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意在医馆多待了三日——原定是五日,但管事借口布善堂人手不足,派人来催,要他当天就回去。
来传话的是钱常的新副手孙年,个子不高,满脸的狡黠市侩。
他态度极好,却也坚决:“若是方便,你现在就跟我回堂里吧。管事有件事急需人做,你是最佳人选。”
“很急?需要跑腿吗?”何解意轻拍伤腿,“需要的话我可能暂时无法胜任。”
“不用,不用。”孙年摆手,“具体什么事你等见到管事就知道了,放心,管事一向体谅下面的人,必不会勉强你做力所不能及的事儿。”
他语气松快,话里话外却隐隐透出急迫感,非得让何解意马上跟他回布善堂。
孙年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就是管事的态度,何解意笑了笑:“好,我收拾一下,这就跟你回去。”
“诶!好嘞!我到外边儿等你!”
孙年边答应边退出门外。
何解意在医馆没有多少行李,只有那包新买的衣服和医长天送的香方。
他拎着包袱走出房间时,四个小的眼巴巴围了上来,眼中满是不舍。
“何先生,以后有空你要多回来看我们啊!”京墨抱着他没受伤的那条腿说。
何解意笑着揉揉他头发:“好。”
子规捧着一大包药递给他:“这是先生给您配的药,除敷腿的以外,另有治风寒风热的药包,治跌打损伤的药油等等,药包上贴着写有用途的纸条。如果用完了,记得回来补充,不收钱。”
何解意接过药包,沉得手臂往下一坠:“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家先生。”
杜若环顾四周,没看见医长天的身影,小大人似的叹气:“布善堂的人来的时候先生就借口买东西出门去了,他不喜欢别离。”
“无妨,我们已经道过别了。”
何解意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挎着两个包裹离开院子。
倚在门前的孙年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上:“都收拾好了吧?我们这就走?”
“嗯,这就走。”
何解意迈出几步,忍不住转身回看医馆——这个地方他住了两次,远离纷争,远离鬼怪,远离任务,大概会在不久之后成为他心里的桃花源吧。
“何先生?”
“走了。”
……
何解意离开的这几日,布善堂整体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少了几个帮工,但很快就会有新人填上。
这里的人来来去去,大家都习惯了,连原因也不必问。
“管事在书房里等你,我还要看顾田里的药草,就不陪你过去了。”
孙年说完,利落地转身离去。
何解意之前照料的田地现在由他负责,本来说是临时顶班,但看他的态度,恐怕以后那块田就是他的了。
何解意并不在意,相比之下,他更好奇管事要给他安排什么新工作,以及为何要将他调离原岗。
穿过几条大道,朝竹丛尽头一绕,就是管事的院子。正中是大堂,左侧是房间,书房在右侧,门窗大敞,书桌上还掌了灯。
何解意从房间门前过,怀里的“手机”和泰山府令同时开始发烫。
与此同时,令牌字幕在他眼前展开:
鬼怪种类:诸生(残缺)
评级:玄级(已滑落至黄级巅峰)
状态:重伤/损失部分躯体
收集进度:2/10
来历介绍:由十种肢体组合而成的人造鬼怪,分别是人族的头颅、躯干、右手、鱼鳍、蛇尾、鹿角、狼心、鸟翼、蝎刺、鬼影。为食鬼而诞生,性情狡狯,背叛创造者后遭其重创,侥幸脱身,藏于布善堂,食鬼疗愈伤势,食人以取乐。
能力:
除头颅、躯干、蛇尾外,其余七种肢体皆可脱离本体存在,化身成为拥有独立思想的黄级鬼怪,替本体外出办事。
2.蛊惑:可迷惑生灵思想,操控其为己所用。(诛心已亡,丢失)
断尾求生:只要有一种肢体残存,它便能将魂魄附着于上,等待恢复。
备注:诸生本体(头颅、躯干、蛇尾组成部分)不擅长物理攻击,而你,令牌持有者,你是我见过最弱小又最能打的人族。
看到备注栏的何解意:“……”
泰山府令渐渐系统化.jpg
学什么不好学它胡说八道!
何解意抹掉字幕,目不斜视地越过房间,踏上书房前的台阶,轻轻叩门。
“管事,我回来了。”
管事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闻言,摆手示意他进去。
何解意走到管事身后:“听说您要给我安排新的活计?”
管事微微点头:“你的腿伤着,干不了农活,刚好我手边有份清闲工作可以交给你。”
“您说。”
“下午布善堂会住进一位贵客,客人喜静,我已经让人将西边的院子打扫出来,他就住在那里,你负责照看。”
管事提着木喷壶的手有些发颤,大部分水流都溅到了花盆外面。
“放心,他不是多事之人,你只需照他的吩咐做该做的事。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立刻来找我,我会处理。”
“是。”何解意隐隐察觉不对,“那位贵客是什么身份?哦,我不是有意打听,只是怕不慎冲撞了。”
管事睨他一眼:“做好分内之事,旁的不必多问,你只要知道那是你惹不起的人就好。”
“我明白了。”何解意垂头,“贵客几时过来?我可要与管事一并过去迎接?”
“不用。午时过后你直接去院子里候着,客人若有吩咐,会唤你进屋。”管事顿了顿,加重语气:“倘若没有吩咐,你一定要离屋子远点,绝对不能靠近!更不能擅自入内!”
何解意一愣,旋即点头:“是,我记住了。”
“行,回去休息吧。你的腿伤需要好好养着,一会儿我让人送饭到你房里,你吃完饭再去院子。”
“多谢管事,我走了。”
何解意退出书房,下楼梯时,看见原本艳阳高照的天,不知何时被厚厚的乌云盖住。
青色闪电贴着院中的槐树闪过去,他闭上眼,感受干冷的风吹过面颊,针扎似的疼。
不多时,米粒大的雪花纷纷而落。
十一月初二,皇城入冬了。
午时,房外呼啸的风声小了一些,雪仍在下着。
何解意将桌上的碗筷叠在一起,放到托盘上,方便稍后来收碗的人端走。
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雪景,裹上杀童鬼那天穿的黑色披风,撑伞走进风雪。衣摆拂过地面,卷起细碎的雪粒,掩住他浅浅的脚印。
西面的院子很大,周围种满了竹子,间杂一两棵槐树,幽静又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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