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帧这么说,俞慎思也猜到了。李帧是不是当年的项柯,连项格都放任不问,更没几个人会去怀疑,也更没谁闲得非去证明一下,而这证明还惊动了项钧甫。
李帧去相州坏了高明进的好事,高明进自然也要找李帧的不痛快。
“以姐夫对项府尹的了解,此事他会抓着不放吗?”俞慎思问。
李帧朝楼上去,默了几息摇头道:“不会。”毕竟当年他都不在乎自己这个儿子。十几年过去了,若非是被特意安排碰上,估计他早就忘记自己曾经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此时楼上栏杆处宗承玉喊着他们,咧着嘴笑道:“难怪你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遇到李老板。”对李帧拱手一礼道,“家兄还想着处理完手头的事去拜访李老板,今日有幸遇上,李老板可否赏光一起喝杯酒?”
“我正想请令兄帮个忙呢!”李帧走上楼,拍了下宗承玉厚实的后背,随着他一起朝西侧楼去。
宗承良见到李帧起身相迎,大大方方招呼李帧坐下。钟熠还是有点介怀,点头浅笑,面上几分不自然,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一桌上吃饭。
大家都是从临水县出来的,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李帧从容地寒暄几句,知晓他们今日宴饮只是闲话,并无什么要紧的事,便同宗承良说自己想请他帮忙之事。
俞慎微要回安州开办机房,让施长生在安州那边筹备了一番,官府那里也都打点好了,但是织机上还有点小问题。宗家几代经商,认识的人多,请他帮忙。
宗承良听完他所求,爽快笑道:“这你还真的找对人了,家父有一位故交,他的内弟曾经开过机房,后来经营不善关了,我这次回安州便替你跑一趟,应该问题不大。”
“李某先谢过宗老板。”说着给宗承良斟酒。宗承良抢过去自己斟酒,又给身边的钟熠也斟满,笑着说,“就是跑趟腿,哪里值得李老板言谢。上次若不是李老板给我出的主意,我那一趟生意可亏不少。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
“也就一句话的事,何至言谢。”
两个人客气一番后,宗承良带着几分疑虑劝说,现在开办机房风险比较大,小作坊不容易赚钱,像自己父亲故交的内弟,费了很大的心力,最后赔了不少。大作坊又有官府压着,也不好经营。
一直
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的俞慎思此时开口道:“今后这种模式会纷纷兴起朝廷届时说不准会鼓励兴办。”
众人纷纷看向他钟熠也在朝为官他倒是没有瞧出朝廷有这个倾向的举措询问:“何以见得?”
俞慎思放下手中的一颗青葡萄说道:“如今陛下大力推行新策新策成功百姓衣食改善届时增加的不仅仅是国库财政还有百姓人口。人口增加田地不会增加冗余的劳力总要有口饭吃否则必然动荡不安。而各地兴办的厂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如今朝廷官船出海一边是为了与南洋、西洋等国建立邦交立大盛国威一边也是慢慢打开周边诸国的大门。南亚、东南亚和非洲这些还远远不够更要打开欧洲大门。
只是这些话他不方便和宗承良他们说。
他只能基于现状含糊地说着如今朝廷官船出海的眼下目的是为了建立经济往来。
“外面的市场打开了国内的经济总要跟上届时各种厂房必然相应兴起。如今朝廷对商船出海有诸多限制开放的港口也寥寥。依我推断后面朝廷会逐步放宽海贸反过来也利于厂房的兴起。”
俞慎微想办机房是对的。
几人听他这么一套推理下来倒是颇有道理。宗承良还是有些疑虑毕竟历朝历代朝廷重农抑商鼓励兴办厂房便是鼓励商业兴起这个决策有点悬。
俞慎思也不能百分百地肯定但他知晓当今皇帝不是安于现状盲目自大的帝王。到时候国情推动朝廷不得不如此除非那时皇帝老糊涂了。
但他认为这是大趋势。
即便这个时代历史与前世不同但历史的轨迹是相似的。航海时代已经到来必然会带来掠夺和财富积累大盛必须顺应历史车轮往前走。
钟熠听完目光端详着俞慎思心中几分感叹果然是长伴君侧之人不过才一年有余见识增长不小。
李帧和宗承良对他的话咂摸须臾
回去马车里李帧便询问俞慎思那番话从哪里得来。
俞慎思笑着道:“姐夫不是说咱们陛下是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吗?明君岂会不兴内图外大开国门?陛下近些年的举措不正是奔这个方向去的吗?”
李帧笑着拍了下他肩头几许欣慰“果然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
“那位可比虎狼厉害多了。”俞慎思玩笑道“不过大姐开机房前景肯定是大好的。”
李帧认可地点头这也是他支持妻子的原因之一。
回到俞宅见俞慎微在管教调皮的小久。原因是这孩子玩弹弓不仅将俞纶养的鸟儿打瘸了还将正堂门楣上辟邪的镜子打碎。这是很晦气的事宁州人尤为信此。镜子碎了容易招致邪祟俞纶身体又不好家里人最忌讳这个。
俞慎微没有打骂儿子
小久显然已经打了许久地上散落一层石子。
见到二人回来小久好似看到救星要跑过去求救。俞慎微立即喝道:“今日谁说情都无用必须将这些石子打完才行。”
小久可怜兮兮地望向自己父亲。
李帧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儿子的脑袋教训:“顽劣!听你阿娘的快点。”
“久儿胳膊好疼手也好疼都磨破了。”说着将小手伸向李帧博怜爱。
小孩子本来就细皮嫩肉一直拉弹弓手指没磨破却磨红肿。
“你阿娘要罚你爹爹也帮不了你。疼才能长记性。”
眼看着父亲站母亲的队小久转向小叔叔。俞慎思故意取笑道:“虽然有错当罚不过咱们小久儿手法还是很准的很厉害。趁着今日多练练以后也能百步穿杨。”
求助无门小久泪水盈眶委屈巴巴地咬着唇接过小厮递来的石子继续打靶子。
李帧走到妻子身边将妻子从椅子上拉起来“微儿为夫有事和你说。”拉着妻子朝东跨院去。
俞慎思知晓李帧用意今日妻子真生气他明着肯定要支持妻子管教儿子让儿子知道错误。但心里又疼儿子那么一筐石子都打完儿子十天半个月手臂都抬不起来手也别想提笔了。只能让他“帮忙”。
他先教育了一番小久还把这孩子说哭了扑在他怀里认错。
俞慎思让小厮将散落的石子都捡回筐里告诫道:“下次不许顽
皮,否则小叔叔要给你爹爹和阿娘告状,再罚你一筐。”
小孩子泪水涟涟地点头。-
另一边东跨院中,俞慎微打量着丈夫神色,犹豫着问是不是关于项钧甫之事。
品仙楼的事,先回来的下人已经同她说了。
丈夫这么多年都不愿提当年事,也不想见故人,是对曾经过往心死。高明进此举是想撕开丈夫已经愈合的伤疤。
她正想着要如何安慰丈夫,李帧看出他的担心,知道她所想,半搂着她笑道:“我心中已经放下,并不会难过,你无需担心。我以前不提此事,的确是觉得那是不堪回首往事,今日见到项大人我才知道,我内心放下了。
高大人知晓我的身份和经历,但他不知道我与项大人之间早就没有半分情义,我连对他的怨恨都没有。项大人对我亦是无什么情义,我们彼此都好似做了一场十几年的梦而已。高大人的算盘要落空。”
他揽着妻子沿着小径朝假山去,说道:“我要与你说的并非此事,是回安州办机房的事,上次遇到的问题,我请宗承良帮忙,应该问题不大。待他那边处理好,你或者我要回一趟安州安排具体的事。”
“我回安州,你这边还有书肆和各处的消息处理,我也有一些事和长生说。”
“也好。”-
中秋过后,俞慎微便带人回安州忙办机房的事。没几日南安省传来倭寇再次出没,劫掠船只的事情。
数日后,俞慎思收到瞿永铭从南安省寄来的信。瞿永铭政绩突出,去年顶头上司岩州知州调任,他便补了岩州知州的缺。
自从新策在南安省推行,瞿永铭便忙起来,与此同时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却频繁。
瞿永铭在信中先是说了如今岩州及周边州县新策执行情况,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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