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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其人之道

小说:

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作者:

许百龄

分类:

穿越架空

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屋内的烛灯依次亮起。

俞慎思坐在半开的窗前,透过窗户、廊檐,望着院中的葡萄架。绿叶在渐渐降临的夜幕中颜色一点点加深。

墨池见他这副样子,想到了当年院试,从外面回来也是这般坐在窗户前发呆。

那时不吃不喝在房中呆坐两三日,后来性子就变了不少。

他上前唤了声。

俞慎思声音疲惫不堪,“下去吧!”

墨池犹豫了下,终是没敢打扰,退了出去。-

俞慎思在窗前坐了许久,看着外面的天慢慢地彻底黑下来,连院中葡萄架都看不清。

他摸了把自己的心口,从衣领里取出红枣大小的小棺材,一边摸索一边低着头看。年月已久,小棺材像被盘久的核桃,磨得泛起光泽,在烛光下金红相映。

许久,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卢氏端着吃食过来。

进门瞧见幼子呆坐窗前,和下人说的一样,整个人身子软塌,精神萎靡,满脸疲惫。

“殿试太辛苦,就吃点东西早些歇息,这么坐着也耗精气神。”卢氏将东西在一旁小桌上放下,“快过来,娘亲手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谢谢娘。”俞慎思将小棺材放回衣领内,不想卢氏担心,笑着起身走过去,嗅着香气夸赞,“娘烧的菜,永远这么香。”

“那就多吃点,好好补一补,你这一个月瘦一圈了。”陪着儿子在旁边坐下,给儿子盛汤,哄孩子似的道,“最近家里忙着宅子修缮布置,忙着你大哥的婚事,不似以前那般目光都放在你考试上,是不是怪爹娘和你大姐大哥?”

俞慎思吃了口菜,自嘲笑道:“娘这话是在骂孩儿不孝吗?大哥的婚事是家里头等大事,也是大哥的终身大事,孩儿的一场殿试哪里能拿来与此相比。爹娘这些时日已经辛苦,孩儿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可以处理。况且,殿试别人也帮不上忙。”

“这个倒是。”卢氏将盛好的汤递给幼子,打趣道,“你爹这几年养病还读了些书,娘也就识些字,不懂诗词文章。”

看着儿子吃喝很有胃口,端来的饭菜吃下去一半,也就放宽心。

收拾碗盘时,又叮嘱:“早些歇息,莫再看书习字了。”

“孩儿听娘的话

。”

卢氏满意地端着托盘出去还是对门外的小厮吩咐要伺候少爷早些歇息。-

俞慎思辗转反侧三更后才迷迷糊糊睡下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

吃了些东西后他又坐回窗前发呆。

墨池以为他又要再呆坐两三日却未想午后没多会儿就见到人换身衣衫收拾齐整干净去客院寻两位同窗闲话。

闻雷会试落在乙榜已经和家里去信准备去国子监读书。

“你们这两日有没有空我请你们喝酒!”俞慎思笑着道。

闻雷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笑打趣他“你是殿试答策问答傻了还是开窍了?主动要喝酒?”

俞慎思别别扭扭地笑道:“马上兄长成婚接下来我可能要入仕不能滴酒不沾总是要提前习练习练。且我如今年岁可以喝些。”

闻雷上下扫俞慎思几眼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俞弟长成男人了!”

俞慎思:“……我以前就不是男人了?”

“不喝酒算什么男人!最多算孩子。”

“那就说定了后日望乡酒楼。”

夏寸守提醒道:“听闻望乡酒楼东家是江原人菜肴也都是江源口味你吃得惯吗?”

“尝鲜!”

夏寸守想了下“倒也不错我也没尝过。”

闻雷爽快

从俞宅出来日头已经偏西俞慎思撩开车帘暮春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脸上让人有些昏沉。

他歪头朝日头看去正见到一只停在屋顶的鸟儿展翅朝远处飞走划过日头相映成景。

阳光刺目不能长时间直视。他收回视线望向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脱掉一身皮囊谁都是二百多块骨头一身血肉、污秽、毛发。但是穿上一身衣裳人就有十万八千相。-

马车不疾不徐在皇城门前缓缓停下。俞慎思再次看了眼日头又西沉一些。

他拨开车帘向城门口望去。

渐渐地有官员散值出来越来越多俞慎思整理了下衣衫仪容起身推开车门走下马车。-

“高侍郎!”俞慎思扬声唤道人朝高明进所乘的马车走去。

明进闻声撩起车帘见到走来的少年一袭天青色文士长衫衬得人身姿颀长挺拔也衬得少年光洁白皙的面庞更加清俊秀气。斜阳柔和的光映照下少年的笑容更加温润。

整个人好似一幅行走的丹青画。

同从皇城内出来的官员听到一声呼唤不由循声瞥了眼。瞧见是一名皎如玉树的少年顿时移不开眼。

这是哪家的儿郎?

目光跟随少年移向马车中的人。

俞慎思笑着走到马车前躬身作揖:“侄儿慎思问姑父安。”

官员们闻言明了原来是今科会元俞慎思。

这一个月多皇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今科备受瞩目的少年会元俞慎思正是户部侍郎高明进先夫人娘家侄儿。

与其一同传开的还有高大人另一位内侄之事翰林院俞兼修欲娶镇守东南赵家的女儿。

那位俞兼修便是温润如玉俊朗的年轻人未想到弟弟更胜一筹。

兄长还未成婚弟弟还年少肯定没有定下亲事不知便宜谁家了。

有的官员立即就打上了主意。

旁边马车中的一位官员笑呵呵地走过来。

高明进望了眼少年温和的目光和笑容又瞥了眼朝这边走过来的官员默了一瞬隐去眸中冷意慈和地笑着问:“怎么在这儿?是来接你大哥?”

“侄儿是来迎姑父。昨日侄儿便该去拜见姑父奈何殿试后出宫太晚不敢前去打扰今日特意在此恭候姑父。多谢姑父指点迷津。”说着朝高明进深深一揖。

高明进面上笑容僵了一瞬盯着车外少年吩咐:“上车来。”

旁边的官员已走到跟前忙唤道:“高大人急什么瞧见下官过来就将人给叫上车。俞会元又不是大姑娘下官还瞧不得了?”

“江大人说笑了怕孩子失礼

俞慎思转身朝江大人和另外几位走来的官员施礼。

江大人乐呵呵地道:“瞧瞧有礼有节。”然后盯着俞慎思打量几眼嘴角不知不觉越咧越宽对高明进和另外几位同僚道“神清骨秀气宇轩昂性慧敏善文章。说的岂不是当今俞会元。”

几位官员附和也将俞慎思打量。

都道今科会元是个如此俊朗的

少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俞慎思忙施礼:“江大人谬赞,晚生惶恐,晚生岂敢与陈思王相比。”

“亦当得。”江大人长者口吻关心问,“俞会元应该还没定下亲事吧?”

俞慎思这会儿知道对方刚刚那般盯着自己的缘由了,笑着未答。

江大人道:“令兄成婚后,你也要考虑考虑了,本官……”

俞慎思知道对方要给他做媒,忙寻个借口搪塞:“儿女婚事当由父母做主,晚生不敢擅专。”

江大人点头笑道:“正是。”然后便打起高明进主意,“高大人,这事你可得帮下官说几句。”

高明进瞥了眼俞慎思,敷衍应了声。-

江大人和几位官员打完招呼,不便多耽搁他们姑侄二人叙话,便纷纷先告辞。

俞慎思拱手送几位官员。

城门口的官员渐渐少了,他转过身,见到高明进嘴角挂着笑,望着他的眸子却一片冰冷。

俞慎思笑意更深,“姑父是觉得侄儿给你丢脸了?还是给你惹了麻烦?姑父素来对我们晚辈慈爱关照,用心良苦,侄儿来迎姑父,谢姑父也是应该的。”

高明进冷笑道:“看来你昨日殿试策问答得不错。”

“有姑父这位户部侍郎指点,侄儿的文章也不会太差。只是……姑父怎知陛下会出此题?除了侄儿,是否还有其他贡生知晓此题?若如此,姑父算不算舞弊泄题?”

高明进蔑他一眼,“你要捏造诬陷?”

“侄儿岂敢。姑父这么做,必然背后做足了准备,侄儿岂不是自寻死路。侄儿今日来,不为其他,就是来谢姑父的指点,也好让人知晓,你我姑侄情深。”

高明进沉默几息,微微舒展眉头,“看来你还有后招等着我。”

“侄儿怎敢班门弄斧。姑父已经将侄儿的路都安排明白,侄儿依着姑父指点走,定不会错。”俞慎思再次拱手施礼,“侄儿多谢姑父。”

他朝西边日头看了眼,“天色不早,侄儿不敢再耽误姑父,侄儿先告退。”-

少年清瘦单薄身形在晚风夕阳下,几分孤寂苍凉。

高明进目不转睛,看着少年走到对面马车,俯身钻进车中。少年放下车帘的时,冲他颔首一笑。

他恍惚一瞬,想

到当年趴在他身侧酣睡的孩子。

那会儿只有丁点儿大,如今也是翩翩儿郎。

俞慎思的马车缓缓驶离,高明进才放下车帘。-

盛府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俞慎思不知盛久是真的不在京中,还是家仆没有将他求见的事告知,抑或那日的事情后盛久已经对他失望,不愿再理会。

次日盛府依旧没有动静。俞慎言却从同僚口中听说他昨日去寻高明进的事,询问去找高明进做什么。

他胡诌道:“我哪里是去寻他。本是出门散心,行到皇城附近,想顺道去接大哥下值,哪知走错城门了,没遇到大哥遇到了高大人,也是晦气。”

俞慎言并没有怀疑,告诉他以后少接触高明进。

俞慎思却道:“俗话说,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接触也并非就有害无益,至少能了解他。他对我们性情摸得透,而我们对他的性子不清楚,才致使我们处处被动受制。”

这话有道理,但反过来你越了解对方,对方也越了解你。

俞慎思知晓兄长所想所担忧,宽慰道:“再碰见我会提防些,不会如以前那般失了分寸。”

俞慎言应了声,不由想到二弟,他做事最没分寸,又是在高明进身边,高明进对他最了解。

这一年多二弟一直在造船场,每次信中都只提造船之事,不知道现在如何。

这一批海船差不多完工,应该快回京了。-

第三日,俞慎思与夏寸守和闻雷相约一同去望乡酒楼宴饮。

日头偏西,酒楼的生意就开始好起来,楼下的散客桌已经坐满人,三人随着伙计朝二楼去。

伙计听闻他们第一次来吃江原菜,给他们介绍本帮特色酒菜。听闻他们是南原省人,推荐了几道稍稍接近他们口味偏好的菜肴。

二楼人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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