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天因目睹地与雪的结合而羞得发红,晚风悄悄亲吻人的脸颊,已没有白天那么烈了,就像缠绵后的耳鬓厮磨,温柔而缱绻。
得益于这场欢愉,温度虽低,天却没那么冷了。
章勋照旧找过一家又一家店铺,甚至还到那家酒店去看了一下,工作环境还不错,交通也方便,他已经在线上投过简历,因此今天在大街上晃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的。
他直觉自己能被选上。
他极其需要这份工作。
章勋停在租房门口的路灯下眺望着,灯光下依旧能看到飘洒的雪。
很快就要过年了,新的一年……快放寒假了吧?
时北航会找他吗?
要是他给他打个电话、发个消息他都能收到,到时候再跟他解释吧。
只是他自己却没有勇气主动给小孩儿发去消息,他不知道自己跟小崽子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想过有什么交集,只是偶然会想起哪张写满纯真的脸。
就这样吧。
章勋收起思绪上了楼。
外面的雪很大,雪地反射的光使天空看起来有些泛红,夜晚也更明亮了一些。时北航跟一盆君子兰一起趴在窗台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雪景。
这盆君子兰是爷爷的,爷爷几乎每次来都会抱着它,有时候人未到花先到,看到花儿就知道是爷爷来了,浇水施肥老爷子都得亲自来,宝贝得很。
施什么肥呢?有时候爷爷会找君子兰一起喝啤酒,他说,跟高风亮节的兰花一起喝的酒才是君子酒。
现在全家都围着妈妈转,爸爸骂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说不管他了考不上高中跟他屁关系都没有,骂完就摔门而去,再也没回来,估计是去医院了。
可见爷爷是被特地请过来照顾他的。
爷爷一向是个很严厉的人,但可能由于隔辈的关系,时北航感觉爷爷比爸妈要亲切得多。
比起热情却粗俗的姥姥他更喜欢高傲而固执的爷爷,因此他跟在爷爷身边的时间就要更长些,哪怕是看爷爷浇水都比跟姥姥看电视有意思得多。
但古板倒是真的,爷爷经常会提起以前,还会毫不避讳地在时北航面前骂上几句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我那个年代,能上高中那都相当于你们现在的大学,那时候那大学是什么呀,那都是顶级的知识分子!”
时北航赏着雪景,耳朵里源源不断灌进老年人的磨叨,左耳进右耳出,却在认真地发着呆。
“我觉得我考不上重点高中……”他低声念叨出口。
爷爷耳朵灵光,立马不满地反驳:“说什么呢!你这孩子眼睛灵光,肯定能学得挺好,别听你爹胡诌诌!”
“眼睛灵光……”时北航更低落了。
眼睛好有什么用?
“我看人从来没错过,”爷爷打包票说,“当年我看你爸就知道他这辈子没什么出息,聪明的孩子那眼睛里都有光,看着机灵。”
他这才知道“眼睛灵光”是这么个意思。
可他没心情因为爷爷夸他这两句而开心,而是无精打采地问:“是不是爸爸看自己儿子都觉得没出息?”
爷爷愣住不说话了。
时北航起身看了爷爷一眼,跳下沙发回了屋。
没了爷爷的絮叨,这屋子里又清静了。
面试第一天,章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柜台里的大姐热情洋溢地接待他时听到他说出“我是来应聘的,面试的地方在哪儿”时,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跑出来粘他身上了。
面试员也很诧异,接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绕来绕去就是“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直到章勋表示自己家里有个患病的妹妹时,面试员才说了声对不起停止了询问,然后又叫进来一个人,跟他耳语两句。
那人看起来是个挺直率的大叔,当即就拍板:“录啊!咋不录,这么帅小伙子你上哪儿招去?”
“不是这个啊,你看他脸上,看他脸上……”面试员疯狂暗示。
那大叔这才正式地打量起章勋来,看到他嘴上时,微微皱了下眉头。
为了面试,章勋已经尽量低调地戴了透明的隐形鼻钉和唇钉。这样的社交距离下,鼻子上的应该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主要是唇洞,他打在了下唇中的位置,大概挺明显的。
好在大叔没有多说什么:“年轻人嘛,多正常啊,我还有纹身呢,人家搁脸上打个孔怎么了?”
章勋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章勋就跟着上岗培训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闲,感觉像来酒店参观的旅游团,甚至还有团建活动。他有些心急,满心只想让工作快点步入正轨。
之前那个大叔是他们部长,还一脸好奇地找机会跟他搭话,几乎可以说是震惊地发现他鼻子里头还有个环。
“不影响呼吸吗?”
“不影响。”
部长嘶了一声,仰起头琢磨琢磨,说:“我就是看着感觉肉疼。”
估计他之前皱那下眉头是在想这得有多疼吧。
他又凑过来:“哎,真不疼吗?”
“不疼,我都没感觉。”章勋回答。
不过之前一起混的哥们说过他是“没有痛觉的怪物”,他觉得自己的感受不值得参考。
“还是你们年轻人玩的花哨。”部长感叹道。
实习一个星期后就开始正式工作了,一天一夜一休。刚开始还挺新鲜有趣,大家到了晚上也还有精神,后半夜人少的时候还可以上后面偷偷睡会儿。
可时间长了,这项工作的弊端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一天有12小时都在站着,叠浴巾擦柜子拖地,给客人端茶倒水换鞋叫车什么杂活都干,各个场地来回出溜。
总之,门童是块砖,哪里不够哪里搬。
唯一能休息的床都是拿两个小沙发拼起来的,睡着睡着沙发就分开了,章勋好几次滚到地上摔醒。而且盖着枕着的都是浴巾,澡堂还潮湿,感觉身上都要生虫子了。
还恰逢一个传染性肺炎,要求他们这些服务人员都要在闷热潮湿的澡堂里戴着口罩,简直闷得喘不上来气儿。
最主要的是……
“来客人了!”
“章勋别睡了,领导来了!”
“章勋你快来帮帮忙!”
“求你了章勋,帮我顶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章勋还没来得及开口,同事摘了口罩躺到沙发上,闭眼就着了。
他只能叹了口气,赶去男宾那边帮忙。
好巧不巧,他到了浴池,发现有两个醉鬼正在池子里那对着吹牛逼,干脆就坐旁边看着,怕这俩人呛死在水池子里。
喝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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