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云,独有一小牙弦月高悬于空。
破庙的大门虚掩着,溜溜照进一小段月光,像滑腻腻的丝绸。
一道黑影闪过,切断了仅有的月色,整座破庙再次陷入浓夜之中。
这黑影顺着缝隙挤了进去,月光又重新照到他的脚上。
那是一双石山般的大脚。
他走到佛像香炉前点上三炷香,猩红的三点飘出袅袅白烟。
李二牛仍旧跪拜在蒲团之上,姿态静默虔诚。黑影站在他的身后看了许久,而后跪在旁边的蒲团上,深深磕了个头。
此时庙外卷来一阵冷风,身后脚步声愈近,蒲团上那人迟迟未起。
裴因站定,朝那人说:“装傻装的辛苦吗?”
跪着的那人缓缓抬起头,月光透过菩萨莲花手的指缝落进来,映亮了他的半面脸,眸中已不见痴傻。
“你们是从何时发现的?”阿川的声音不再透着憨傻,却有种闷得窒息的鬼气。
温堇禾从另一侧暗影中走出来,怀中仍抱着小黑。
“还记得今早贴在你额头的血符吗?”她眸中尽是笃定,像整个棋局皆在她的掌控之中,“人有三魂七魄,若真是痴傻,三魂定是丢了两魂。可我施法却见你的三盏魂火好端端长在你身上,便断定你这痴傻是装的。”
“嗬,所以当时你是假意辨认尸鬼,实则为了确认我的痴症是否为真。”阿川冷笑。
温堇禾耸肩,不置可否。
“可即便这样你们也不能怀疑到我头上,尸鬼不是已经在王铁山身上发现了吗?”阿川接着说。
听到此话的温堇禾不禁嗤笑,像看傻子一般睨着阿川。
“你真以为我信了吗?当我的罗盘是吃白饭的啊,你身上有没有尸鬼我能不知道?”
“可我明明,明明怕打草惊蛇,才恳求尸鬼分离出尸魂,让王铁山变成我的替罪羊。”
阿川瞬间颓然在地,抬眼望向阖眼微笑的佛,月色洒下来,周身笼上了一圈毛毛的光晕。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吗?”
他嗬嗬直笑,喉中一片苦涩,待回过神时脸上早已挂满泪痕,道道印辙干裂得发疼。
裴因见他如此形容,心中涌出一丝不忍,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他问:“究竟有何冤仇能让你出卖自己与尸鬼寻求合盟?”
这句话钻入阿川的耳朵简直是在凿他的心,他捶胸顿足,带着哭腔声音嘶哑。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们这群猪狗不如的杂种,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阿娘的一生!”
他双脚虚浮,强撑着站起身,伸出食指颤抖地指向仍跪拜在地的李二牛,说:“这种贱畜就该生生世世给我阿娘赎罪!”
佛祖睥睨而下,阿川仿若听到一阵梵经的低吟,那声音自四面八方的地底而来,穿过无数春秋来到破庙。
而门外高悬的月亮眨眼间变成个铜钱大小,那是二十年前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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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冷月静默,破庙内。
一女子双臂被绑在红柱上,嘴里被塞了一个麻布袋,头发凌乱,双眸呆滞,只是愣愣地看向前方,好似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一旁的王铁山躺在草席上,双腿翘在蒲团上,嘴里还哼着小调。
这时从门外传来三下两下三下的叩击声,在无边夜色中显得异常刺耳。
王铁山忽的起身,嘴里发苦啐了一口,走到门口低声说。
“白膜三文一个。”
“要三个。”门外那声音道。
王铁山给开了门,从门外钻进来一个跛脚,借着溜进来的月光看去,竟是李二牛的面孔。
“你这瘸子咋这时候才到,老子等的快急死喽。”王铁山急得直嚷嚷。
“我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吗。”李二牛不以为然,“也不算多晚,快让我看看货。”
他搓搓手急不可耐,环视一圈看到被绑在角落的女人,双眼放光。
王铁山赶忙伸出胳膊拦住李二牛,“哎哎哎,等会儿,这货色可是老子千挑万选摘出来的。你先给钱,先给钱再说。”
说着王铁山就伸手要钱。
李二牛急不可耐,甩开他的手,径直朝女子走去,“等会儿,我先验验货,看看是不是个尤物。”
他一脸淫|色,浑身止不住战栗。
王铁山见他这是要赖账,便直接伸手从他衣兜里掏。
可李二牛没心情和他掰扯,如今他满心满眼全是那个女人,而兜里也只带了一贯钱。
掏了许久,王铁山见浑身掏不出囫囵个,气得便要打他。
可这时却看到那女人的衣衫尽褪,月光顺着砖瓦的缝隙照到她白皙的胴体上,显得浑身更加莹白。
王铁山直勾勾盯着那女人,心底淫|色渐起。
月光照见二人瘦窄的后背,独独将那女子呜咽的挣扎隐于夜色。
整座庙宇热气与咸腥混杂,喘息声高低不止,佛仍旧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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