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条件反射一躲，肩膀撞上墙面发出“咚”的一声，看清男人的脸，他冷眼拍了拍肩上那块儿沾了灰尘的布料。
黯淡灯光摇晃着在他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脑海中机械女声响起，“欢迎加入《心连心》，请您务必遵守规则，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通用规则如下
规则一：四天内请不要走出这栋楼！如果有人拿着凶器追杀你，逃回房间！锁上房门！记住房间里是永远安全的！！！锁门之前别忘记检查卧室衣柜里有没有藏着别的东西，它最喜欢躲猫猫了。
规则二：请于每晚十点十分收听《我在你身边》电台，确保房间里没有任何人，且关闭所有灯。
规则三：确保你的手机里有安装心连心app，千万不要卸载它！！！入睡前记得登录心连心app，点击随机配对，你将会收到一位绝对合心意的伴侣。别担心，尽情享受和它的聊天时光吧！
规则四：如果在心连心app上，您找不到合心意伴侣。我可怜的孩子，会有和你同样孤独的人的。我们会帮你们牵红线，帮助你们做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规则五：不要把衣服挂在门边！我相信你不会愿意在晚上看见你的衣服长出一张人脸。
规则六：禁止待在这栋楼超过四天！相信我！你不会想留在这里。”
心连心app？
裴肃摸摸口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通体黑色，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裴肃缓过劲儿，头痛减轻了些许。
他舔舔干涩的唇，抬起头又把手机揣回兜里。
对面的黑衣男人毫不掩饰恶念，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打量，裴肃淡漠疏离的与男人拉开距离，鞋底蹭过走廊的水泥地面，强撑着维持基本的礼貌，“你好，请问你有看到邵启吗？”
男人挑了下眉梢，摊开手笑起来摇摇头，“没看见，或许……”他往裴肃的方向逼近，“他根本就不在这个区域。”
裴肃一皱眉，下意识四下环视，寻找邵启的身影。
这层楼的楼道里站着五个人，狭窄的空间填满纷乱的呼吸，让裴肃稍微透不过气。
那对情侣站在楼梯上涂抹横飞，对面戴着死气沉沉黑框眼镜的老员工站的位置矮了他们一头，气势上也低迷下来。
裴肃背靠着贴满五颜六色小广告的墙壁，下方的楼梯口又缓缓走上来一个男人。
楼道的空间本就不大，那对情侣还在无休止的争吵，裴肃眼前又开始恍惚，他闭上眼晃了下头，试图驱散脑中挥之不去的蜂鸣。
“嗡———”
邵启……
邵启不在这里。
意识到这点，裴肃冷下脸，毫无顾忌的展开折叠盲杖，用力杵在地面拖拽着划过。金属和水泥地的摩擦产生一种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他面无表情，一双毫无感情不似人类的银白眼睛盯着上楼的男人，眉间一片冷然。
“你干什么！快把那根破拐棍儿拿起来！”女人忍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往上方楼梯退了几步。
那情侣中的男人穿着一件连帽卫衣，看年纪似乎还是学生，有些冲动。他三两步往前一跨，伸出手就要抢走裴肃手里的盲杖。
“嗷！”男人痛呼一声，被击打过的手臂瞬间缩了回去。
这瞎子怎么会知道他要抢盲杖！
男人心中惊呼，面上一片骇然，一时间愣在原地。
“又见面了，小金丝雀。”正上楼的男人终于露出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语气含笑。
“邵启真是太粗心了！都提醒他要看好你了，怎么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呢……”应珂往扶手上一靠，长腿恣意一蹬，话里带着嘲讽讥诮。
裴肃轻轻抿唇，猜了个大概。
在他选择队伍的时候，应珂应该还没走远，又或许根本就没走……
“楼下情况怎么样？”
最初在他耳边说话的那个男人往前一步，遮住了裴肃的视线。
“一楼是一个被打通的空间，开会地点应该就是一楼。只是那只狐狸也在，这次工作你小心一点，别再中了她的计。”看不见应珂的脸，裴肃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的开始擦盲杖上沾的灰尘。
从醒来到现在，裴肃已知的消息寥寥。
他只知道这次工作大概人数不低于七人，有两个新员工，应珂和身前挡着的男人应该与他们口中的“狐狸”是敌对关系。
而那个试图给新员工解释的男人……裴肃朝他看了一眼，发现这个男人也正盯着他。
见裴肃看过来，他眼珠一转，挠挠头，视线又飘走了。
耳中的蜂鸣声还在持续，裴肃眉头越皱越深，神情不耐，他收起手帕盲杖轻点，肩膀擦过身前男人耳边，微微伏低上身，“应珂先生——”
被戏弄的感觉着实不大好。
他凑到应珂脸侧，沉声道：“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十分怕冒犯到应珂先生，所以接下来的工作还要拜托你，多—多—担—待。”
说罢，裴肃拢了拢外套向下迈了两步，见他们都不动，红唇微勾，脑袋转了一圈，在他们见鬼一样的表情中又平稳道：“不如，现在，让我们一起下楼开会？”
……
裴肃所在的楼层是三楼，走到一楼并不需要太久。
老楼常见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的水泥楼梯也落了一层灰。
这栋楼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裴肃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印，在一片灰尘中无比清晰，若是这时有东西在身后追他，他跑得再快都会被发现踪迹……
身后应珂悠哉悠哉的往楼下踱步，身后还能听到那对情侣在小声嘀咕。
裴肃回过头不再理会，继续朝一楼走。
到了一楼，果真如应珂所言。一楼原先应该是两个车库，现在被整个打通装修成了棋牌室。
台球桌前坐着一个面容淡雅，气质出尘的貌美女人，听见裴肃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放下翘起的白腿，整理了下身上那件高开叉旗袍，坐在原位没有动作。
“叮！检测到员工已到齐，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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