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坏脾气臭名远扬的叶大小姐,其实以前并非这样。
15岁的叶栀之,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被家人放在掌心宠,连阴阳怪气的内涵都听不懂,被人卖了都会帮着对方数钱的傻姑娘。
叶栀之第一次遇见江逆,是在二中附近的便利店里。
望京二中是公立学校,出了名的乱,而富家子弟们才能进的敏德私高与一半是混混的二中有着云泥之别,地理位置也相距很远。
叶栀之穿着敏德私高的校服站在二中附近的便利店门口,很快就引来了三个小混混的注意。
这三个混混,明显是看到了她一身敏德私高的校服,想狠狠敲这个富家小姐一笔。
其中一个黄毛混混,吊儿郎当地跟她套近乎:“小妹妹,哥哥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借点钱给哥哥花花?”
一般这种情况,正常人都能察觉到是遇到混子敲诈勒索了,要么懦弱服从,乖乖给钱,要么拼死反抗,与钱财共存亡。
但叶栀之似乎完全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居然一脸认真地问:“你们没钱吃饭了吗?”
黄毛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手臂搭在她肩上,笑得邪里邪气:“是啊,去给哥哥们买点东西吃呗。”
叶栀之身形清瘦,却十分板正,哪怕黄毛的手臂重量压在她肩上,她的背脊始终笔直。跟身边三个含胸驼背的混混站在一起时,她就像是古时教养得很好的千金小姐,举手投足,仪态优雅。
黄毛的话显然是随口胡诌,正常没人会信,但她却答应得十分爽快:“那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就径直走进店里。
手臂搭在她肩上的黄毛,猝不及防失去支撑,甚至踉跄了一下。
这三个混混面面相觑,第一次觉得敲诈勒索进行得过于顺利。
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女生身后,看上去竟莫名显得乖巧。
叶栀之进了店,环顾一眼,最先看到货架上的面包,于是转过头看向他们,乖巧又礼貌地询问:“你们吃面包吗?”
混混:“……”
黄毛最先反应过来:“给哥哥们买条烟吧。”
叶栀之却在此时拒绝:“不行。”
“吸烟有害健康,还不能填饱肚子,你们还是吃面包吧。”
少女的声音清亮,尾音捎着些软糯,话语却是义正言辞。
黄毛混混完全懵逼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竟然萌生出她说得很对的想法。
另一个混混却没黄毛这么好说话,对叶栀之凶道:“吃个屁面包,给我们买烟。”
叶栀之哪里被这么凶过,被凶得一愣,细细的秀眉委屈地皱起,但嘴上仍旧执着地坚持:“可是抽烟对身体不好……”
“少废话!”
凶人的混混一点都不想跟这种富家小姐玩施舍穷人的过家家游戏,举起手做出要打她的模样。也正是在这时,一盒烟砸在了他眼睛上。
硬纸盒子的尖角砸在脸上还是有些痛的,更何况是眼睛这么脆弱的地方。凶狠混混吃痛捂着被砸的眼睛,看向烟盒子丢过来的方向,一边骂:“谁他妈砸老——”
嚣张的声音在看到收银台后的男生,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被生生咽回肚子里。
男生穿着黑色连帽衫,高鼻梁,深眼窝,一双桃花眼,瞳仁漆黑,看起来难以接近。他坐在收银台后,手搭在台上,修长手指在台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我请你抽烟,不乐意?”
江逆的凶残在二中还是有些传闻的,凶狠混混立刻怂成了小鸡,眼里不无畏惧,脸上也挂上了讨好的笑:“原来是逆哥,我忽然想起了我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三个混混争先恐后逃离了便利店,快得让叶栀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栀之望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眼里透着迷茫:“怎么就走了,不买面包了吗?”
她捡起地上的烟,拂去上面不存在的灰,放回收银台上。
江逆单手支着下巴,坐姿慵懒,另一只手屈着手指朝她轻挥,示意她不用多谢,赶紧安静离开。
哪知叶栀之根本没懂他的示意,也没有感谢,而是严肃地看着他,说:“同学,朝别人乱扔东西可不好,砸到人多疼呀。”
江逆抵在手上的下巴一滑,差点磕在收银台。
等他重新坐好时,叶栀之已经转身离开收银台,走到卖糖的货架前,褪去了严肃,满脸写着兴奋。
她生着鹅蛋脸,带些青春期少女的婴儿肥,柳叶眉细细弯弯,一双瑞凤眼,笑时弯起,尽显娇俏。
柔顺透亮的黑色长发高高束起,浅粉色的细丝带在发绳处绑了个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货架上的糖果琳琅满目,叶栀之不知不觉就抓满了一手,却开始愁眉苦脸了。
她的情绪随心铺在脸上,不用猜,就能轻易读透。
所以当她把一把糖都放在收银台上,用那双漂亮的凤眼,一脸希冀地望着江逆的时候,还没等她开口,江逆就回绝:“我不知道哪种最好吃。”
叶栀之垂头丧气,但又重新想到一个办法:“同学,我把这些全买下来,你可以帮我尝尝吗,然后把最好吃的告诉我?”
“不可以。”
男生拒绝得干脆,捡起一颗棒棒糖,用扫码枪对准一扫,再丢进塑料袋,熟练地重复,最后扫了眼显示屏:“二十四。”
叶栀之连忙脱下书包,从书包里掏出钱包结账。小姑娘的钱包都粉粉嫩嫩,图案还是幼稚的小花。
她拿出一张粉色纸钞,双手呈给江逆,恭恭敬敬的。
给钱的时候,还眼巴巴地望着他,稚气未褪的脸写满了恳求。
江逆接过钱,给她找零。
女生恳切的目光全程盯在他脸上,江逆终于无奈:“你为什么不自己尝?”
“因为会长胖。”
小姑娘的理由奇葩得令人无语,又正当得无法反驳。
叶栀之愁着脸,委屈巴巴解释:“我要跳舞,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很多糖,这次还是我躲开司机叔叔,偷偷从学校跑到这里来买糖的。”
为了吃颗糖,你跑得还真远。
江逆眼角轻抽。
叶栀之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哀求:“同学,求你了,我一年都吃不了几次糖,这次真的想吃颗最好吃的。”
她满脸真诚,人畜无害的模样,惹人怜惜,让人不忍心欺负。
江逆却偏偏起了坏心思。
在塑料袋里挑挑拣拣,拎出一包跳跳糖,扔到她面前:“试试这个。”
叶栀之丝毫没怀疑,拿起跳跳糖,还好奇地晃了晃,撕开包装,往嘴里倒了一点。
几乎是进嘴的瞬间,糖果马上融化,细碎的糖果好似在口中弹跳,仿佛有数百个小人在其中跳舞。
第一次尝试的叶栀之被吓坏了,她紧紧捂住嘴,很怕气泡从口中溢出来,闹出洋相。
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不知所措地看着江逆,露出的漂亮眼睛写满了惊慌,似乎是想向他求助。
江逆却纹丝不动,唇角牵起恶意的弧度。
叶栀之忽然哭了。
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嘴里叽叽哇哇在说着什么,但因为还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说什么也没人能听懂。
眼睛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眼泪唰唰地往下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是江逆没料想到的,小姑娘这么轻易就被弄哭。
他拿了瓶水,也没顾上扫码,拧开递给她。
叶栀之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下去,但还是哭得停不下了。
这次没有捂着嘴,说的话终于也能听清了。
“你骗我!这个糖一点都不好吃!不好吃,还吓人!”
“我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买糖吃,结果吃了最难吃的糖,吃完还要长胖呜呜呜……”
“我今天走了好多路才到这的,跳舞都没这么累呜呜呜……”
“我不想学跳舞了,我想吃糖,想吃好吃的,跳舞什么都不让吃。”
小姑娘的抱怨越来越跳脱,倒不像是被跳跳糖吓坏,而是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奔溃,被江逆的恶作剧割破了发泄口,一肚子苦水往外发泄。
江逆反倒不急了,搭在台上,懒懒托着下巴,任由她哭。
越听越觉得小孩的烦恼真是简单粗暴,不知世道辛苦。
“那就别学了。”他随口一说。
叶栀之还在哭着,听到这话却立刻狠狠摇头:“不行,我喜欢跳舞,我要学。”
江逆耷拉着眼皮,支着下巴,神色怏怏:“那你在这哭?”
哭得人心里怪烦的。
叶栀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边擦眼泪,边抽抽噎噎地说:“其实我这次离家出走,是因为跳舞没跳好,练舞的时候肚子好饿,老师说我跳的不是仙鹤,跳的是病鸡,可是我肚子真的好饿,我想吃糖,还想吃烤鸡。”
叶栀之说到动情处,又开始流泪了。
江逆:“……”
她哭得实在让人心乱,还停不下来。
江逆拿了颗棒棒糖,撕开糖纸。
叶栀之抽噎着又要继续哭诉,却见少年忽然起身,俯身朝她凑近。
少年俊俏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下意识要后退,却被他先一步捏住下巴。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指尖的力气倒不小。
叶栀之想挣扎,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江逆懒懒垂着眼,漆黑的眸子盛着倦意:“张嘴。”
叶栀之满眼委屈望着他,听话照做,乖乖张开嘴巴。
粉红色的糖球被少年塞进她口中,叶栀之被塞得一愣,草莓味糖果的香味马上充斥了口腔,甜味在舌尖化开。
她脸上还带着泪,眼中却充满欣喜,激动得又想说话,又舍不得把糖拿出口中,最后又是含糊不清地讲了一堆。
江逆一句都没听明白。
他坐回位置,懒懒打了个呵欠,再次支着下巴,瞧着女生的那双会传达一切情绪的眼睛,又好像什么都听懂了。
**
望京,叶宅。
叶大小姐的卧室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佣人们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新的一天,新的提心吊胆。
起因是赵希蓝打来的电话。
赵希蓝是叶栀之曾经的好朋友,当好朋友冠上“曾经”二字,就说明已经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叶栀之原本是歌剧舞剧院的首席,失明后不得不退出舞台,当时一直作为叶栀之替补的赵希蓝,也因此成功上位。所有人都觉得叶栀之和赵希蓝决裂,是叶栀之出于嫉妒。
就如同现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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