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徐乐蓉心里发暖,她将头靠在公孙仪怀中,神情温软,眸中更像是含了一汪水雾,惹得人心里怜惜。
【陛下,等我身子好些了,便没事了。】她“道”。
且她因着身子太弱,月事也不是每月都来。上一回来,还是三个月前;而上上回,则是在去岁腊八前。
如今只隔了三个月,便又来一回,已经可以看作是她身子在转好的一个讯号了。
听她“解释”完,公孙仪只低头用侧脸慢慢摩挲着她柔软的面颊,没有说话。
好半晌,在这样静谧而祥和的氛围中,徐乐蓉阖上双目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才轻声在她耳边期许:“唯唯,你定要好好的,我们一起长长久久。”
他想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她还能像这样依偎在他怀中。
徐乐蓉下意识想睁开双眼,却被他用大掌捂住了,“睡吧!”他温声道。
到底抵不过药丸子带来的昏睡效果,徐乐蓉在他掌中亲昵地蹭了蹭,便彻底沉入了梦乡。
等她月事干净,一身清爽的时候,已是五日之后。
这五日间,公孙仪果真如梁太医所说,头疾发作得十分猛烈。头痛欲裂、烦躁易怒,已经算得上比较温和的症状。
那股意欲摧毁一切的毁灭欲,才是公孙仪难以克制的。不过幸得徐乐蓉一直陪在他身边,好歹压制了些许。
他日子难熬,朝臣们肉眼可见地,日子也十分难熬。
永寿宫两名太妃被公孙仪送去皇觉寺、为先帝祈福之事,也在这时候传至宫外。
“两位太妃究竟做了何事,才惹得陛下盛怒?”有人在问宫中的棋子。
但这回,坤宁宫不再像是个筛子,谁也没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只知道,那日梁太医进宫前,当值的方太医被宣进了坤宁宫,紧接着一名小太监被拖进了慎刑司。
而后,便是心情愉悦了一段时日的帝王,又开始变得暴躁易怒起来。
这回他下的狠手,比之他刚登基之时还要更甚。
一个个犯了事的官员,不是因作风不正、所犯之事干系重大被御史参倒,就是家中子弟惹出事端、闹到京兆府后,被京兆尹告到御前;紧接着他们本人便被刑部或大理寺顺藤摸瓜,找出犯罪事实,定罪,抄家灭族。
燕京城午门外菜市口,才铺好的青砖又被一块块撬了起来。年轻力壮的差役在露出来的泥地上铲了又铲,还是没能将被鲜血浸透的土壤挖除干净。
差役为难地回头看监工的工部官员:“大人,这坑都快挖出水来了,还是挖不干净。您看……”
人至中年依旧在底层打转的工部官员一辈子谨小慎微,这会儿也是如此。未等差役将话说完,他便忙不迭打断了:“行了。”
等绕路而行的百姓们诧异地望过来,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些,他吁了口气。“挖出来的土装好,不要了。将新的土填回去。”
他努力将声音放平,指挥道:“对,可以了,将新砖铺回去。”“动作再麻利些。”“这里,还有这里,砖还未平整。”
……
这处干活干得热火朝天,故而一众人并未留意到,不远处停了一顶普通的青布轿子,掀开的车帘内,有人坐在里头默默看了许久。
太阳升至高空的时候,那顶轿子终于离开。
“周阁老。”抬轿子的轿夫中为首的那个提高了音量,“前边青砖还未铺平,可能有些颠簸,您坐好些。”
青布轿子中传来一声不怒自威的“嗯”,随即便安静下去,车帘也随之落下。
等走过一段路,将至繁华路段时,轿子停下。周阁老换了自家的马车,青布轿子又从原路返回,最后入了城中的车马集市。
而带了周家徽记的马车中,景亲王公孙景阳已经端坐其中。见人上车,他客气地主动唤道:“周阁老。”
周阁老忙上前行礼,等叫起了才在一旁的空座上坐下。
“如何?”还是公孙景阳率先开口。
周阁老沉吟着:“和老臣孙女周英宜所梦之事重合,”他面上带了丝笑意,“殿下,此梦可信。”
公孙景阳点点头,掀起车帘遥遥看了眼热闹的街市,面上露了丝憧憬。
这几日,菜市场的斩刑几乎没有停歇过。
如此,公孙仪的暴君之名更深入人心。虽然那些被斩的官员,没一个是无辜的,所定的刑罚,也符合大燕律法。
但百姓们眼中,看到的,更多是菜市场被染红洗刷不干净的地砖。
和落在地面上,一个个死不瞑目的人头。
再这样下去……
马车便在这时转了弯,朝着安静许多的巷子驶去。这里的房舍,多是世家贵族所居之地,清静却不过分幽静,隐约可闻丝竹之声。
还有孩童清脆的笑闹声。
蓦地,一声极为突兀的尖厉女声穿过围墙,传了出来:“我要休夫。”
接着便是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和一众听不大真切的劝说声,也不知道是在劝谁,只一声声的“忍”字十分清晰。
周阁老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公孙景阳见状便叹息道:“看皇兄这政令闹的。哪对夫妻之间没有点龃龉,哪个一家之主能够容忍这样被小女子挑衅?”
“政令一下,竟惯坏了天下女子,养大了她们的胃口。”公孙景阳不知想到了谁,眉头紧蹙,“真是不成体统。”
马车辘辘,在青石板上滚滚而行。
但这挡不住一道十分讥讽的女声,朝着马车中的人发难:“原来三皇弟如此不满大皇兄的政令。”
马车中二人面色微变。
没有主子的吩咐,车夫硬着头皮继续赶马而行。
车外那道清脆悦耳的女音却继续追着这辆马车,语气带着微妙的不屑和轻视:“既如此,为何不当面和大皇兄说,而是躲在这周家车架中?”
公孙景阳深吸口气,道了声:“停车。”
不待马车停稳,他已经走出了前室,看着好整以暇地待在马背上的女子,神情僵硬了几分:“二皇姐。”
周阁老也忙走了出来,行礼道:“长公主殿下。”竟果真是公孙忆雪。
但这公孙忆雪不该还待在江南?何时回的京?他们方才的对话,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周阁老心下暗忖着,面上却不见任何端倪。
公孙忆雪瞥了他一眼,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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