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老议事殿中,宗主姜堰少见地坐在诸位之上,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殿内的其他三位长老,而做昨日各长老收到的紧急传讯符,此时就悬浮在殿中央。
慕紫云坐在最外侧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忧虑:“宗主,禁林魔气渐浓,现下已渐渐生出了妖魔鬼怪,伤及到无辜村民,得尽快派得力弟子前去处置,以防事态扩大。”
姜堰点了点头,接道:“紫云所言极是,此次平乱也是一次极佳的历练机会,各位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殿内大理石地板映着墙上的灯光,暖黄色的光晕裹着淡淡的檀香,四位长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讨论着。
见无人接话,张玄青的目光转向李镇岳,意有所指地开口道:“依老夫看,镇岳门下的卫师侄便很合适,他年纪虽轻,却已是金丹后期,距离元婴不过一步之遥,在众弟子中修为、心性皆为上选,此行正好可作他元婴前的历练。”
李镇岳面色严肃,缓缓道:“此次平乱是为一场历练,听玉作为缴魔队队长的确是不二人选,不过……”他皱着眉话锋一转,“我打算令新入门的弟子早禾随行。”
“早禾?那个入门考核勉强合格的弟子?她目前气海枯竭,甚至还没引气入体,此去未免太过凶险。”慕紫云听见李镇岳的想法,有些诧异。
虽然慕紫云不太了解中这个弟子,不过从入门考核到近期听见的传闻,她都不认为迟璟是陪同的最佳选择。
“正因为她修为浅薄,才更需要见识真正的强者,真实的修真界。”李镇岳语气坚决,“温室里养不出历经风霜的灵草,本次平乱让她随行,一来可学习到听玉的临敌处事,二来对她自身也是一种磨砺,况且……”
他看了看在场的三个人,解释道:“有听玉看护,安全当可无虞,这对听玉而言,也是一重考验。”
这番话说服了慕紫云与张玄青,张玄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道:“镇岳老弟用心良苦,如此安排也算妥当,倒也无可厚非。”
一直沉默的姜堰坐在主座上终于发话,他声音平稳但带着铿锵有力的威信:“那便就这样决定了,令卫听玉带队,弟子早禾随行,前往禁林清剿魔障。”
他目光与李镇岳相撞:“镇岳,此事由你来安排。”
“遵令。”李镇岳深深一揖,便跟着姜堰往外走的步伐,一同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口中的两个主人公正在两仪峰的训练场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烈日当空,迟璟正一遍遍重复地砍柴,经过这几日的高强度训练,她此刻已经可以劈出相较最初更整齐的柴火。
她眼神沉静,呼吸平稳,目光里只有斧头和柴,全然将李镇岳派来监督她的卫听玉视为空气,经过之前几次的交锋,现在他们之间的不合已经到达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而卫听玉就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
没过多久,李镇岳的身影悄然出现,一股沉稳厚重的威压由远及近。
卫听玉立刻转身,躬身行礼道:“师尊。”
迟璟察觉到卫听玉的动静,也放下了斧头跟着行礼:“师尊。”
李镇岳的目光先是在迟璟身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她身后一垛垛砍好的柴后,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卫听玉。
“听玉。”李镇岳交代道,“昨日禁林魔气再次泄漏,现已滋扰凡俗,宗主已下令,命你带队前往清剿。”
卫听玉神色自若,平静地点了点头回道:“弟子领命。”
“此外,”长老话锋一转,看向迟璟,“早禾与你同行。”
听到自己的名字,迟璟眉毛挑了挑,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长老会令自己陪同。
对面的男人眉头快速地皱了皱,但眨眼后又消失不见,仿佛是旁人的错觉,他没有出声反驳,应声道:“是,弟子定当完成任务。”
李镇岳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两人之间,语气认真:“此行不仅是除魔,也是历练,听玉你需统筹全局,护持各方。”
“早禾,你修为尚浅,需多看多学多练,一切听从师兄安排,不得擅自行动。”
“谨遵师命。”二人齐声答道。
李镇岳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御剑消失在迟璟的眼前,训练场上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鸟兽鸣叫、风呼啸的声音。
待镇岳长老彻底离去后,卫听玉转过身来,打量着迟璟,眼神里满是不信任。
“此次任务凶险,魔物无情,平乱时若因为你延误任务或使同门陷入敌情,我定是第一个将你逐出师门的人。”
迟璟瞥了他一眼,嘴角扯出淡淡地一抹笑:“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她虽不知长老何故要选择自己与卫听玉同行,但是她知道此次历练去的禁林,是自己复活的那片地方,当时情形复杂、离开得匆忙,这次去平乱也许会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卫听玉面对她已经修炼出不喜不怒的情绪,声线毫无波澜:“午时,在山门集合,过时不候。”
说罢,转身离去,蓝白校服背影很快消失在训练场上。
很快到了午时,山门前卫听玉依旧挺拔的站在哪里,周围自然形成一片生人勿近的真空地带,但也不乏有人站在远处偷看着他。
“听玉哥哥?”姜思黎的声音打破安静的氛围,在烈日之下格外刺耳。
一阵香风袭来,身着鹅黄色绫罗裙的姜思黎在一众蓝白校服中格外刺眼,她快步走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
“听玉哥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呀?是要下山吗?还是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嘛?”她撅着嘴巴,想拉住卫听玉的衣袖撒娇。
卫听玉看见她,叹了口气,眉毛拧在了一起,他不动声色地将衣袖躲开,连话都不想回应。
姜思黎看见他的表情,笑容凝固在脸上,强撑道:“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告诉我嘛,带我一起去玩呀,不然……我就去告诉我爹,说你欺负我!”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仗着自己宗主女儿的身份经常为非作歹,狐假虎威,姜思黎作为宗主亡妻留下的唯一女儿,自然是被宗主惯坏了。
卫听玉此时终于肯垂眸瞥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甚至连厌烦都懒得。
“你去。”
姜思黎顿时被他这话呛得脸色一白,眼圈瞬间红了,她救助似的看向一旁的齐逢和许子林。
齐逢立刻抬头望天,嘴里还碎碎念道:“哎哟,今天这个太阳够辣呀,天气确实明媚!”
许子林眼见姜思黎要看向自己,立马开始装模作样地揉眼睛:“诶,我眼睛好像进沙子了,阿齐你快帮我吹吹。”
“好嘞。”
见无人帮她,姜思黎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她跺了跺脚还带着点哭腔:“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我吗?我难道特别不堪吗?”
“卫师兄,久等了吧?”一句懒洋洋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迟璟几乎是卡点到达的山门。
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目光扫过姜思黎,心里忽地来了个坏主意。
大小姐一看见迟璟的脸,新旧仇恨顿时一并涌上心头,尤其是听到她管卫听玉叫师兄更是火冒三丈。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卫师兄?一介废物还想让听玉哥哥等你吗?”
谁料,迟璟根本不理会她,破天荒地走到卫听玉地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他的手臂,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香囊递给了他,多余的话一句未说。
这个动作一出,不仅姜思黎张大了嘴巴,连许子林和齐逢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师兄和这位胆大包天都小师妹。
短短几天发展这么快吗?难道说队长故意在自己面前说早禾的坏话,是有占有欲害怕自己喜欢上她吗?许子林大脑飞速运转着。
看来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是真的,也就说其他弟子传的谣言是真的喽?老大口风真紧,齐逢和许子林视线相交,表情一言难尽。
卫听玉低头看向迟璟,眉头紧紧皱起,他刚想拂开迟璟递过来的香囊,却听到迟璟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师兄不如好好想想拒绝我的下场。”
他迟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姜思黎彻底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她胸膛上下起伏喊道:“卫听玉我讨厌你!”说完再也呆不下去了,转身哭着跑开了。
直到那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迟璟立刻与卫听玉拉开了距离,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和疏离。
卫听玉的目光投向她,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客气:“下不为例,再敢颠倒是非,借机生事,休怪我不客气。”
他平日里最是讨厌死缠烂打,没有边界感的逾矩。
迟璟闻言,非但没有丝毫被威胁的感觉,反倒抬起了眼,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她挑了挑眉戏谑道:“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卫听玉将视线挪开,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一番,他不再做理会,直接往传送阵走去。
许子林齐逢两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缓和,看起来反而更严重了。
一行人就这样沉默地走向传送阵的山路上,不知是因为临出发时出的状况还是和卫听玉一起出任务总是这样无聊。
上次迟璟经过这里是夜晚,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这次白天出门,才发现四周墨绿一片,满山的树长得密不透风,其间还有几缕小溪,潺潺流过。
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齐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心,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许子林,大声道:“子林,等到了城里咱们非去‘刘下来’他们家再吃一碗卤肉面,我馋了好久了!”
许子林立刻会意,脸上惬意十足,主动将话头牵给卫听玉想缓和气氛:“可不是吗?我们每次去他们家吃都排老长队了,诶,老大你想不想吃?”
卫听玉走在最前面打着头阵,连头都没有扭过来,仿佛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他有些尴尬地蹭了蹭鼻子,又将余光瞄向了走在队伍边缘、一脸事不关己的迟璟,他又问道:“早禾师妹,你去尝过吗?”
“他们家不好吃。”迟璟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反正迟璟九年前吃的不好吃。
其实刘下来他们家卤肉面还是迟璟给取的名字,当时他们铺子还叫刘连往返,直到有一天老板为了宰熟客,故意将面缺斤少两,气得迟璟一拍掌把铺子的牌匾拍碎了,最终给他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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