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章勋拎着饺子走进厨房,“吃东西了吗?”
“我带可昔去吃了,”妈妈憔悴地倚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抵着额头,“还买了点儿菜回来。”
“可昔睡了吗?”章勋从橱柜里拿出盘子,把饺子袋套在上面。
“睡了。”妈妈似乎是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皱了皱眉,“能回家吃尽量回家吃,给家里省点儿钱。”
章勋的手顿了顿:“我吃过了。”
妈妈抬起头望向桌子:“那这是什么?”
他也抬起头看向她,话在嘴里憋了半天:“你……还吃吗?”
“……”妈妈的脸上出现微微惊讶的神色,又疲惫地叹了口气,“我不吃。”
“哦。”章勋站在厨房里瞪着桌上已经半凉的饺子,无比尴尬,最后拉过一张凳子,“夜宵。”
正好他也没吃饱。
妈妈眼里的惊讶瞬间消失殆尽,倒也没了力气再说他。
对于章勋来说,这段时间虽然每日忧心忡忡,但少了母亲的毒言毒语,在家里的日子比从前要好过得多。
他坐下来捂了会儿冻得冰凉的耳朵,已经没有知觉了,只能感觉到手心的热,又搓了搓手后才撕开醋包开始倒。
他选择直接均匀地倒在饺子上,但好像不够均匀,醋香洋溢在空气中。
“找到工作了吗?”妈妈忽然问。
“还没有,都不招人。”他拿过双筷子夹住一只沾满醋的饺子。
妈妈皱了眉,那句“市里这么大怎么可能都不招人”也咽了回去,变为了:“明天再努努力,也别太挑,找个活儿先干着,可昔就靠你了。”
“嗯。”章勋点头,张大嘴将饺子一整个都塞了进去。
饺子很香,但只有饺子。
“吱——啊——”
自助银行的大门转着弯儿地发出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惊动了里面躺着的两个流浪汉,两人立即警戒起来盯向玻璃门。
“对不起,打扰了!”时北航迅速朝他们鞠了一躬,“我想在这里睡一晚……我不会添任何麻烦的。”
两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见是个小孩儿,都放松了下来,给他指了个角落:“你就睡那儿吧。”
“谢谢。”时北航连忙弯腰感谢,快走两步坐下缩进了那个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
幸好他在教室也穿着羽绒服,否则这么跑出来真就有冻死在外面的风险。跑出学校这么一会儿身体就已经冻透了,腿冻疼了,上下牙也冷得跟缝纫机似的打颤。
说一会儿好像有点夸张,但因为守护宝坏了,他也没地方看时间,从学校里跑出来的时候天都是黑的,能感觉到的只有越来越低的温度。
“离家出走?”长胡子大叔问了他一句。
时北航愣了一下,怯生生地点了头。
他没有勇气面对暴怒的父母和老师们,只能逃跑。
“唉,现在这孩子,有什么是不能跟父母说开了的呢?长大了就知道了,哪儿能有家好啊……”短胡子大叔感慨说。
长胡子冷哼一声:“摊上那种执拗的爹妈,说什么都没用。”
“你咋肯定人家爹妈就执拗?”短胡子问。
“你看这孩子,白白净净老实巴交的,哪像惹事的孩子?依我看就他爹妈逼的。”长胡子嗤之以鼻,“你以为现在这代当爹当娘的跟咱那代似的?咱那是散养,现在都是养金丝雀,天天搁笼子里关着,连个亮儿都不见,出了学校就被人骗。那网上那裸贷多少大学生都被骗呢,要咱肯定不会。”
“咱可没赶上时候,那年代还考大学呢?高中能上完都不容易。”
时北航没再管两个大叔聊什么,身体稍微能活动了,把帽子戴上,躺在了角落里。
不一会儿,就有泪水在眼角肆意横淌,左眼的眼泪却巧妙地避开了右眼,聚在鼻梁的斜坡上往下滴嗒。
“这么小的年纪跑出来真不容易啊……哎,那小孩儿睡了吗?”
“睡了睡了,你小点儿声。”
“他这么睡得感冒吧?”
“那你去给他披件衣服盖个被?”
“我也得有算啊。”
……
时北航彻夜未眠,一直一动不动地悄悄地躺在那哭,如果不是害怕开门惊扰两个大叔睡觉,他都想冲出去肆意哭号一阵儿。
他静悄悄掏出守护宝,双手捏住放在眼前,按住了红电话的开机键。
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与小哥唯一的联系了……以后他上哪儿找他啊……
这么想着,泪水滴得更急了。
不要……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纪念、联系都没了。
回去,要面对的就是父母的咒骂与毒打;在这里,忍受的是寒冷……与饥饿。
跑出来的时候没感觉,直到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无分文。
而他跟外面世界的唯一联系就握在手里——已经断了。
第二天早上,他告别了两个流浪汉,打算离开。
“你打算去哪儿啊?”短胡子大叔问他,
“还是尽量别瞎走,外面坏人多得很。”长胡子大叔说。
“我也不知道……可窝在这里不是办法。”时北航低下头。
待在这里,他迟早饿死,总得出去碰碰运气。
“行吧,注意安全。”短胡子嘱咐说,长胡子则没说话,看着时北航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打量。
“吱——啊——”
又一声响,时北航离开了。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时北航有些后悔。出来得太早了,老北风冷得跟裹着冰碴似的,呼呼地扇脸,不一会儿脑袋都被打木了。
他没有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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