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是创伤回溯。
惹人烦乱的魔音,如木鱼颂声,缭乱而起。
“谢寻,家里生下了你,你拥有比所有人都好的一切,你应该对家族负起责任。”
“你知道你父亲的职位,不要让他为难。”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看的是什么东西?恶心!”
“……”
“你的社交账号最好关掉,为了不影响家里的事业,你尽量少在网络上抛头露面。”
一个午后,少年谢寻一身白T恤坐在沙发里,母亲从门口走进来,名贵低调的碎花绸袍,靠在百叶窗边被风吹起头发,精致的面庞几分冷淡。
谢寻靠着沙发,掠下眼:“有什么关系,出了社会**能摆平。何况,我只是跟我同学一样,开了个账号分享生活。”
“你的生活和他们不同。”她抬高音量,“更何况,你发了什么?!”
谢寻:“我发了什么?”
“你发了咬着T恤下摆的对镜暴露照片,评论里污秽不堪,吸引的全是你们那种同类!而且,虽然没露脸,但有人认出了汉普顿的庄园。”
她话锋一转,“在别人发给你的私密照上停留了一秒以上,你没改?”
谢寻小臂撑在膝盖上,抬起了眼。
他明白了一切。
“你们监控我的手机多久了?”
“希望你控制的除了社交软件,包括你完成学业后,偶尔会搜索的信息——”
“我十七岁了,我逃避不了人类的本能。”
她语气十分平静,“我知道,但我希望你明白,你从出生起,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看你,对你寄托厚望甚至阴险打量。那条视频,有心人能够认出是你,我已经打了电话,让他们关闭你的账号。”
谢寻关了手机,扔到一旁。
“谢寻,我不希望你给世界的印象轻浮而虚诞。我希望你是不可战胜,不可超越的天之骄子。”
“……”
广阔无垠的停机坪,谢寻手指轻轻解开外套的拉链,将插在兜里的卡片抛出一道弧线,丢在风中,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上私人飞机。
“你决定要回国了吗?”
“嗯,祝我好运吧。”
“……”
尾翼划破气流在碧蓝天空留下影子,一片繁忙的国度,绝大多数人都和他差不太多,红绿灯闪烁,人群匆匆走过斑马线,车水马龙,繁弦急管。
图书馆一排一排高大的书架,散发
着淡淡的书香。
“方便要个联系方式吗?
“不方便。
“好的,打扰了,声音带着笑:“您看起来很有教养。
有教养。
“我习惯看纸质书。
前桌看书的女生在刷视频,树荫里有只麻雀跳来跳去,谢寻靠着窗转了会儿笔出神,站起身,走到她背后:“什么好玩的东西,让你在图书馆笑成这样,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啊?
那个女生吓了一跳,手机放在面前,竟然忘了遮住,一排信息中夹杂着朋友分享的视频。
两个人显然在密聊当中。
“对面坐了个超级无敌大帅哥,靠!!!
“我也刚刷到一个帅哥,老公大学,我靠我爱这一款的。
屏幕上转身露出笑容的男大学生,阳光自由健康,转瞬即逝。女生退出软件,道歉时鼓起勇气看他的脸,被闪瞎状:“不、不好意思啊。
……
雨声太大了,淅淅沥沥。
那些潜藏在灵魂深处的罪恶,每到阴雨天时,便从缝隙中钻出来,像是在放肆嘲笑那个不安的少年,曾经有一段时间,真心实意以为过,也许自己真的是怪物。
脑子里被怪异的性心理折磨到发疯,也发现自己冷漠、冷血、冰冷得可怕,只想纵欲,但不会爱。
他看了很多书,想找到答案,看犯罪纪录片,共情那些扭曲的“艺术家,他坐在昂贵的地毯上难以自控地自慰释放压力,将自己搞得精神尖锐,直到觉得不正常,迷恋痛觉,再把堕落的想法一一纠正回来。
生活恢复了平静,他对外界的形象和父母设定的一样,健康自信强大,无情绪,有安全感,可是,一直以来,就像影子追随在人的脚边,那鬼影也如影随形。
滴水檐透着淡淡白雾,窗格后的雨水坠落,雨转为了小雨。
谢无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他醒来便下了床,在屋檐下看雨。片刻后,他在桌案上平缓地展开白纸,取出墨笔绘制北旻的地图。
……
一室之内,时书也做了个梦。
他梦到上课时一进教室,就有人说:“oi,小书包,我亲眼见到你交男朋友了。
时书吓了一跳:“什、什么?
“长得很帅,还跟你手牵着手,你俩昨晚在宿舍楼下接吻了?
“啊、啊?
“怎么回事,不是说自己不是男同吗?你也没那
么直啊!
时书露出置辩的神色,片刻后,红着脸说:“谈了,有本事打一架?
“啧啧啧,啧啧啧——
时书满头大汗睁开眼,房间里异常昏暗,给人种末世感。他伸手推开窗格,并不晚,只是雨让天气阴沉。
谢无炽?谢无炽呢?谢无炽!
时书跳下床:“谢无炽?
时书大步走到门外,雨后的水腥气骤然吹拂到脸上,脚步忽然一顿。谢无炽一身月白府绸的外袍,正坐在屋檐下看书绘图,闻言看了过来。
时书看到他的一瞬,粘人一扫而空,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是,昏暗房间被他按在腿间,听到男人嘶哑的喘息,挺腰,将雄性的根没入他口中。
毫不掩饰地愉悦,以及对时书的倾轧,满嘴的污言秽语。时书脑子里炸了下,眼前的谢无炽,早穿戴整齐雅正,总觉得刚才的体验在做梦一样。
时书站在原地。
时书挠了挠头,觉得谢无炽似乎太喜欢时书触碰他了,尤其是他的下身,有点病态。
时书犹豫了一下,觉得睡个午觉起来又不熟了,心想:这个话题留到晚上再谈吧。
走近找了句话:“你在干什么?
“这场雨不知道下几天,谢无炽道,“找点事做,画地图背诵,才好胸有成竹。
时书:“我陪你~
时书端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细雨中的滴水檐下,心中浮起一股静谧之感。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时书好奇盯着地图看,视线往下,突然到谢无炽的裤腿拎着,小腿的伤口结痂泛着红肿,猛地伸手:“怎么还没好?
谢无炽面色不动,任由时书查看伤势涂抹消炎药。等时书抬起头:“咦,谢无炽,很疼吗?你脸色不太好。
谢无炽:“到了雨天心情不好,做噩梦了。
时书蹲下来,望着他:“什么噩梦?
谢无炽不回答,抓住时书的手,往衣襟底下拉扯,时书吓了一跳:“哥,这**的!
时书下意识往辛滨呆的破庙里看,拒绝,却见谢无炽眉头陡起,额间躁郁,有些透明的冰冷的眼看着他。时书费解:“怎么了?
“潜意识,正午之魔。
谢无炽合上唇不再说话,时书察觉到他情绪不好。一般来说,谢无炽自控能力很强,调整负面情绪非常快,避免被心态影响到,不知道是不是阴雨天,也许只是和时书
待在一起,他暂时没有克制。
时书声音软了:“是不是伤口疼?
谢无炽:“不是。
“那是为什么?时书手腕再次被抓住,谢无炽哑声道:“碰碰我。
时书一下懵了,刚认识时,他知道谢无炽本身有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能自控行为,眼下似乎在焦虑边缘。
舒康府的雨夜,时书见识过谢无炽生病,一焦虑就想**。时书纠结:“这,这不太好吧……几天了?你已经焦虑几天了?从我们来的那天开始?
谢无炽:“爱也让我焦虑。
“……时书嘀咕,“谢无炽,你……
时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抚摸他的脸。谢无炽眉头蹙着,似乎轻轻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时书的心一下很软,这是什么感觉,他耳朵都红了,捧着他的脸。
灵魂好像在撕裂,怕辛滨看见,又想安慰他。一番良心苦痛的折磨,时书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无炽还没说话,时书就否认:“不能去床上,你这一天天的,谁也不行。
时书看到一旁做饭的小灶棚,道:“你过来。
时书顺手将肉炖上,药也熬上,坐在小小的雨棚下:“你太聪明了,所以得的都是心病。
谢无炽坐在他身旁,并不答话。时书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他的过往,但谢无炽这个人医学意义上的心理不太健康,他一直很清楚。
耐烧的木头,火焰彤彤,身上也暖和了些。
时书另一只手牵着他,和他十指紧扣:“你梦到什么了?
谢无炽:“过去。
“过去就过去了,你不是说过,回忆是种惩罚。
谢无炽垂下眼,盯着火不说话,片刻之后,又把时书的手牵过来,往衣襟下放。时书“哎了声:“手脏!你补药这样子啊。
只好凑近吻他。
抱着谢无炽,在狭小的雨棚底下接吻。时书发现了,谢无炽虽然嘴里没一句实话,但关于他这个病不算说谎。
他有很严重的亲密焦虑,只有产生性欲,才能填补他心理的缺失,给他安全感。
安全感是个什么东西,人都需要安全感,人经常为了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做出不可思议的事,**也是,发脾气也是,只是为了填补心里那份“感觉。
时书吻着他,谢无炽往常会很快夺走主动权,此时却让时书吻着,双眼一瞬不转地看着他。
时书轻舔他的唇再和他舌尖纠缠笨拙生涩地吻了片刻再回应谢无炽的目光。
“有人伤害过你吗?”时书问。
谢无炽没说话他并非不愿意对时书示弱但在这件事上保持无声对抗的姿态。不过不回答不否认对抗。这是一种惯性地表达证明曾经在年少没有能力时多次被伤害过同样的心理导致了他现在的行为。
时书也不明白凑近再吻了吻他。
时书低头时想了一下以后的时间还长也许总有一天谢无炽能够不再陷入不能自控的情绪当中吧。
时书往灶里丢了根耐烧的柴回头一直和谢无炽接吻唇齿纠缠。
跟猜想的差不多谢无炽对语言和描述不太敏感甚至缺乏信任只有肢体接触才让他觉得真实。所以要时书不遗余力地吻他的刺青舔他身体的性征来表达情爱。而爱则需要接吻和拥抱。
时书轻轻吮了下他的唇和他睫毛相对谢无炽掠下眼被时书再“啾咪”了口。
时书每亲他一会儿就会扭头看辛滨那边的破庙。但有泥土堆砌的墙壁其实被看见的可能性没有但他就是放不下心来。
时书往炖着的猪蹄里加了豆子洗干净手再坐下谢无炽手指勾着他的衣角还想接吻。
时书以前一直不明白怎么有情侣站宿舍楼下能亲半小时当然一部分原因是体育生体力好
此时此刻时书不知道该说什么凑近再吻他。
轻吮着探出舌尖轻舔时书一下一下吻他发出一些湿热的动静谢无炽在感知他的气味眼睫一直垂着。
好在这是山里。
时书亲他又怕亲得太过惹火一直纵情于欲望似乎也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尽量珍爱地吻着他。谢无炽的眉眼轮廓极其俊朗鼻梁带着几分高傲的挺直但就是这样的人在无声接受时书像细雨一样落下来的爱。
“你这么听话真难得啊谢无炽我很喜欢。”
时书对他露出笑容谢无炽道:“还是想要。”
“真的不行这大白天的而且一直做也不好凡事都要有节制对身体不好。”
谢无炽不知道想什么:“硬了。”
时书:“啊?”
“我喜欢你的视线。”
谢无炽解开衣襟道:“你看着我软。”
旻区的山里小雨未停难
得休闲时刻。
院落离村子也远,一派隐居时的世外桃源之感。
茅草屋搭建的棚户底下,时书闻到锅里的肉香,再看着谢无炽:“你……”
真有点超越人类理解极限了。时书头皮发麻:“啊?”
谢无炽是有点暴露癖,但这也太荒谬了。
时书心不在焉瞟锅里,再看谢无炽:“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我没说动手,只让你看。”
“…………”
时书再想“啊?”,但怕一不小心表露出激烈情绪,伤害到谢无炽脆弱的心灵,于是勉强应了声,顺着目光看过去。
好荒谬的感觉。时书看他的衣袍下的凌乱,再看滴水檐和郎朗白日,这到底是什么感觉?这是黄文吗?老天爷。
时书:“谢无炽,你跟我说实话,你其实不是人,是狐狸精变的吧?”
谢无炽:“我以为,你会完全接受我。”
“接受你有什么难的。”时书故作释然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事,不就是喜欢对我露,你看你在外人面也没露,这算什么?也不算什么。”
时书的心情非常复杂,因为谢无炽实际上是个非常帅气的男性,稍微解开衣衫,露出胸前的肌肉,腰下也是衣衫不整。
时书擦了下汗,这辈子第一次谈就谈个这样的,真是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时书想看但也不太好意思看,俊秀白净的脸端着,正义地炖肉煮药,目不斜视。
“可以看,”谢无炽道,“你还没仔细看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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