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目的太过明显,哪怕是微小动作都会透漏无疑,付濯晴瞥了瞥眼,目光并未着身旁杀人犯身上分毫。
警惕性这么高,看来修的不是一般的巫术,道行颇深呐,边连瑱一脚踢开碍眼的枯枝,“没什么。”
这事他不能开口问。
付濯晴重新目视前方,步伐寸寸,她不知道杀人犯究竟想从她这儿问出点什么,不过她心里有估摸着一件跟杀人犯有关之事。
金兰关于科举书卷里,明确写着官商不同家,若当官,家中不能现从商者,商客家中不得有为官者。
这一政令,不说错也不言对,官商不一家所承之果,便是官官相护,官家子女婚嫁依旧是官家子女,与朝堂不利,朝堂分二,为人正直,一心为民为陛下做事,还有私心站队者,若想拉拢壮大队伍,势必通过姻亲。
商者亦是如此,但商人奸滑,贪得无厌,姻亲刚需,行贿官员,为保商路贪图,亦是刚需。
久而久之,官心被商客捧之高点,便会自诩矜贵,目中无人,然商人行贿所用钱财,必然是克扣百姓的,商人哪会用自身钱财行贿呢。
官商结合,有利有弊,相较其上,利多弊少,只需把握朝廷重臣家眷子女无与商客通婚之心即可,小官与商通婚,商行官之便,会行善举,以保小官仕途顺遂的。
难题就在这儿,眼下官商不得有婚,偏巧她意图升官,她名义上的丈夫却依双手赚干净钱,她即便高中,若身边有个从商丈夫,她怕是官途不顺。
明令禁止,付濯晴再如何在朝中脱颖而出,都会被弹劾,有人从中作祟阻挠她升官之路的。
除非官商依她所思变动。
此事不易。
但,付濯晴绝对不会让杀人犯从她身边离开的,人一旦离开,她上哪儿要他一命去,留人在她身边,难道她还要管束杀人犯的生意?
她做不到,也不在乎,何况此人做生意,她偶尔还能从他手中宰一笔钱,她何乐不为呢。
付濯晴对自己有足够自信,即便她真的不能升官,陛下也会对她加以赏识的。
她是谁啊。
她付濯晴乃一朝女帝,是天地下最熟悉朝政之人,古往今来王朝新建,盛世衰败,她都清楚。
是以无论杀人犯从不从商,她都无惧朝堂,自也不介意杀人犯借她名义行商,她想要的,就是杀人犯行商所得钱财,最终也不过也是为她做嫁衣。
月皎皎,风缓和。
金玉销的入口藏在一间破败不堪的庙里,佛像横倒,金瞳上挂满蜘蛛网,边连瑱心有虔诚地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残庙无光,月色挂在空无油纸的窗户外,残檐蛛网好似一张大张大合的捕网,落在整座佛像身上。
付濯晴淡淡一瞥,就看见杀人犯身弯有序地虔拜,她在心中嘁声,手上沾血的人居然也会诚心拜佛。
怕不是心怀鬼胎,怕夜半鬼敲门吧。
付濯晴后挪一步,落在破庙中的银白凄凄不堪,遮着她鸦羽下一闪而过恨意不减的眸色,打量着一心虔诚的杀人犯。
到头,也只会落得个被她杀死的下场,至于怎么死,又如何死,都由她一人说了算,她大方,给杀人犯闲拜机会,世上的鬼左不过人心作祟。
她匆匆收了视线,侧身不看杀人犯,世上有些人即便拜过佛像,夜里也还会噩梦连连。
边连瑱的虔拜跟寻求神佛保佑的百姓不一,他的礼节繁琐,却雅致有序,弯身三拜,接着才是跪拜。
在皇室,这样的礼乃祭祀求来年风调雨顺所用,付濯晴自幼习武,双膝跪地和双脚沾地乃不同之气,她能清楚感受到杀人犯在跪下叩拜。
行皇室祭祀礼,与在她府中的杀人犯身份有悖,那会儿她前去查证,得知杀人犯的双亲是城中卖瓷制煎药罐子为生的寻常百姓,怎会知晓天家大礼呢。
杀人犯的身份不会出错,即便杀人犯真的是皇弟的人,她那皇弟也不会闲到告知杀人犯皇家求雨礼节,何况那会儿杀人犯尚未成公主府真正的驸马,礼仪她都没来得及请人教习。
付濯晴右脚挪了半步,她身子转到朝着杀人犯叩拜这边,一个皇室礼仪出现在寻常百姓身上,任谁看了都会疑心三分。
她不一样,她满是疑心。
原本付濯晴怀疑杀人犯乃皇弟手中刀,必要时向她寻命,杀人犯也这么做了,证实了此人乃她皇弟的人,而今一个礼节,让她怀疑上天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礼节规整,行文有斯,照她眼下看,此人不似公主府的那人,她尚在公主府时,见过杀人犯行礼问安,礼节纰漏,久而好之,却总是差了些什么,她那会不在乎杀人犯所行之礼,如今看来,缺的便是眼前杀人犯身上的文傲之气。
文秀傲骨,乃世间少有。
原原本本的人就在付濯晴眼前,她无法相信自己心中判断,杀人犯与那人不是同一人,相貌身姿,乃至想杀她的欲望,都告诉她眼前人就是那人,不会有错。
待边连瑱站起身,告诉她可以走了,付濯晴浅歇了心思,可能是她被杀人犯害过一次,对此人的疑心要比旁人重上许多。
穿过佛像后的屋子,才到金玉销入口,守着的黑衣人遮面,付濯晴之前来探过,就俩人,未免打草惊蛇,她没打晕二人直接进去。
此地,她猜自己即便进去,也难逃里头的天罗地网,她这身量一看便知是女子,战乱过后能聚在这儿的人,绝非看不破一些小把戏的人。
黑衣人见过陈大人私印,这些能进金玉销的客人,头一次来,就是拿着盖有陈大人私印的引荐信,黑衣人要做的便是记下这些客人的容貌特征,以待日后再来。
只不过私印正件儿,黑衣人自然多瞧了两眼真伪,确定过后,才放人进去。
“真够谨慎的。”边连瑱极小声嘀咕,进了金玉销的门,便是一条如繁街宽的地道,烛油燃香,不似普通烛火,因着有人进的缘故,离二人最近的衔在两座铜狮口中的红烛摇曳,掠过付濯晴眼眸的烛光似明生暗,她稍加侧头,身后门扉关闭,外头风声不在,地道尽头尚未开启的门寂静,这条地道隔绝细声。
她坦然往前走,通亮地道里,杀人犯故而放轻的脚步声也格外清晰,“越谨慎,说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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