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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攻略三大反派翻车后

作者:

去睡

分类:

穿越架空

《攻略三大反派翻车后》

BY去睡

2023.07.13

正版/晋江文学城,感谢支持

***

永安十八年。

皑皑大雪凛寒一片,枝头红梅凝着寒霜,皎洁的月光照不入华淑长公主府内的密室,也照不亮那满室的旖旎风光。

密室幽谧,石壁泛着冷冷的光,其上挂满悚人的刑具,密室中央正熊熊燃着一个火盆。

那暖色光调映在十字架上被绑着的男子,让他一身好似不染凡尘的雪衣都多了几分刻意渲染上去的烟火气息。

他尚未苏醒,微低着头,几缕墨发掩住了他的面容,却掩不住周身如圣山之巅的霜雪般圣洁的风华。

不愧是被大晟子民奉为天神般存在的大祭司。

李婧冉坐于高椅,面对这谪仙般的男子却无一丝动容,脸庞神色淡淡,下颌微抬向身后人示意:“泼醒他。”

“是,殿下。”五大三粗的汉子沉声应道,拎起水桶时隐约可见其小臂上虬结的肌肉。

水桶里仍飘着浅浅薄冰,李婧冉料想在这大冬天被泼个透心凉可能并不那么舒坦。

“哗——”

一桶透心凉的冰水就这么被当头泼了下去,染湿了那如云朵般轻柔飘逸的蚕丝白袍,浸着水沉沉贴在男子身上。

他眼睫轻颤一瞬,抬起头微微睁开眼,李婧冉再次措不及防地撞进了那双浅金色的眼眸。

旁人的异色瞳常被称为异类,而他却因这一双含尽悲天悯人的眼眸被奉上了神坛,乃至连大晟皇帝都要礼让他三分。

大祭司裴宁辞,这位纤尘不染的神祇,此刻却被李婧冉囚在长公主府的密室,绑在那十字架上任她为所欲为。

裴宁辞目光渐渐聚焦,他分明望着李婧冉,眸中却并无她的影子,神色无悲无喜,仿佛世上无人可令他上心半分。

他乌发湿润,水珠正依依不舍地从他的脸庞一路慢吞吞滑下,最终掩入他那身圣洁的祭司白衣。

裴宁辞和李婧冉一站一坐,阶下囚和掌控者。

他分明满身狼狈,却又如此高高在上。

李婧冉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这位大祭司着实有极其优越的骨相,神情淡漠又悲悯,像是不容玷.污的神明。

而她要做什么?

她要让他跌落神坛,她要亵.渎神明。

裴宁辞嗓音有些哑,但却仍如雪山中融化的雪水,融着上古的清冷寒意:“长公主?”

李婧冉在奴仆的搀扶下起身,悠悠走到他跟前,直到离他极近时才停下,近到她似乎能听到裴宁辞平稳的心跳。

她染着朱红蔻丹的葱白指尖捏着他的下颌,是一种极尽羞辱的姿态,迫使神祇为她低头,也迫使神祇的浅金色眼眸中只能有她一人。

李婧冉目光落在他微薄的唇,声线轻慢带着调笑:“今日大典之上,大祭司不是还叫本宫‘惑国灾星’吗?”

“如今怎么不叫了?”

事情还得从三日前说起。

如今的李婧冉是个被调了包的华淑长公主。

她占据着这具身子,但灵魂却来自21世纪。

当晚义工谢幕礼上,有热情到让她难以适从的外向人士拉着她,十分亲热道:“婧冉啊,这次的平权宣扬活动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快上台给大家将两句!”

她毫不犹豫地婉拒:“嗯...... 这当众发言的事情,还是不了吧。”

那位热情姐姐却只以为她是客套,硬要拉着她上台演讲。

李婧冉看着那攒动的人头就是一阵窒息,当即借口要去洗手间,赶紧拿着包跑了。

生活中似乎总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热情到近乎冒昧,让人无法招架。

为了逃离这个人头比她心眼子还多的地方,李婧冉打了部车,麻烦司机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因为她出车祸了,而再次睁眼时看到的就是半.裸的自己,和两位全.裸的美男。

比疑似和两位裸.男睡了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他们还媚眼如丝地试图和她搭话。

李婧冉:当时的我害怕极了。

好不容易把他们二人撵走后,李婧冉这口气还没松呢,就又听脑海里冒出一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声音。

「铛铛铛铛!恭喜宿主穿成《三位反派恨我入骨》里的奢靡骄纵长公主,并且绑定黄黄我鸭!完成后即可返回现代并且重获生命。」

「本次任务的时间期限是4天,4天后要是没有进展,黄黄我可就只能把宿主遗弃在古代先行回去喽。」

「请别担心,任务很简单哒!只需要让圣洁者跌落神坛,驯服病娇暴虐小疯子,使斯文奸相俯首称臣,并同时刷满三大反派爱慕值,就~可~以~啦~」

系统小黄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令她震惊。

李婧冉甚至不知道小黄是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就可以啦”三个字。

首先,她穿书了。

其次,她要完成一个任务,并且任务只有4天。

最后,三个....... 三个...... 她要同时对三个人骗身骗心!!!

对她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人士真的很不友好。

李婧冉脸一僵:「...... 好多人啊。」

李婧冉已经在心中想好自己现代的葬礼要请谁来吃席了。

比起被迫做这些令人头大的暧昧拉扯攻略任务,她宁愿死。

做人嘛,终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如果能活自然最好,但如果活得太累那死一死也无妨。

问题不大。

于是,不管小黄怎么费口舌,李婧冉都决定在公主府里当闷头乌龟,意志分外坚定。

小黄十分不解:「宿主,你可以玩弄三个男人诶,多么美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李婧冉:「可是我懒。」

小黄抓耳挠腮:「宿主,你只需要和他们稍微接触下,再搭配上我的一系列道具,这不是手到擒来吗?真的不难。」

李婧冉:「可是我懒。」

小黄简直要抓狂:「宿主,你考虑下我的感受行不行?!我们统统的命也是命啊!」

李婧冉:「可是我懒。」

万物皆可“可是我懒”。

小黄就这么光荣地被她搞自闭了。

脑海里终于不用被人精神骚扰后,李婧冉过了两天悠闲的摆烂生活,而长公主府里也传出许多风言风语。

“长公主究竟怎么了?竟连她最喜爱的许公子都不宠幸了?”

“兴许是看腻了吧,毕竟替代品就是替代品,谁人比得过大祭司的风华啊。”

“我看啊长公主也许是要与那周边小国的皇子和亲,心情不好吧...... 公主府面首众多,不知驸马嫁过来之后会是何种情景!”

“不可妄论皇室,慎言。”

他们说任他们说,李婧冉毅然不动。

她甚至把安静内敛的银药提拔为自己的贴身侍女,原因就是银药乖巧话少,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聪明人,甚合她意。

但是,风平浪静的生活仅仅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时,小黄带来了一个噩耗。

「宿主,上司说你消极怠工,他决定要以你在现代的亲人生命值作为交换。」

「四天期限一过,如果任务毫无进展,我就会消失,而你母亲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但当任务完成后,你不仅可以重获新生,你住院的母亲也会得到生机。」

李婧冉听到它这卑鄙的威胁,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半晌后,她才平静地开口:「你们这叫恐吓知道吗?按照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对威胁、恐吓行为做出了明确规定,有其中行为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小黄也沉默片刻,而后弱弱道:「但是我国现行《刑法》中,没有威胁、恐吓罪。」

李婧冉:靠!知法犯法钻法律漏洞的人最可怕!

她深吸一口气:「你们再这样,信不信我发疯给你看。」

小黄委屈,但小黄不说,它只是继续吐出了那三个字:「你母亲。」

李婧冉咬牙切齿地微笑。

行啊,不就是攻略三个男人吗,这有何难?

「说,原书剧情。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什么身份,我有什么权利和道具,我在哪儿可以遇到那三个男人。」

小黄言简意赅地挨个回答:「你是李婧冉,身处大晟决城永安十八年,是极好男色的华淑长公主,并且因声色犬马纵身淫.欲青史留名。」

「长公主身份很牛,除了弑君其他基本都可以做。我是你的系统小黄,老师讲课我看小说,学校考试我看小说,课外活动我看小说,所以我知道我应该可以给你提供道具,但目前不确定道具里有些什么、能提供多少。」

李婧冉听懂了。

她仰头望天:「我怎么瘫上了你这么个学渣系统。」

小黄艰难开口:「你猜我为什么绑定了你这么个感情经验为零的宿主来完成攻略任务。」

二人都沉默了。

搭上了个菜鸟组合怎么办?凑合过吧。

李婧冉轻叹了口气,她转而问道:「那我怎么才能见到攻略对象?」

这次不用小黄回答,李婧冉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房门被人叩响,银药小心翼翼的声音自门后传来:“启禀公主,祭祀大典即将开始,奴婢可否进来为您更衣?”

银药是个机灵又乖觉的姑娘,李婧冉这几日躲在房里的行为已经让她看出了公主的改变,除了要事外也不会轻易打扰。

李婧冉听到祭祀大典,联想到了攻略对象一号大祭司,眉心微动:“进。”

银药端着檀木梳妆奁走入,轻手轻脚地在她面前打开,里头一片琳琅发钗晃眼,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公主今日想用哪个发钗?”

李婧冉看着那鸢尾钗,只见细细的鸢尾下衔着一串色泽润亮的珍珠,每一颗大小一致并且分外温润,一看就价值连城。

旁边那红宝玛瑙头面更是不用说,黄金掐丝发箍里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珍稀宝石,抠一颗下来拿去卖都可以让她们义工组织多运营一个月。

纵然李婧冉并不是那等贪财之人,看着里头光彩夺目的首饰都不禁在心中感慨:奢靡,真奢靡。

李婧冉面上却不露声色,她不知这种祭祀场合应该搭配怎样的首饰才得宜,因此分外矜持地淡声道:“此等小事你决定便好,无需过问本宫。”

银药看着铜镜里娇艳欲滴的女子,她虽神色颇为高傲,但浑身透着一种“好懒啊,别叫我”的慵懒感,让她无端觉得长公主竟有些...... 可爱?

她似乎和百姓口中奢靡享乐的长公主颇有出入。

她轻声应是,掌心滴了几滴紫鸢尾花油,搓热后按在李婧冉的发尾。

李婧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神。

古黄色的铜镜里模糊地倒映出女子极其艳丽的脸庞,青丝乌黑亮丽,桃花眼微微上挑勾人心魄,是极度艳丽并分外有攻击性的长相。

她垂眸看着自己比现代时还要细嫩的柔荑,骨肉分布均匀,纤美修长,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养到大的女孩儿。

感受着银药为她按摩头皮时的舒缓,李婧冉不禁惬意地闭上眼,为这享乐舒坦的生活沉沦片刻。

她闭上眼,状似无意地打探道:“这红玛瑙头面倒是颇得本宫的心意。”

水声传来,银药净手后拿起玉篦,一下一下为她梳着满头青丝,毫无所觉地应道:“公主是圣上一母同胞的阿姊,圣上是个念亲情的,外蕃进贡的所有稀罕玩意儿自然都是紧着公主府呢。”

李婧冉眼睫轻垂,看着自己鲜红的蔻丹指甲,挑了下眉没说话。

陛下?

想必就是她的第二位攻略对象了。

看来这位弟弟倒是个好攻略的软骨头,李婧冉心想。

此时此刻,她还不知自己这番念头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银药为她梳好发髻后,便福了福身道:“奴婢让人进来为公主宽衣。”

方才还淡然自若的李婧冉身子一僵,嗓音有些紧绷:“不用叫人吧。”

换个衣服被那么多人围观,妈呀这真的会很社死!

银药犹豫片刻:“可是这祭祀服饰有些繁杂,奴婢一人恐怕无法为您更衣。”

李婧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木架上挂着一袭绛紫色重工刺绣衣裙,上头用金线绣着的靡丽紫鸢花灼灼绽放着,不难想象这套服饰在阳光下将是如何地摄人心魄。

而重点是,这下摆足有两米长,银药身材娇小,恐怕一个人的确没法帮她更衣。

李婧冉痛苦闭眼,挥了挥手:“去叫人吧。”

更衣的过程十分痛苦,五个婢女围着李婧冉,但偌大的房里竟无人敢吭声。

一片死静。

李婧冉微张双手,面上毫无情绪,看着分外淡漠。

但高冷只是她的保护色。

无人知晓,李婧冉心底那叫一个难以适应。

她在现代虽然家境优渥,但父母生怕把她惯出了千金病,因此从小就带着她从那光是帮佣就五个的李家搬了出来,在外头买了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在早已习惯凡事都亲力亲为之后,突然穿到了这里,过上这种衣来伸手的生活的确让她略有些不自在。

而华淑长公主威名在外,婢女们在公主府伺候多年,多多少少也听说过皇家姐弟性子暴虐这等皇家秘辛。

况且这位华淑长公主前些日子更是夜夜笙歌,而几位公子每每从她房中出来时都浑身沐血面色苍白,脖颈和腕处还有触目惊心的勒痕。

她们见李婧冉面色不善,自是不敢多言,唯恐做错事会被她一言不合砍了。

让双方都战战兢兢的更衣环节终于过去,几名婢女目送她上了马车后才松了一口气,李婧冉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瘫在空无一人的马车里恢复精力。

方才那种被人围着的感觉太过糟糕,她浑身紧绷,如今心头才乍升疑窦。

历来祭祀大典求的都是一个风调雨顺,而此等大事都应是由帝王进行的,为何这重任竟轮到她这位长公主身上?

难道皇帝当真对她这位阿姊放心至此,连这类大型活动都任由她代劳?

况且电视剧里的祭祀大典中,上位者为表示体察民情,都会穿得分外朴素,她这满头珠钗当真没问题吗?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

雪晴云淡日光寒,冬日浅薄的阳光铺洒在巍峨的祭祀地上,满朝文武上百名官员立于祭坛下,整齐且壮观。

“华淑长公主到——”

尖锐的通报声划破了寂静广阔的天地,文武百官齐齐让出一条通往祭坛的路,俯身跪拜:“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婧冉扶在银药小臂上的手颤了下,随后稳住心神,目光越过向她俯首称臣的乌泱泱一片人,微仰起脸看向那祭坛之上。

九十九层玉石阶层层叠叠,蜿蜒而上,宛若通往天神之路。

众人皆跪拜,唯有祭坛之上的白衣男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一身清冷高洁。

冬日微凛的凉风拂来,吹起他的袍角,也掀起他覆面轻纱的一角。

李婧冉仰头望着他,有那么一瞬竟觉得心神俱震。

离得远了,她看不清那名男子面上的神情,只觉得他如同神祇转世,凛然不可冒犯。

银药在此时恰好好处地小声提醒:“殿下,祭司大人在等您。”

祭司?他就是自己此次的第一位攻略对象,大晟祭司?

李婧冉半晌说不出话。

紫色裙裾曳地,宽大的袖口分外庄重,三名婢女为她躬身提着宽大裙摆,李婧冉抿着唇微敛心神,步上那玉石阶梯。

就在此刻,小黄兴奋的声音再次从她脑海里传来。

「天啦噜,第一位任务对象出现!宿主需要把白衣祭司拉下神坛,让他为你染上情和欲,放下一切尊严,任由自己跌落尘埃,不复往日的高洁。」

李婧冉:「...... 我觉得我在犯罪。」

让如此圣洁之人陨落,就好似硬要染黑雪山之巅最圣洁的那捧白雪,有种隐秘的禁.忌感,让人觉得罪孽深重。

小黄却仍兴致勃勃:「怎么会!就是这种无情无欲的男人,折辱起来才带感!」

「用红绸遮了他的双眸,让他跪在榻上侍奉你,无法逃脱只能任你为所欲为,实在忍不住时他也许会薄红了眼尾,哑声求你放过他,而你可以扣住他的脚腕把他一把拉回......」

李婧冉面色微愠,泛着淡淡薄红,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小黄这些不堪入目的话:“闭嘴。”

九十九个玉阶此刻也走到了尽头,神坛之上的男子敛着浅金色的眸,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疑问:“嗯?”

李婧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内心的话说出了口。

她看着面前的白衣祭司,避开他的视线一路往下。

他覆面雪纱遮至脖颈,雪色肌肤在其后若隐若现,反而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美。

小黄同时在她脑中喃喃道:「这个颈子,好适合留几个吻痕啊,被雪白的交领半遮半掩,啧啧。」

李婧冉受它污言秽语的影响,感觉自己脑海里已经脏了。

她无法直视白衣祭司,一看到他的雪色衣袍就想到小黄说的那些跪在榻上侍奉的话。

青铜编钟映着古意的声响自远处飘渺传来,李婧冉强迫自己把脑海中的黄色废料全部清空,而后清了清嗓看向面前的男子,淡声开口:“本宫有些时日不曾祭祀,不知祭司大人可否点播一二?”

裴宁辞并未言语,挽了袖去捻香。

李婧冉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只见那冷白修长的指尖捻起了三炷香,点燃。

袅袅烟火气萦绕在他的脸庞,他身处其中神色却半分未变,有种超然脱俗之感。

裴宁辞将香烛尾递向她,嗓音淡淡:“长公主请。”

隔着薄雾,他周身的冷意里被糅进了几分朦胧美,原本便完美无瑕的五官更是不似凡人。

李婧冉定定凝他片刻,随后才轻巧地接过香烛,一步步走向那夔纹方鼎。

只是祭坛之上只容得下她与裴宁辞两人,她没了婢女,而如神明般高不可及的裴宁辞自然也不会俯身为她提裙摆。

从未穿过这种繁杂衣裙的李婧冉一时低估了这重工刺绣裙摆的分量,脚下不查便身形一晃,转而就要向前跌去。

当朝长公主在祭坛之上失足,这若是传出去了必会沦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慌乱中,李婧冉余光间瞧见她身畔的裴宁辞毅然不动。

明明是举手之劳就可以让她免于无妄之灾,他神色却淡漠冷淡,竟完全搭把手的意思。

李婧冉心下不忿,一咬牙在电光火石间伸手一拉——

借着力道,李婧冉一个转身站稳了身子,指尖隔着轻纱攥皱了他的衣襟。

裴宁辞蒙面的轻纱被她不小心拽下,他微偏过头,而映入李婧冉眼帘的是一张令人不禁屏息凝神的无暇脸庞。

挺鼻薄唇,如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眉眼冷淡,却生了副分外完美的皮相。

看着禁欲又薄情,让人明知靠近他会被万丈寒冰冻住,却仍忍不住想离他近一些。

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人人都想将其摘下,却又无人胆敢亵.渎他。

纵然她在广告上也见过许多男明星,但这一刻却也不禁有几分恍神。

裴宁辞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一身白衣清冷如霜雪,偏生无论是薄唇还是高挺的鼻梁,似乎都是一种无形的邀请。

将禁欲和诱人糅合得恰到好处。

她不敢多看,抿了下唇起身,手中的香灰却在此刻坠在他冷白的手背。

李婧冉心下一惊,她看着都觉得烫,下意识抬眸去瞅裴宁辞,却见他神色平和,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就像毫无痛觉似的。

“抱......”道歉的话到了嘴边,李婧冉转而想到骄纵跋扈的华淑长公主应当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剩下那个字哽在喉口不上不下,而裴宁辞垂眸凝她,似是在等着她的后言。

李婧冉想到裴宁辞方才见她摔倒都毫无动作的模样,心里一横:“抱本宫一下有那么难吗?”

此话一出,祭坛周遭侍候的宫人皆克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而后蓦得将头低到了胸口,生怕被大长公主降罪。

对大祭司说出这等话,就如同亵.神。

李婧冉自知这句话有多僭越,但却念在她那堕神的任务轻飘飘说出了口。

只是,裴宁辞却好似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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