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微看到后院不知何时多了三五人,低头看见多多跟他们一道,还有些晃神,径直去捡地上掉落的帕子。
“你们又是何人?”城主千金不改尖锐的嗓音,细听却有些颤抖。
泰云摇上前来,对她福了福,道:“这位城主小姐,我们只不过从后院路过此地,凑巧遇见。但此番情境看来,料得王翠微姑娘并不知情,你俩皆是受害者。”
“哼,她是受害者?”城主千金道,“她是狐媚子!”
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清纯可人不似凡人,更加嗤之以鼻,“你替她说话,莫不是一丘之貉吧!”
泰云摇也不恼,蹲下身去搀失了心的翠微,帕子已经被多多叼进嘴里。翠微看到多多的眼神,不知为何,总觉得它与以往不同。
“娘子,我——”
却听门口段崧嘶哑着声音,极其不情愿地推门面临这修罗场面,身后还跟了个衣白胜雪的男子。司长霞不知何时拦住了他的去路,将他带了回来。
昔日你侬我侬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明明这只是普通的一个早晨,仿佛只要送郎君出了院门,再回厨房揉面制团,等卖够了三千五百个,再一推门,夫君就会从背后拥住她,为她带来京城近期销量火热的话本子。
看到折返回来的段崧,王翠微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可不一会儿便黯淡下去,只有无比的失落。
众人皆沉默不语,王翠微笑了,问他道:“不知这位公子犯了什么错,令爱都找到我家来了?”
喉结在段崧的脖子上下了一个来回,“我……”
左耳吃痛,他被城主千金拧紧耳朵,这样亲昵自然的动作,一一收进王翠微的眼底。在她看来,蜀地女人泼辣名不虚传,段崧也只不过一个妻管严的男子罢了。
“你给我出来,给我解释清楚!”
段崧被拧着耳朵拉出了门外,气氛稍稍和缓了些。
王翠微对着泰云摇作揖,道:“多谢姑娘替我说话,不知几位是?”
“他们是地府的仙人。”
一低头,猫儿竟然开口说话了。这可真是骇然,什么地府、仙人,任谁碰见这样的情境,也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几位莫要说笑了,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小女子恕不远送。”
启舟才不管她如今的反应了,又兀自补充道:“微微,微微,我是多多,他们帮我从地府回来见你一面的。”
他撑起猫身子,用前爪擎在王翠微的膝盖上,万分诚恳地说着。
下一刻,王翠微就因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轮到泰云摇大展拳脚的时候,她三下五除二弄来点药材,就让卧床的王翠微醒过来了。
她再睁眼时,启舟正趴在床头,吃吃地望着她,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手背,舌上的倒刺分泌唾液,让她的手背麻酥酥的。
不一会儿,麻酥酥的感受消失了,猫儿也跳到了外边去。
“准备好了吗?”在门口的明缃低头,问那只猫儿。
“回魂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而且越往后,随着术法功效的丧失,会体味周身经脉寸断之痛,直到恢复鬼魂之身,你也要这么做吗?”
猫儿点点头,明缃便施法,册子在她手中抛于空中,快速来回翻页,找到了“回魂术”的咒法。
在念念有词的一大阵仗之后,猫身被旋转的金光簇拥着,越拉越长,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消散后底边的启舟改换五六岁小孩的模样,白发金瞳,竟成了一个翩翩如玉的异族公子了。
一旁的柳岁寒看得傻眼,“这猫不是个小孩么?这……这‘回魂术’如此神奇?”
“犬猫的寿命很短。猫一岁乃人三岁,但猫三岁,便是人的十五岁了。启舟六岁,值人类二十八载春秋。”明缃答道,“为犬猫者,是他们的最后一世了。”
明缃垂眸,“明白?”
“不是很懂,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柳岁寒笑问。
明缃闭眼,答道:“地府不止一条黄泉路,往生者,花草虫鱼鸟兽皆有,若是投了牲畜,便是前世犯下滔天大错为赎罪。投了犬猫一类伴生的,来世,他们都会投胎成人。”
她目光放到漆黑的夜空,天边似有流星划过,“投个好人家,然后,幸福一生。”
在王翠微昏迷的这段时间,启舟硬是拉着她,有没有能让他变成人形的模样,又不至于是个小孩子的,他有太多话想对王翠微说了,但希望是以平等的身份。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明缃再次对着启舟的背影嘱咐道。
启舟乖巧地点头,正要踏过门槛,却被段崧抢先夺门而入。
“翠微,翠微!”
他头戴乌纱帽,俨然一副高官的做派,其实不然。他假借丈人在安明城城主的身份,托人假制婚书,前去对王翠微提亲。他并不喜欢城主之女,她性子泼辣,又因家中有权有势,凡事压他一截,全然使得他抬不起头来。
早知道王家铺子的女儿有一番好手艺,不如借她一用,雨天与她相遇,再帮她一把,等赚够了银子,就能够全身而退。但与王翠微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竟然有些动容,跟她二人过上朴素的生活,倒也如同神仙眷侣般自在。
王翠微瞧见这个人,将身子侧对着墙,不愿再看他,“你来做什么?”
泰云摇正在给她喂药汤,见段崧过来,也放下药碗,叉腰站立挡在跟前,“对啊,你来干什么?!”
被拒绝的段崧后退几步,保持和颜悦色,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道:“翠微,瞒着你这么些天,是我错了……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王翠微不由得怔然。
“你随我回安明城吧……”
“我已跟我娘子说好了,愿纳你为妾室,她也点头同意了。”
我娘子,纳为妾室。
瞳孔一阵骤缩,随之而来是双臂的麻木僵硬感,一直蔓延到脚趾,呼吸都变得不太畅快,只能艰难地用口换气。
她想起那个灯火阑珊微微细雨的夜晚,想起那天她心跳如雷地搂着一包糕点,想起曾读过的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眼睛一闭,鼻头却酸了,泪水咸咸的与鼻涕一道,不知何时,就已经流进嘴里来了。
“滚。”
“滚!滚!滚啊!!!”
无尽的咆哮,都无法真的冲刷干净她内心的阴霾。
“微微叫你滚,听不懂吗?”少年白发金眼,金黄色披风飘过段崧,看着精瘦无比,足足比他高了一个个头。
“哪来的外地小白脸,眼睛还是金色的?”段崧只敢在心里腹诽,看到他越过自己到了床沿,他也不再纠结,摆脱妻子有千万个法子,又不是非一个王氏不可,道一声“保重”,便兀自退了场。
启舟的心肝肺脾都挤作一团,伸出手去为她拭泪,动作轻柔得就像猫尾巴扫过似的。
王翠微感觉到了,这是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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