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
“唐桉!!”
“怎么回事……中邪了?快醒醒!”
纷乱的呼喊声像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
意识一瞬间被拽回躯壳。
顾桉倏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庭院。
冒着热气的铜锅旁边,三张神色各异脸紧紧盯着他。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五指微张,下意识想调动灵力护体。
“呼……回神了回神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猛地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力道不小。
顾桉的目光越过少年焦急的脸,却与另一道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嘴角还沾着点可疑红油酱汁的男人,正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然而那双眼睛却清澈得如同初生婴儿,深不见底,古井无波。
顾桉心中一凛,警铃大作,瞬间开始评估对方的修为深浅。
“……你刚刚怎么了?”
至少元婴大圆满的结论刚从心中呼之欲出,一道熟悉的男声吸引了顾桉的注意。
“唐桉?”
顾桉循声看过去,一张与沈七毫无二致的脸撞入视野,只是那神情,是对方从未对他有过的担忧。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他明明记得上次沈七试图逃走后,便被他与苏澄月联手镇压在后山禁地,布下了重重禁制。
自那以后,沈七就再未在他面前出现过,仿佛认命般,整日不是昏睡就是沉默溜达。
他怎么可能冲破禁制出现在此?还顶着这样一副表情?
沈七被他问得一脸茫然:“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顾桉眉头紧锁,正欲追问,那个嘴角沾酱汁的男人却突然开口,声音一改之前的懒散,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沈七,离他远点。”
他甚至顺手抄起了锅里捞肉的长柄漏勺,像举着某种法器,尖锐的勺尖直指顾桉眉心,眼神锐利如刀。
“你不是唐桉,说,你是谁?”
此言一出,庭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卜算子倒抽一口冷气,嗖地一下窜到贺淼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满脸惊骇。
沈七也下意识后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唐桉呢?你把他怎么了?”
“唐桉……”
顾桉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瞬间想起近来打坐时意识深处频繁出现的那个与他如同镜面倒影般的孱弱青年。
他微微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思绪,片刻后,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原来是这样。”
随着这声低语,原本那副属于唐桉的清润温和气质陡然无存,顾桉抬起眼一刹那,那独属于九重天仙君,修无情道的冰冷肃杀气质袭面而来。
他随意地捏了捏这具陌生的手掌,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这具身体孱弱不堪,灵力全无,蝼蚁之躯纵使苟活,不过百载。”
这高高在上的冰冷腔调,让沈七下意识看向师徒二人:“好像是熟人。”
卜算子哆嗦着拿出手机,界面显示110:“现在只有警察叔叔能救我们了。”
贺淼瞪向不争气的徒儿:“你就这么不信为师吗!”
卜算子点点头:“从我小时候被你弄丢53次我就已经对你不抱希望了。”
贺淼:“……”
顾桉看着眼前三人凑成一团窃窃私语,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一股被冒犯的戾气瞬间冲上心头。
他面无表情地踱步到沈七面前:“你给本座解释一下。”
沈七猜到来人身份后就比较尴尬了:“顾桉?真是你啊?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顾桉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睨着沈七。
虽然他此刻的身高比对方还矮上半个头。
沈七痛苦地双手捂住了脸。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头大如斗。
与此同时,另一时空。
身体摇摇欲坠的唐桉被一记力道十足的大逼斗直接扇得一个趔趄,差点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驱散了所有眩晕感。
“仙君请自重。”池映一脸嫌弃,伸出一根手指,精准地抵住对方快要靠过来的额头,语气冰冷又疏离,“在下是有家室的人,家里那位醋劲儿大得很,若让他知道我消失这段时间,竟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我这来之不易的配偶权怕是就要飞了。”
晕又晕不了,只能眼冒金星的唐桉:“……”
狗逼玩意儿你现在就出局了!!!!!!!!
唐桉怒火攻心,想也没想,嗷呜一口就狠狠咬住了那根极其没礼貌的手指。
池映吃痛一声,眉头紧锁。
本来撞见顾桉就心烦,此刻见对方不仅投怀送抱未遂,还像条疯狗似的啃他手指,那最后一丝耐心也彻底耗尽。
他反手一把攥住顾桉脑后的长发,用力向后一扯。
“唔——”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唐桉瞬间彻底清醒。
池映毫不留情道:“有病就去治,别在这儿发癫。”
唐桉也火了,双手齐上,对着人的脸就挠了过去:“池映你他大爷的给我放开!!!”
池映的动作猛地僵住,攥着头发的手力道松了几分,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你再说一遍?!”
唐桉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吼道:“我说我是你老婆!!!”
这极具现代化的词语如同惊雷,在池映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瞪大眼睛,仔仔细细一寸寸地扫视着眼前这张属于顾桉的脸,再低头看看自己攥头发的手,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小心翼翼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唐桉?!”
唐桉眼眶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瞪着他:“不然呢!!还有谁会这样叫你狗逼玩意儿!!!”
池映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下一秒又手忙脚乱起来。
他慌忙把唐桉从地上拽起来,笨拙又急切地拍打着对方月白衣袍上沾染的灰尘草屑,语无伦次:“你你你……你怎么来了???不可能啊……难道是我太想你了出现幻觉了???你怎么可能……”
池映上下打量着唐桉:“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
唐桉仰着脸任由他动作,积压了两天的委屈和恐惧瞬间涌上喉咙,声音控制不住地沙哑哽咽:“我怎么不能来,我来找我失踪的老公,犯法吗?”
池映双手颤抖地捧住唐桉的脸颊,指尖冰凉,眼神却灼热得惊人:“真的是你吗?宝贝儿?不是顾桉那个老阴逼又搞什么幻术骗我?”
被搞怕了的池映试探性道:“新中国什么时候成立的?”
唐桉没好气:“1949年10月1日!”
池映:“国歌第一句?”
唐桉:“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池映快速:“东欧剧变标志性事件?”
唐桉秒答:“苏联解体!”
池映声音放轻,带着无限期待:“那你……想不想池映?”
唐桉脱口而出:“想……”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被套路了,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剜了池映一眼。
然而,这带着熟悉的嗔怒,彻底击碎了池映最后一丝怀疑。
那张原本写满警惕和疏离的俊脸上,瞬间如同冰河解冻,绽放出唐桉无比熟悉的灿烂笑容。
“……老婆!!!”
池映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再也抑制不住,长臂一伸,将唐桉狠狠抱住。
那仿佛要揉进骨血的拥抱力道之大,勒得唐桉差点喘不过气。
天空中细碎的雪花无声飘落,轻柔地覆盖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远望去,如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乳白光晕。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风雪掠过树梢的微响,以及两人胸腔里那剧烈跳动,最终渐渐重合在一起的心跳声。
砰通、砰通……
池映将脸深深埋进唐桉带着淡淡冷香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声音闷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言喻的思念。
“我好想你……”
“太想你了……”
“每一天,每一晚,做梦全是你……”
唐桉也用力回抱住他,双手紧紧攥住对方背后的衣料,仿佛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是。”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消失这两天,我差点就疯了。”
听到此话的池映身体猛地一僵。
唐桉也察觉到了异样。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开对方,拉开一点距离,四目相对,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唐桉拧紧眉头:“一年?你说你到这里一年多了?”
池映也满脸不可思议:“才两天?你是说我晕倒才过了两天?”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信息差带来的冲击让彼此都有些发懵。
池映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我这一年水深火热度日如年,合着在你那边就过了个周末?”
唐桉也定了定神,伸手拍了拍池映的脑袋:“能理解,古人云‘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时间流速不同罢了,1:178的比例也还算合理。”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震撼。
“时间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赶紧对下两边的信息。”
池映还沉浸在“我这一年白受苦了”的悲催情绪里,蔫蔫地道:“我这里?还能怎样?晕倒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越了,还是修仙世界……最离谱的是这里还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叫顾桉。哦对了,还有个跟你那个白月光学长苏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叫苏澄月。这两个小兔崽子,整天变着法儿地联合起来搞我,简直是……”
“师尊?”
说曹操曹操到。
苏澄月清越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在不远处响起。
他本是奉师命前来送药,却远远瞧见他那位清冷绝尘的师尊,竟然和那条被囚禁的孽龙沈七,在雪地里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
苏澄月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捏在手中的白玉药瓶咔一声,竟生生被他捏出了一道裂痕。
而刚听完池映控诉的唐桉,在看清来人的脸后,没忍住脱口而出:“我操!”
还真的一模一样!连那股子气质都如出一辙!!!
苏澄月快步上前,对着唐桉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师尊,您吩咐的丹药,弟子带来了。”
他的目光转向池映,带着明显的质问和冷意,“只是敢问师尊,这家伙为何会在此处?还……”
苏澄月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噗嗤。”
唐桉看着这张酷似苏和的脸,听着他文绉绉的话,再结合池映之前的吐槽,一个没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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