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云沉默下去。
她无法狡辩。
农意也沉默下去。
因为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给人出谋划策，是这么困难一件事情。
“韩边啊……喜欢韩边也正常。”农意喃喃自语，她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儿后，才不争气道：“你说你干嘛喜欢他，给纯粹的金钱关系染上杂质。”
白听云低下头，不应答。
“算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农意犹豫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听云答。
“你给他涨钱，问问要不要转正？”
“你觉得韩边现在缺钱吗？”白听云叹了一口气：“他可是百万博主。”
“也是……”
农意一时没了主意，白听云更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是汗。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
农意默默地，将自己抱来打包的花，依次插了回去。
她为难地看向白听云：“我确实没有什么好主意。”
沉默片刻后，又认真起来，鼓励白听云：“但是你别灰心，我这就去网上发简历，包一个男人回来。我先试验一下，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白听云毫不怀疑，农意真的会这么做。
她急忙伸出手去，抱住农意，劝阻道。
“别。”
她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信我，我肯定能帮你解决的！”农意还没有死心。
“可是你去哪里再找一个韩边来实验呢？”白听云好声劝导：“还是算了，我相信你能成功搞定包养的小情儿，但是对方不是韩边，没有参考价值。”
“也是……”
农意第二次泄气。
她无奈地看向白听云，“如果是韩边的话，你搞搞暗恋还挺合理的。”
“我也觉得。”白听云点头。
“可是——我不允许你一直暗恋！”农意认真道。
“那我？”
“……我下去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吧。”白听云笑起来，她看见农意愁眉紧皱，显然是颇为上心。
“我下午还有柔术课，先回去了。”
“你那柔术课，还要上啊？”农意犹豫着，赶在白听云离开之前，主动问。
“为什么不上？”白听云奇怪。
农意从手机群聊消息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来——照片里面的白听云，浑身汗津津的，肌肉因为汗液而变得份外分明。她的头发湿漉漉，搭在额头上，满脸通红，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这照片是韩边拍得。
现在，被农意调出来，给白听云看。
“你天天练完柔术过后，都是这模样么？”
“嗯。”
“那不就意味着，韩边每天都能看见你这个样子？”农意问。
白听云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着照片里面，算不上好看的人，许久之后，才扯了一下嘴角，“是啊。”
“那你……还要继续么？”
白听云听懂了农意的这句话。
还要继续练巴西柔术么？
还要继续让韩边看见自己这浑身是汗、算不上体面的样子么？
白听云心底五味杂陈，她视线始终缠在照片上的人身上，许久之后，还是点头。
“我要继续。”
她笑起来，眼底都是光：“反正韩边之前已经看了几个月，估计他已经习惯了。”
而且……
她不一定能够得到韩边的爱。
所以她不敢去赌，要是放弃巴西柔术还失败，这样会让她很难过的。
至少有一样，主动权在自己。
白听云笑起来：“我要继续练，每天都不会停。”
“要是韩边不喜欢怎么办？”农意问。
白听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他不会不喜欢的。”
她认识的韩边，不是如此肤浅的人。
如果韩边真是这种人，他也没有机会走进白听云的心。
不过现在，顶着农意唾弃的视线，白听云还是没有忍住，想要为自己挽尊：“而且这就是我，如果他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就说明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反正从头到尾，她也只是暗恋而已。
喜欢就够了。
但是要为了这个喜欢，放弃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白听云想，或许自己也没有如此期待一段感情……或许……她也不知道。
目前来看，她也就只能这么说。
白听云笑着告别农意。
但是农意的话确实影响到了她。
至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白听云从练习室出来的时候，都是尽可能避着韩边。
哪怕实在是避无可避，也会拿个帕子在手里面，不管是擦汗还是怎么样，反正分散一下注意力。
就这样，第三轮的投票结束。
这次的好消息，是白听云截图发去群里面的。
白听云：到决赛了。
打杂的韩边：[鼓掌][鼓掌]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不愧是我的好宝贝！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亲亲][亲亲]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宝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白听云：想吃点高热量的垃圾食物。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比如？
白听云：辣条
打杂的韩边：？
打杂的韩边：这种东西？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吃！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我去给你批发一卡车，等我好消息！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亲亲]
白听云：[亲亲]
打杂的韩边：[亲亲]
在看见韩边发出这条消息来的时候，白听云只觉得自己心跳停了一瞬间。
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那简单的表情包，脑子里面一团乱麻。
还来不及问，那小小的表情却又消失不见。
“打杂的韩边撤回了一条消息”
打杂的韩边：发错了。
打杂的韩边：[微笑]
未来画家的亲亲闺蜜：啊？撤回了什么，我还没看见呢！！
打杂的韩边：没什么。
之后任凭农意怎么问，韩边都不松口。
白听云虽然心底疑惑，也不好意思主动再提起。
发错了……
如果是复制粘贴的话，怎么会发错？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是想要发给谁么？
他在和谁聊天？
白听云沉默地思考着，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农意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白听云！！”
农意的一声怒吼，终于叫她回神。
白听云视线呆滞无神，她抬眼，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堆起小山似的辣条。
而在辣条山的另一端，是眼底含着怒火的农意。
“怎么了？”白听云摸不着头脑。
“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应声？”农意更生气。
“想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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