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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序正吩咐小厮取药,院墙后头陡然传来叱声:“都怪文之序那个瘪三!”
骂声过于荒唐,他脚下一顿,疑心自己生了幻听。
“全是他害的!”那边又追了一句。
一听便是林溪荷的声音。
她身边那个好吃懒做的胖丫鬟,此刻倒摆出一副勤学好问的架势:“小姐,瘪三是何意?”
“王八蛋的意思。”
“王八蛋……”那丫鬟琢磨片刻,声音陡然雀跃,“小姐我懂了!池子里爬上来晒背的大王八!”
“哈哈哈,悟性不错嘛!”姑娘的笑声在院落里漾开,好不畅快。
文之序额角青筋微跳,当即拔腿往外走,这地方半刻待不得了。他宁可和祖父挤一起,也不住这里。
笑死,他与林溪荷为邻?
除非他死。
他现在就搬!
池中乌龟望了林溪荷一眼,嗵地跃进就池子里,没入水草中。
林溪荷有些抱歉:“我骂的不是你啊。”
只见那道小小的黑影沿着水道,悠悠然地向院墙交界处游去。
“青芜,它去窜门了?”
原来林府与文府的池水竟是相通的。
“小姐放心,它饿了自会回来的。”
“隔壁没人喂它啊?”
“以前国公府夫人在时,听荷轩的的鱼儿、龟儿总爱游到那。可后来,文夫人她……”青芜不说话了。
“她怎么了?”要说到文之序老妈的事了,林溪荷屏息。若她乖乖听话,依长辈之命与文之序结婚,那文夫人岂不成了她婆婆?
不过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梁子愈结愈深,她和文之序相看两厌。
青芜见小姐病体初愈,怕她劳神,便不提文夫人旧事,只说了坊间周知的文府传闻。
自从文夫人离府,文之序犹如夺舍。从前那个一心向学的少年,如今性子愈发沉郁难测。他终日逗弄珍禽,连鸟笼都非得精工细作不可;更领着林品言流连斗鸡走狗之地,在促织罐边一掷千金。
“别替美强惨找借口。他那样的官三代,日子过得太滋润。等他家道中落,穷得天天啃窝窝头,保准什么公子哥的毛病都好了。”
“小姐,美强惨是何意?窝窝头又是何物?”
“……”怪她话太多,一不小心又说了现代话,美强惨说不清楚,林溪荷只说窝窝头是一种没馅的馒头。
青芜:“与太学馒头相似?我没吃过。”
林溪荷心疼这位“小助理”,豪迈道:“哪儿有卖?我买给你吃。”
“听闻那是太学食堂才有的吃食,外面没有呢。”青芜眼眶一热,大小姐待她真好。
林溪荷却想起文之序给她的葫芦形包子也叫这名,不由撇嘴:“嘁,别稀罕那破馒头。改天我做汉堡给你吃。”
青芜眨眨眼睛:汉堡?那又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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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七跪下,将花梨木盘高高托起:“二公子,金创玉脂散取来了。”
盘中铺着流苏巾子,上面静静躺着一只精致的白玉药瓶,那便是御赐之药。
文七恭敬道:“我这就给林小姐送去。”
“不必了。”文之序一把将药瓶攫入内袖之中。
文七:“可林小姐的伤……?”她是未来少夫人,二公子心里定是记挂的。
后院水声哗啦,墨虎一个猛子扎进池中,不多时,嘴里叼着一样东西,湿漉漉地爬上岸。
墨虎将抓到乌龟搁在主人脚边,狗尾巴甩得噼啪作响。
文之序垂眸盯着龟壳,林溪荷那句“王八蛋”在耳边炸开。
他脸色倏地一沉:“疼死她算了。”
文七无言,什么仇什么怨呐。二公子平日虽喜怒无常,可绝非这般刻薄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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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国公府走水的消息传遍盛京。文弘渊贵为当朝宰相,早朝时皇帝特意垂询府上是否安好。
下朝后,文弘渊命人严查走水缘由。据小厮回忆,起火前似乎听见几声鞭炮响。
鞭炮?文之序眯起眼睛。
此刻,“罪魁祸首”端坐学堂,正哈欠连天。
被林溪荷气走的夫子今日来授课了。
文之序前脚刚踏进黎簌书院,便听见夫子沉声点名:“林品言。”
随即,夫子苍老的声音陡然一转:“你在画些什么?”
被点名的林品言慌乱游移目光,忽然瞥见学堂外的文之序。
他眼前大亮,嘿,靠山来了!
少年索性大大方方拿出藏于桌下的折扇。只见素白扇面上,赫然画着个面容焦黑的人像,仅从发髻勉强辨是名女子。
“哈哈哈哈哈——”满堂哄笑声霎时炸开。
先前告假半日的夫子再次胡须乱颤:“林品言!老夫让你誊抄《货殖列传》的警句,你倒好!你就是这么读圣贤书的?你……你画的是什么?!”
“此乃家姐。”林品言挺直腰板,语气里竟带着几分傲然。
夫子一见那画像,气得浑身发冷——林府女鬼死而复生的传闻正盛,他前日告假都是被这林家丫头气的!如今她这黑脸模样竟被画在扇面,简直公然挑衅学堂。
门外的文之序心头猛地一沉——林品言那小子,分明是冲着他的方向在喊话。他当即不妙,拔腿欲走。
那小子的喊声传来:“二哥……姐夫!”
“文二公子请留步。”夫子的声音随之响起,恨恨然,“将你未来妻弟带走,老夫的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学堂登时炸锅,童言稚语此起彼伏——
“原来文二公子是林品言的姐夫哎!”
“他当真敢娶女鬼?甚有胆色!”
“林品言阿姐的脸为什么是黑的?莫非是黑无常?文二公子的脸倒挺白的……”
话落,数道视线朝文之序袭来。
众小儿恍然大悟:“所以他是白无常呐!”
“黑无常和白无常是一对!”
喜提绰号的文之序:“……”
这下倒好。不出半日,全盛京的蓬头稚子都知道他与林溪荷锁死了。
学堂哄闹,不成体统,夫子撂下脸:“林品言,将《货殖列传》誊抄五十遍。”
林品言:“五十遍……?!”
文国公府的鎏金宽匾器宇轩昂。
“姐夫——”小胖子叠着步子跑上前,肉墩墩的身子挡住文之序回家的路,他双手捧着那柄丑扇递过去,拖腔拖调地说:“二哥~扇子给你。”
这小子惯会拿捏人心,他赌文之序的心软。
文之序果然驻足,他的眼角里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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