什么都是白费!
七仔心中全是这些焦心计较,但同时也知道,单方寸此刻断听不下这些。只好先软声安慰他蛇族这次得以保存,不必太过担忧云云。
过了片刻,花清浅还没到,西陆妖尊倒先到了。
他大踏步走到王座近前坐下,虚虚看了七仔一眼,向单方寸毫不客气地道:“本座把你手下的蛇都撤了,岗哨上全换成昆仑将士,还有本座带的人马。”
单方寸下意识应道:“多谢尊上!”
“不用谢,要是你们蛇族争气些,哪用得着费这些功夫。”
被他这么一刺,单方寸竟有些怯意,眨了眨眼,坐回王座上。七仔看不得主上如此气短,正要争辩几句,就听门外传来一声:
“西陆尊上说得不错!”
苍御峻气势顿时为之一灭。
“本座不是那个意思,清浅——”
七仔抬眼,见到门口走出一人,正是花清浅。
她身后还跟着大明王世子,两人俱已换了衣裳,花清浅一袭白衣劲装,袖口收窄,腰腿处被勒得更细,显出些许与妩媚截然不同的利索。
“就是那个意思又如何,我又不怪你。”花清浅一摆手,“刚才我看了岗哨上那些蛇,有偷偷喝酒的、摸蛋烤鸟的,还有干脆就地睡觉的。这种人要是在西陆军里,第一个就被我治死了。”
单方寸大吃一惊:“清浅你还会治军?”
“谈不上治军,会治人而已。”
说起来,这治人之术也是跟傅玄学的,当初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之后回想起来,才发觉他从一开始就在把她当一方王者培养。
将画满标识的舆图在桌面展开,花清浅并没有长篇大论地回忆往昔,指尖在舆图边角轻轻一点,图上沟壑自起,很快形成一个微缩的精致沙盘。
这是她从昆仑族学来的术法,可以将兰铁山周边地形、据点标注得更为清晰,己方兵力用白气,敌方魔军用黑气展现,只见山下黑气翻涌,已成围攻之势。
“这、这就已经开打了么?!”灵力驱使之下,沙盘是动态的,眼见己方兵力已经与黑气开始纠缠,单方寸又是大吃了一惊。
“之前能拖那么久,是因为小魔王低估了蛇族,以为你们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迟早会臣服于他。”花清浅耐心解释:
“他没想到,你终究是个有种的,敢去外边搬援兵也要相抗。刚才咱们打通了上山的小道,搬了这么多兵,傻子也看出来你们不会乖乖投降了,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单方寸看着沙盘中焦灼的战况,终于一咬牙:“那就打!也不能光让外族盟友在前,七仔,取我盔甲来,我亲自领着咱们族人上场!”
“你且等等。”在苍御峻发出嗤笑的同时,花清浅再次劝道,“大多蛇族连只老鼠也咬不住,这样上前线,岂不是白白给魔族送死?眼下蛇族要务,不是厮打,而是短时间内练出兵来。”
七仔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花清浅的计划,跟他之前的想法所差无几,不过她的话语权比他大得多,练兵之法想必可以推行下去。
“从即刻起,昆仑鸟族拨一百只出来,以一对十训练蛇族。”花清浅说:
“不要生搬硬套昆仑法,蛇族善机巧、善毒杀,却不善飞,如何将鸟族的俯冲作战,变成拥缠而上、一击毙命,我写了一套章程,你把它教下去。”
她说着将两页帛书交到七仔手里,后者心中松了口气:若她亲自教习,蛇军难免沾染上她的个人色彩,难保对蛇王忠心,如今她肯放权,再好不过。
他翻开帛书,只见内页用清秀字迹写着纪律口诀,并有动态的飞身诱敌、变阵缠身等图样,详略得当,在当下简直千金难求。
但就是这纸张颜色吧……隐隐泛着一股红粉,煽情得很,不像兵书,倒像是婚书。
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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