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禁制的时间比宁宣预想中快了很多,灵力如此低微,说明施法者非常虚弱,或是遭遇了什么重创。
许是淋了一天雪的缘故,马车里的温度比外边还要低,宁宣刚弯腰进入车内,便听到黑暗里男子微弱的喘息,让她想起野兽蛰伏时发出的声响。
“滚出去。”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男人低沉的声音变得很清晰,宁宣感受到拂面而来的杀气,动作顿住,求生的本能使得她不敢前进半步。
“公子,我是宁宣。”
她尽量放柔声音,表示自己并无恶意,颤抖的声线暴露她内心的不安。
“谁允许你进来的?”
陆知衡的声音近了,冰冷的吐息喷洒在额头上。
宁宣心紧了紧,她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自己破了禁制闯进来的。”
在这一点上,宁宣没有骗他。即便现在撒谎,事后陆知衡清醒了也会发现。
陆知衡静了静,刻意压低了喘息。
“你是不是不舒服?”宁宣察觉他似乎在承受什么痛楚,摸索着前进一步,想靠近些,额头却撞上他下巴,黑暗里陆知衡疼地嘶一声。
与此同时,她摸到陆知衡撑在膝上的手,几乎感受不到是个活人的手,像是一块冻硬的冰块。
早上他的体温虽然低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不像现在,宁宣几乎冷得立刻收了手,那寒气缠绕在她指尖,挥之不去。
“对不起……这里太黑了,我不是故意……”
“你怕我。”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宁宣还是很诚实地点了头。
她听到陆知衡冷笑一声。
“怕我就离我远点。”
宁宣的心在完成任务和逃命之间左右摇摆,最终做了决定。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试一下,说不定会有转机。
她忍着严寒,慢慢包裹住他的手背,真诚道:“不是你说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就算下一秒死了也要出现在你面前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陆知衡顿了顿,“你可以走了。”
“可是你身上好冷好冷。”他嘴上拒绝了她,手却没抽回去,宁宣继续大着胆子道,“我身上很暖和,我可以温暖你。”
宁宣试探着直起身子,陆知衡的微凉呼吸移到了她鼻端,与她滚烫的呼吸交缠到一起,神奇地调和成温和的气息,过渡进彼此的身体,她耳尖莫名发热,却无师自通地懂了什么。
宁宣心下一横,扑过去环住他的腰身,用自己的体温软化他,像哄小孩一样道:“这样就不冷了。”
陆知衡冻到空白的脑海忽然喷出一注热流,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腰间扩散,他冻结的血液忽然开始融化,带着一股酥麻的感觉流淌在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新奇,令人上瘾。
她像一团热烈的火焰在无边的黑暗燃烧,炙热到他失明的双目慢慢有了知觉,只觉那火太亮了些。
他压下眸底的冲动,克制地没有回抱身前的火焰,凭借所剩无几的理智,极其认真地问她:“宁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宁宣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拥抱而已,又不会怎么样。
她懊恼地想,怎么都修仙了还在乎凡间的繁文缛节,堂堂修仙圣地沧澜,还不比她们合欢宗快活自在。
她收紧双臂,用力拥抱他,心里默念自己抱了个冰块,那些情话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出来:“我愿意的。能和公子亲近,是我的福分。不是公子说,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吗?”
陆知衡沉默着没说话,宁宣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但总归没有推开她,这是个积极的信号。
她想到师傅说有些男人性格清高,嘴上说着讨厌不矜持的女人,其实心里十分喜欢女人主动讨好他,根本拒绝不了女子投怀送抱,这种时候要趁着男人沉醉时,学会“得寸进尺”。
宁宣暗自调整呼吸,松开他的腰身,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那股冰冷的吐息似乎比之前重了些、近了些。
她生疏地抚上他的脸庞,确认好嘴唇的位置,一闭气就贴了上去。
只差一厘时,陆知衡突然动了。
他力气之大,一手揽过她的腰往上提,天旋地转间,宁宣扎实地坐到他腿上,陆知衡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铜墙铁壁一般控制着她。
宁宣扑了个空,整个人如坠冰窟。
方才抱住他腰时,她没有完全贴住他,两个人之间还隔了些许距离,最多只是手臂冷。
现在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只觉浑身的热气都在流失,下意识便要推开他。
她像掉进冰湖之中,越挣扎越下沉得厉害,最后干脆被他按住脖颈,头卡在他颈窝处,乱蹬的双脚也被死死夹住,浑身像上了锁链,动弹不得。
宁宣欲哭无泪,被冻得连打几个喷嚏。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冷,贴在身上像是刀割一般。
“你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宁宣冷得牙齿打颤,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的。
陆知衡毒蛇般的声音在耳廓响起:“是你自己答应的,没人逼你。什么都不付出便想得到,是不是太贪心了?既然如此,那便好好体会我的痛苦,和我一道沉沦……”
“陆、知、衡。”
宁宣齿关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在失去意识前,她模糊地听到陆知衡得逞的笑声。
“下次记得要叫公子。”
-
翌日宁宣醒来时,马车已经走到山脚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
从记事起她就讨厌炎热的夏天,因为体温比常人高的缘故,初春开始她的房里就常备着冰块。
冬天是她一整年里最爽利的季节,所有人都穿上臃肿的棉衣时,她仍可以漂亮地穿上轻薄的秋衣,在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瞩目。
拜陆知衡所赐,从昨夜起,她开始讨厌冬天了。
她从不知道寒冷到极致时,会是那等痛苦,每当她自发地产生一点热度,便会被他吸收,将她榨干,变得和他一样寒冷才肯罢休。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城门驶去,宁宣醒来时,车内没了陆知衡的身影。
风吹动帘子,透过间隙可以看见陈修一脸肃然地骑在马背上,眼下结了一层乌青。
“陈大人。”
一开口,宁宣自己都惊讶了。她声音喑哑得厉害,嗓子又干又涩。
陈修关切地看过来,眼神复杂,语气变得疏离,好像昨天亲手喂汤的人不是他。
“宁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陆仙君去哪儿了吗?”
宁宣想既然昨夜她是在众目睽睽下去找陆知衡,也就不用遮掩,直接问他的去处。
陈修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陆仙君先行骑马回城,替你买药去了。”
宁宣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讶道:“为什么给我买药?买什么药?”
陈修一看她不记得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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