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消失的辰良原来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凌鸢用一根细长的链子禁锢住了辰良。链子的一头系在辰良的脖颈上,另一头则被她握在手中。
辰良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瞧着像是已经昏死过去,他被链子提至双脚离地,有气无力地飘荡着,好似只需轻轻一击,他便会化作一阵云烟消散。
云郁遥打量着了那条链子片刻。
链子四周流转着一圈青色的灵力,想来是什么独门法器,若是轻易出手去强行将人夺下,恐怕会伤及辰良。
一旁的辰时心底幽恨渐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他紧紧握住拳头,显然已到了愤怒的极点。
这是他的阿兄,是他躲过鬼差百转千回也要等候的亲人。
他的右脚不知为何已经向前迈出一步,云郁遥赶忙揪住他的衣领。
看到这一幕的凌鸢眉梢一挑,往后扯了扯手中的链子,青色的灵力在链条上乱窜,绕在辰良脖颈上的骤然缩紧,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
“这条链子唤作‘化生链’,用的是六丁神火炼制了七七四九天的玄铁铸造而成,它可是对付恶鬼的利器,”凌鸢将链子一寸一寸的在食指上缠绕着,“若不及时解开,他可就要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世间了。”
“你要我做什么?”
云郁遥冷冷地瞥她了一眼。
“喏——看那里,”凌鸢的纤纤玉指往玉兰枯木的方向指了指,“如你所料,树下确实有道阵法,你去给我将它补充完整,什么时候将阵法修好,我什么时候将他放了。”
“我可以修补阵法,”云郁遥将探出脑袋的辰时按回身后,用她玲珑的心思转念一想,“若是我将阵法补充好后,你不放人怎么办?”
“将我的竹哨给你,就用它作为筹码,如何?它可以操控我所有的傀儡,”凌鸢歪着脑袋思忖了片刻,将手中的那枚竹哨抛给了云郁遥,“无论距离远近,即使是我远在弱水之北的傀儡。”
而后她又扯了一下手中禁锢辰良的链子:“但你若是同耍什么花招,这位小郎君立刻便从你眼前消失。”
“你拒绝她吧,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辰时泪眼朦胧地抓着她的衣袖,抽咽着道“大不了就不要什么去什么地府转世,我同阿兄早该消散了。”
云郁遥收起竹哨,揉揉他的脑袋,声音像三月淅淅沥沥的春雨那般温和:“无事。她本就冲着我来的。”
玄瑜走在她前头,掐了个法诀,替她将玉兰树下的泥土清理干净。
映入众人眼帘的,果真是一道残破的阵法。
凌鸢扯着链条走至云郁遥的身侧,“我要盯着你,不准给我耍什么花招。”
“随你。”
云郁遥抬手捋了下一缕落下的发丝,自顾自地俯身下去查看树下的这道阵法。
如她所料,此阵是巽木阵,同南溟国山里的那处的朱雀离火阵一样,阵纹纵横交错、错综复杂,与当下常用的经过简化的巽木阵法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的阵法,或许共有四处。依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属性,南方位是朱雀离火阵,东方位是苍龙巽木阵,北方是玄武坎水阵,剩下的西方则应是白虎兑金阵。
也不知道妖族修补这些来历不明的阵法到底是何意。
“需要我帮你吗?”
玄瑜缓步走至她身侧,垂眸询问她。
“不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云郁遥头也不抬,大刀阔斧地开始修补起这道阵法。只见她手指灵巧地翻飞着,不多时,就将阵法的一部分修补好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瞄了一眼凌鸢。
凌鸢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拆着团扇扇面上的绣样,时不时抬头瞄一眼云郁遥的进度。
此时云郁遥恰好抬头朝她看来,二人目光相接,空气凝滞了一瞬,凌鸢冷哼一声,飞快地将脑袋扭到一边。
朏朏蹲在二人之间,仰起浑圆的脑袋去瞄凌鸢这个与自家猫奴生得一般无二的女子。
它觉得此人不光在外表上与云郁遥相像,就连打发时间的小动作也如出一辙。
云郁遥无聊时,便喜欢用手将衣物上绣样的线头挑出,再揪着这一点线头,一点点将衣服上的绣样拆除,就好比凌鸢此刻拆团扇绣样的举动。
凌鸢忽而瞥见一个雪白的毛团正鬼鬼祟祟地偷偷往她身边靠近,遂起了点捉弄的心思。
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金黄色外衣的小球,递到朏朏面前:“喏,给你吃糖。”
朏朏瞧见这东西与云郁遥平日里给它吃得莲子糖差不多,便凑近嗅了嗅,待到确认它散发的是甜蜜的香气后,“嗷呜”一口就将其吞下。
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朏朏一口将那枚“糖果”吐出,吐着舌头四下乱窜。
“小蠢货。”
凌鸢瞧见这一幕,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云郁遥瞥了一眼四下乱窜的朏朏,突然看向垂眸低笑的凌鸢,开口道:“那日我回星衍宗时,废墟之中并未瞧见我师父他们等人的遗体。”
凌鸢拆绣样的动作一顿。
云郁遥出手提溜起顽皮的小兽,幽幽地补了一句:“你该不会丧心病狂将他们的遗体都扬得灰都不剩了?还是说他们根本就还活着,只是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怎么,想套我的话?”凌鸢话语里含着几分冷冰冰的笑意,她放下手中的团扇,“我将他们丢到山崖下去了。”
“哦?可我那日上山,走的便是山崖下的小道,并未瞧见什么遗体,”云郁遥目光炯炯,依旧追问着她,“还有那日,我明明被你一剑穿心,为何却没有命丧黄泉?”
“说不定尸体挂在哪半山腰的哪处枝干,你才没瞧见,”凌鸢眼中闪过一丝别扭的神色,她随即又将目光移到地上阵法上,恶狠狠地呛了她一句,“谁知道你这么难杀,简直就是打不死的茶婆虫。”
云郁遥将她转瞬即逝的这丝神情收入眼中,缄口不再追问,低头继续专心绘制地面上的那个阵法。
朏朏从玄瑜那处得了块麦芽糖,将口中的涩意压下去后,便乖巧地趴在玄瑜怀中看阵法。
半个时辰后,云郁遥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她起身拍落手上的灰尘:“好了,阵法修补完毕。你该将人放了。”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几双眼睛纷纷好奇地往阵法上看了过去。
玄瑜瞄了一眼那修补阵法,嘴角狠狠一抽。
阵法是完成了,可这好像并未按照巽木阵的阵纹来进行修补。
倒像是……胡乱地将所有地阵纹勾连在了一起。
云郁遥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地朝他怀中的朏朏扮了个鬼脸
凌鸢在阵法方面一窍不通,她草草地看了一眼后,便不再去深究。
她听到“将人放了”这句话后,仍旧紧抓着手中的链子不放,她嘴角扯一个阴沉沉的笑容:“你师门没教过你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更何况是我这种无恶不作的奸诈之人。”
云郁遥握着竹哨的手一紧。
凌鸢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注视着她:“我总共也只有两个傀儡,可方才它们都消亡于你们手下,这竹哨已无任何作用。”
云郁遥气极,将竹哨往地下狠狠一摔,就要冲上前来与她硬刚。
凌鸢纤细的手腕抬起,手指向前一弯,做了一个像是在指挥前进的动作。
下一瞬,她身后一直按兵不动的游童陡然有了动作。他们发出尖锐的鸣叫,煌煌的火光
“他们是冲着辰时来的,普通的生魂会遭到恶魂的吞噬,”玄瑜慌忙将将辰时拉至身后,“不能让他们碰到辰时。”
“噌——”
云郁遥一把抽出了玄瑜悬挂在腰间的灭魂剑。
一道雪白的银光闪过,向逼近的野童袭去。
在剑锋就要落在野童身上之时,满天花雨再度落下。
大朵大朵的红山茶花如红色银河倒泻,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遮掩。
待到花雨停歇,云郁遥一行人皆怛然失色。
灭魂剑劈中的不是向他们袭来的野童,而是一直被凌鸢拴在链子上的辰良。
剑锋落在辰良的生魂上,生魂瞬间被击碎,幻化作无数带着微光的碎片往下落去。
凌鸢把玩着手中的那朵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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