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的身影在宫墙中飞速穿梭,她的目标很明确——这宫里食物香味最浓的地方,自然就是御膳房。
此刻正是早膳备膳最忙碌的时候,进出的太监宫女络绎不绝,各宫来领膳的人排着队,管事太监尖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御膳房后厨之中,蒸汽升腾,灶火通红。烧鸡、烤鸭堆在烤架上,浓稠的肉粥在大锅里翻滚,蒸笼里放着香气四溢的肉包。
她在宫墙上扫视下方,恰好看见刚才那位从漱玉宫离开的小太监,已派送完各宫份例,正拎着空食盒走在无人的僻静处。
姜荔估算了一下,那小太监身形与她相仿,她身形一荡,悄无声息地飘然落地,瞅准四下无人的空档,手刀一劈,便将他砍晕在地。
她迅速套上他的外袍,又将他的帽子压低,遮住大半面容,拿着空食盒就混入了熙熙攘攘的御膳房。
御膳房里各色人等穿梭忙碌,无人留意一名人群中的小太监,姜荔手脚飞快,眨眼间便将食物放入食盒之中。
金黄的烧鸡,拿了。
热腾腾的大肉包,拿了。
造型精致的小点心,拿了。
……
这时一名宫人走来,姜荔闪身躲进阴影处,恰好瞥见他将一个紫檀木食盒单独放在桌上,盖子微敞,里面是一个莹白如玉的瓷碗,盛着色泽瑰丽的羹粥。
这不是血燕窝嘛,她一眼认出,这东西大补,就在宫人转身的刹那,她抄起那碗,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食盒中。
搞定。姜荔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便一溜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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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宫中,福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不住地对萧云谏告罪:“殿下,都是奴才失职,没能拦住姜姑娘!这一转眼她人就不见了,万一冲撞了哪位贵人,惹出什么祸事,奴才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正说着,宫门就被猛地推开,姜荔高举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食盒,兴高采烈对两人说道:“殿下,开饭啦!”
萧云谏和福德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巨大的朱漆描金食盒上,那明显是贵妃或者得宠亲王才能享用的物件,福德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姜……姜姑娘!这、这些吃食……你是打哪儿……弄来的啊?”
“御膳房啊,那儿吃的可多了。”姜荔揭开食盒盖,霎时间香气四溢,金黄油亮的烧鸡、皮薄馅足的大肉包、精巧玲珑的蟹粉酥、粉嫩诱人的桃花酪……姜荔把这些食物迅速摆满了桌子,将寒酸的桌子衬托得如同御宴现场,她又把那碗血燕窝羹推到萧云谏面前,“这血燕窝羹挺补身体的,殿下你快趁热喝了。”
福德的脸色已经不是惊恐能形容了,他手指哆嗦着指向那些价值不菲的食物,声音发颤:“御……御膳房?!我的天!你、你知不知道你这叫偷!还有这血燕窝……若是追查起来……这、这泼天的祸事落在漱玉宫头上……”
萧云谏默然不语,视线从满桌珍馐移向那碗价值不菲的血燕窝羹,最后抬眼,目光落在姜荔那张毫无惧色的脸上,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姜姑娘好本事,御膳房那般人多眼杂的地方,你却能如入无人之境,将这么多东西毫发无损地带出来。”
“还好吧,也不算很难。”姜荔直接当夸奖收下了。
萧云谏瞧着她这副理所当然的神态,指尖轻叩桌面:“姜姑娘可知,擅取御膳已是重罪?尤其这血燕窝羹,素来只供国师与父皇享用。此事若败露,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是吗?”姜荔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脑中迅速闪过乾元宫里那道士装神弄鬼和老皇帝昏聩枯槁的形象,“我看他俩不需要这些东西,不如给殿下吃了,你全喝进肚子里,不就没人发现了吗?”
“你……姑娘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福德急得眼前发黑,浑身都哆嗦起来,“宫里头的东西,一餐一食一碗一筷,那都是有册子登记在册的!御膳房丢了这许多东西,管事太监只要来漱玉宫上一查,铁定露馅!你这是要害死殿下,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那就赶紧吃。”姜荔把那只油汪汪的烧鸡往福德手里塞,“吃完了我把空碗空盘子还回去就是。”
萧云谏凝视着姜荔,她说“还回去”的语气轻巧得如闲庭信步,仿佛御膳房于她而言根本不是龙潭虎穴,而只是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后花园。
他突然轻笑了一下,随即对福德吩咐道:“福伯,立刻去取我们的粗陶碗碟,将这些食物全数腾换。”
福德被自家殿下的话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殿下的意思是,收下这烫手的山芋,还要帮忙遮掩?可眼下已经火烧眉毛,没时间让他再犹豫了,他狠狠一跺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那低矮破败的后厨冲去:“奴才这就去!”
福德一边和姜荔一同腾碗,一边眼神惊恐地瞟向门口,生怕管事太监会突然闯进来。就在这时,漱玉宫的宫门再次被人推开,福德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绝望地看过去——
万幸,进门的是陈锋。他一手按着腰刀,正准备汇报:“殿下,卑职已经……”
陈锋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死死盯着屋内木桌上放着的美食佳肴:“这些东西……殿下,怎么回事?漱玉宫怎会有如此规格的吃食?”
“啊,陈侍卫回来了,你也快来吃吧,不然殿下和福伯哪吃得完这么多。”姜荔朝他招了招手,“这是我自己去御膳房拿的。”
“去御膳房拿……”陈锋一愣,声音陡然拔高,“你是去御膳房偷的吧!你可知擅窃御膳是掉脑袋的大罪吗?”
他霍然转向萧云谏,手中腰刀已出鞘半截:“殿下,此女行径狂悖,胆大包天,定会为漱玉宫招来弥天大祸!卑职恳请殿下下令,即刻拿下此女,连同这些赃物一并押送宫正司,尚可撇清关系!”
“这关系……恐怕已经撇不清了。”萧云谏看着眼前的血燕窝羹,“此刻将她送去宫正司,人赃并获,不正是坐实了御膳房失窃一案,与漱玉宫脱不了干系?届时,就算姜姑娘一口咬定系她一人所为,又有谁会信一个浣衣宫女能有这等本事?更不会信偌大的漱玉宫对此毫不知情,没有指使了。”
“就是,殿下说的对。”姜荔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点头,“不如全吃完毁尸灭迹。”
“可是……殿下……”陈锋的疑虑并未因萧云谏的分析而完全消散,他仍握紧手中刀柄,“万一她在里头下毒……”
“我为什么要下毒?”姜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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