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庙宇,香蜡燃烧的味道随处可闻,人们各自聊着日常见闻。
池楚浠挑了还算僻静的地方坐着,静静地看着前面的大道上人来人往。
几个丫鬟朝这边走来,为首的丫鬟年纪大些,她用手中的团扇敲了一下池楚浠肩头。
“你,让一下,我家娘子要在这里歇会儿。”
后边一个小丫鬟扶着一小娘子缓步走了过来,那小娘子十多岁的年纪,打扮得富贵,模样尚可。
池楚浠挪到另一块石头上坐着,把之前那块地让给她们。
大丫鬟不悦:“你就不能站远些,非得同我们挤在一处吗,没瞧见我们这么多人呢。”
池楚浠数了数,对方总共六人,也算不得人多。
附近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歇脚的地方了,离大道近了容易与路人碰撞。
池楚浠四下看了看,没再挪地方,她道:“你们就是再多几个人也歇得下了。”
大丫鬟翻了个白眼,没再与池楚浠争执,转身拿包袱里的布料铺在石块上,让那位小娘子坐。
方才在来的路上池楚浠见过县令家的一行丫鬟小厮,丫鬟们的穿着打扮与这几个丫头一样,看来他们是县令家的,那位小娘子也是县令家的。
池楚浠就多看了县令家的小娘子一眼,便被大丫鬟质问:“别盯着我家许娘子看。”
池楚浠无奈地笑了笑,早就收回目光看向了别处。
这位许娘子的丫鬟脾气真不小,像点了炮仗一样。
“哼!”
大丫鬟似乎怎么看池楚浠都不顺眼,对着她冷哼。
接近寺庙的那一段路马车过不来,所有马车钧停在下方的平坦处,也难怪许娘子要坐在路边休息,估计是不想走一大段路回马车上。
许娘子用手扇了扇风,皱着眉道:“梅雪,这还是能闻到烟味儿。”
烟味儿呛得她难受,许娘子接连咳了几次。
梅雪朝池楚浠看来,再次盯上了她的位置。
“你再挪一挪,你那边烟味淡些。”
池楚浠见那许娘子确实咳得厉害,脸色又不好看,估摸着和她是一样的情况,不然又怎会等在外边。
同为女子,可以互相体谅些,池楚浠起身让位。
许娘子走过来坐下,不免打量起池楚浠,让位后她便站在树下,避免阳光直晒。
坐着无趣,许娘子便打量了池楚浠许久。
池楚浠也无趣,只能数着过往的人群。
祭祀有一套完整的流程,但民间这种小型祭祀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
梅雪对许娘子道:“若不是得知今日景县丞要来此处,娘子你也不用非得跑这一趟,方才也只是远远瞧见一眼,还没与他说上话呢。”
池楚浠离她们不远,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这许娘子是来偶遇景县丞的。
许娘子面有羞色:“景县丞与父亲在一处祭祀,一会儿等他们出来总归是能见上。”
梅雪一脸期待地笑着:“奴婢就知道咱家娘子命里就带着贵字,将来必定是要嫁去长安的,碰巧就遇上了景县丞,这不就是天定良缘。”
另一丫鬟附和:“是啊,听闻景县丞乃是景博珩之子,到苍山不过是历练,过些时日便回去了,到时娘子与他一同回长安。”
梅雪道:“正巧那景县丞又没定亲,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姻缘,咱家娘子生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点不输长安贵女。”
丫鬟们夸赞得有些过了,池楚浠心中想着,她们怕是从没见过长安贵女们是什么样子。
天子脚下,真正的贵女如同那天上明月,家中的大门都是张扬地开在坊城之上,永远比寻常人家高出一等。
那些人家的女子样样都好,连皇宫里的物件她们也用得,她们见识渊博,眼光甚高,长安城里一些所谓的才子恐怕也比不过她们。
池楚浠听见丫鬟又道:“那景县丞这般年纪也未曾定亲,想必是对家中安排不满,偏生要自己选,幸好老爷找他身边的随从打听过他的喜好,娘子这才好迎合。”
喜好?
池楚浠听着就来了兴致,她家老爷打听出景序昭什么喜好了?
梅雪道:“您这衣裳样式、妆容、唇脂都是他偏好的,一会儿呀他必能留意到您。”
池楚浠没忍住再次侧目朝许娘子看去,只见那衣裳的款式竟与自己穿的极其相似,唇脂更是一样的色调。
身上这套衣裳本就是景序昭买的,当然是符合他的审美,可唇脂怎么也对应上了。
她家老爷找谁打听的,难道是铁耀?
见池楚浠看了许娘子良久,梅雪又不乐意了,但她此刻也意识到这个小娘子的穿着打扮竟与自家许娘子格外的相似,怎么这般巧合。
许娘子之前在打量池楚浠时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也觉得是巧合。
梅雪细细将自家娘子与池楚浠做了一番对比,心下觉得不妙,旁边那位似乎长相更为出众,若是让她与自家娘子站在一起,一会儿必将抢了许娘子的风头,到时就功亏一篑了。
梅雪心一横,摆出一副恶脸走到池楚浠面前道:“你走远些,到下面那个坝上去坐着,不许待在这儿。”
那坝上没有阴凉处,当着日头晒,更没有坐的地方,池楚浠不乐意去。
她道:“这块地是你家的不成,你赶我三回,我让你两回已是仁义了,若是嫌挤,便带着你家娘子去坝上坐着。”
“你!哼!”梅雪怒指着池楚浠,“你可知我家娘子是谁,尔等草民竟敢与她相争。”
池楚浠早就推断出这许娘子是县令的女儿,仗着自己是县令之女便这般纵容婢女欺压旁人,可见她品性一般。
许娘子塞了些钱到梅雪手里,梅雪会意,拿了钱砸到池楚浠怀里:“给你钱,要你挪个位置总可以了吧,你去那坝上待着,不许再过来。”
池楚浠低头看了一眼落在怀里的银子,大晟朝的寻常百姓极少使用银子作为流通货币,银子在晟朝虽有使用,但大多用于大额交易、赏赐、进贡、贮藏,是比铜钱更有价值些,这许娘子倒是大手笔。
她们不强赶,还知道给银子,池楚浠不喜争执,将银子抛回丫鬟手里。
“你别不知好歹!”梅雪道。
她招呼其他丫鬟过来,冷声道:“把她赶走。”
池楚浠算着时间,估摸着岳师父他们快出来了,把银子还回去是打算让位的,岂料这丫鬟会错了意。
“不识好歹的无知草民!”
“让她滚远些。”
池楚浠沉声道:“许娘子就是这么管教家中下人的,如此做派还妄想与长安贵女们一争高低,不叫人笑话么?”
“你闭嘴,再胡说八道便抓你进衙门。”梅雪道。
池楚浠轻笑一声:“我犯了什么错要抓我进衙门,你们滥用公权县令知道吗?”
许娘子冷了脸,看向池楚浠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你是哪家的,不怕给家里惹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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