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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文之序莫名其妙笑了出来,“令千金如今身体康健,徒手能劈死一头猛虎。”
慧心脸上袖笼下的手早已捏紧,先他一步截住话头:“我家荷儿手无缚鸡之力,你别欺负她。”
“……”那是以前!
文之序的话有古怪。慧心再三追问,那小子始终滴水不漏。一股无名火窜起,若依她以前的性子,她早动手教训这小子。
可她如今是出家人,又岂能打人?
硿——随着最后一声钟响,慧心踮脚,一记轻功。
她立在庵顶,猎猎山风灌满袖袍。
文之序的身影渐行渐远,身影缩小成一团青色淡墨。
……这兔崽子。
慧心的思绪飘回以前,那时的小序还是个奶团子,白净乖巧,捧着比他脸还大的书,一板一眼朗读的模样,颇有些少年老成。
方才,文之序提及荷儿时那欠揍的模样,慧心心中邪火乱窜,默念心经都压不下去。
她当初瞎了眼,怎么相中这小子当她未来女婿?如今他长残了,不可爱不稳重,讲话甚是阴阳。
真不如麻袋套头打一顿干脆!
她气哼哼地想着,手下不自觉地发力,将那佛珠搓得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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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荷走得脚板发麻,口干舌燥,这身灰扑扑的小厮衣服,别说马车,连驴车都坐不了!
要是能骑马就好了。
念头一起,脑海里过电影一般,耳边BGM自动响起——“你挑着担,我骑着马”。只不过,唐三藏的脸渐渐化成某张讨厌的脸皮子。
“呸呸呸!晦气!”她强行赶走脑海里的一人一马。
从城东走到城西,已是第五家药铺。
“请问,有花蕊石吗?”
“怎么又有人问?方才也有人问过。”店小二放下手中的草药,打量眼前这位生得嫩生生的小厮,心下暗叹这般相貌投生在底层人家真是可惜了,“小兄弟,可是家人受伤了?”
“嗯。”林溪荷苦着脸,“我儿子受伤了。”
“唉,那花蕊石可不是穷人家用得起的。”店小二满面同情。
“银子不是问题。”
小二神色顿变,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讥诮道:“装什么装!没有!全城药铺都不会有!”
林溪荷不信邪,她问青芜:“这是第几家药铺?”
青芜费劲地掰手指:“小姐,咱们是不是找了六七八家了?”
这丫头,不太聪明的样子。
“咕噜噜,”青芜捂住肚子,憨笑,“饿啦。”
“……”文之序给了六个肉包子,林溪荷吃了两个,剩下的全给青芜了。
两人随便找了家卖烙饼的摊子,一人一个馕饼。
林溪荷没什么胃口,斯文地掰着饼边。青芜则对着那比自己脸盘还大的饼发愁。
“别装,”林溪荷无情揭穿,“你吃得下。”这丫头,再给她两个她都能吃完。
“小姐,”青芜扭捏起来,小声抗议,“您不是总说,细胳膊细腿才俊俏?还让我减、减……”词儿落一半在嘴边,后面那个字却死活想不起来了。
斜阳在天边敲开一个溏心蛋,又往河道撒上粼粼金箔,也将一人一马染成浅金。
文之序马绕了一圈,又回到方才的地方,马儿似和主人产生通感,主人糟糕的心情传到它的身上。
炊烟袅袅,街市热闹,吵嚷的说话声潮水般漫进耳廓,心绪不佳的他闭眼任由马儿奔走。
耳边倏地钻进一道清凌凌的说话声,混杂马儿的咻咻鼻息,其他杂音瞬间退潮。
“我让你减肥。”林溪荷成功啃出一个饼洞,“虽说你胖乎乎的也挺可爱,但要警惕三高啊,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
“减肥好难!”青芜嚼着冰,又忆起文七笑她身型壮硕,思想在吃饱和饿肚子间剧烈挣扎。
得得的马蹄声骤停。
文之序睁眼。
一眼瞧见两个蹲在地上啃馕饼的小厮,左边那位比右边那位瘦上一大圈。
减肥,三高。此般疯言疯语只有林溪荷会说。
再配合那个小厮的动作——巨大的馕饼覆住她的脸,饼面被她啃出两个圆洞,那对讨人厌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往饼洞外张望。
文之序笃定这是林溪荷。
街市犹如西洋画片下的场景,清明上河图大抵如此,林溪荷无聊地扫看路人,脑袋倏地定住。
她睫毛扇了两下,认出那匹俊俏的白马。
白马列出白牙:“斯哈。”
林溪荷翻过去两个白眼。
比白谁不会?
那匹马着实惹人瞩目,不少人认出文之序。
“诶,那不是文二公子么?”
“我刚去药铺送草药,恰好撞见文二公子买花蕊石。”
“那不是治外伤的嘛!难道他受伤了?看着不像啊。”
“林府大小姐送他鹿.鞭呢,说不定文二公子的伤处落在……”
吃瓜群众眼神下移。
文之序没听见,只觉气氛不对,挥鞭离去。
吃瓜群众望着他消失的身影,顿悟了。
“那不是往玉菱院的方向嘛!”
“就是嘛!那巷子一整条街都是青.楼!”
“公子怀抱温香软玉,那才是人间极致!”
“没想到文二公子也不过尔尔。我回去便告诉我家小姐,让她别心悦他了!”
“道貌岸然!”林溪荷一边掰馕饼,一边混进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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