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失败的黑泽阵,没再进一步追击。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双手自然的垂下,表露在尼昂看得见的地方。
尼昂歪头看了他一会。
片刻冷哼一声,理了理西装,也站了起来。
雇佣兵没有收回自己的武器,那把寒光凛凛的**依旧握在他手上。
那是把好**。
不仅坚硬,还削铁如泥,而通体造型,也让它很适合被投掷。
双方距离不到三米。
这个距离,不管黑泽阵想要做什么,尼昂的刀都会更快。
——在黑泽阵毫无征兆放弃追击后,尼昂就不会再把主动权让出去。
“喂,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用另一只手把脸上因为低温与刚才的碰撞而出现了偏移的硅胶假面撕开丢弃,尼昂忽然开口问。
黑泽阵没回答。
他只是自顾自开口,仿佛是怨灵索命前的质问:“……你杀了BOSS,尼昂。”
尼昂:“……”
尼昂嗤之以鼻,不以为意,他完全不理会也不在乎琴酒的话。
只是既然得不到回答,那便自己分析。于是,尼昂也同样自顾自开口:“赤井秀一那回,还能说是隔着玻璃与防弹衣而让那家伙侥幸撑到抢救,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你——你连侥幸都不该有才对。”
黑泽阵:“现在想想,那些不明原因死去的高层,也该和你有关,包括之后行踪不明的朗姆,和明确背叛,之后突然不见的灰雁、斯米诺,而后面几个,是你刻意设计引诱出来的,用来隐藏你的存在的盾牌。”
尼昂:“我不可能射偏,**也一定打中了,当时的确有血飞溅出来,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等等,该不会是……”
黑泽阵:“你违背了和组织的合约,只是组织也违背了你的原则——只是最初你们彼此都不知道。”
尼昂:“虽然我还没遇上过,但你的心脏,该不会与常人正正好相反吧?”
黑泽阵:“虽然我不理解,但如果是你,的确做得出为死于组织手中的胞妹而与组织为敌,玛丽娜……是这个名字对吧。”
尼昂忽然顿住。
他指尖动了动,手腕不着痕迹的蓄力,**也稍稍抬起,一双原本不以为意的银眸,更是变得极具锋芒,充满了怀疑和戒备。
显然,黑泽阵在这场鸡同鸭讲的对话里,获得了最终胜利。
尼昂磨了下牙,咄咄逼人:“……那个名字,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说完,尼昂自己便想明白了,他咂舌,感到头疼:
“不,这都不需要问,答案只能是……大姐头,唉,她还真是什么生意都会考虑,
钱到位,说把我卖掉,就把我卖掉——至少我的情报应该很值钱?她总不至于贱卖我。”
玛丽娜。
那孩子的名字,除了尼昂之外,也就只有认识少年时期的他、对他与玛丽娜的事知根知底的“莫斯科旅馆”巴拉莱卡部队的各位清楚。
……因为尼昂就把玛丽娜的名字告诉了他们。
倒也不是毫无戒心,只是,谁会跑去和巴拉莱卡买这方面的情报呢?
第一,尼昂和巴拉莱卡的交易是极其隐蔽的,外人很难把他们二者联系到一起。
第二,尼昂是组织灭亡真正罪魁祸首的事,只有极少人知道。
只有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才可能触发“通过向巴拉莱卡购买尼昂动机”这一行为。
尼昂不觉得会有这种人——直到琴酒死而复生的出现。
该死!这家伙的确见过他和巴拉莱卡大姐头的相处模式,也的确接触过巴拉莱卡,而以琴酒的能力,他能在被背刺后意识到他是罪魁祸首也很正常。
尼昂不由懊恼,然后搞不懂——这个漏网之鱼,要买也该是买他的位置、他的行踪才对。
为什么买他对黑衣组织动手的原因?
原因很重要吗?
在满是利益的黑暗世界,这根本不重要。
一般来说,现在会追击尼昂的,不是觊觎他手上属于组织的财富,就是想要找尼昂报仇——只单纯杀他泄愤的那种报仇。
……啊,也有想要抓他进大牢的。
但琴酒肯定不属于这一类。
按照尼昂的设想:莫名其妙**一遍,回来后发现自己被抄了家、端了窝的**,本该会因为憎恨而不断追杀他泄愤才对。
他们之间的新仇旧恨太多了。
虽然对方对自己抱有特别的感情,但尼昂从不认为所谓的爱情,能抵消得了那么庞大的恨意。
爱情只不过是一部由多巴胺主导的电影,而电影终有落幕,世界上所有的爱情,也终会在最后转为亲情。
……或者是,怨恨。
尼昂的爱情观如此现实冷淡,这倒也和他那混乱的私生活完美融洽了。
总之,他不是不相信爱情的存在,只是他认为属于琴酒的那部电影早已结束。
毕竟琴酒有多么在乎组织,尼昂一清二楚。
那是对方的世界,是对方的故乡,是对方人生价值所在。
而如今,那个世界那个故乡被摧毁了。
罪魁祸首不仅毁了他的世界,还毁了他的自尊——被欺骗,被背叛,被背刺。
还被利用的感情。
这样的仇恨,怎么还会容许爱意存在?
只会越发憎恨,恨到咬牙切齿。
……本该是这样才对。
黑泽阵冷笑:“足足三十亿美元,你可一点都不便宜,哪怕是我也得倾家荡产。”
尼昂:“倾家荡产买一个理由,有什么意义?”
对方本该是恨他、想要杀他。本该是如此。
但尼昂却后知后觉隐隐意识到,事情并非自己所想那样。
不是不恨。
只是——
琴酒眼底的恨意并不浓郁。
依旧是平静居多。
最重要的是,如果对方是抱着不死不休的目的而来,就不会把失败过的计划拿来用第二次,也不会在挣脱开尼昂的**后,轻而易举让出了主导权。
所以,琴酒有别的目的。
而这让尼昂感到荒谬。
“你应该没有恋爱脑的毛病吧?”尼昂难以置信,狐疑的打量着对方。
尼昂依旧坚定不移认同“爱情只是一部由多巴胺主导的电影”的冰冷理念,也依旧坚定不移的认为电影终有落幕的一天。
但是恋爱脑是个例外。
恋爱脑能给不停给自己加戏,试图把电影时长贯彻一生。
这种类型的人,哪怕得不到感情上的回应,也会不甘心的主动延长电影的进度、给电影续命——哪怕故事逻辑已经崩溃,人设底线也一步步坍塌,自己亦变得不再是自己。
但是,琴酒?
哈?这可能吗?
……黑泽阵当然不认为自己是。
如果尼昂不是先一步背刺成功,他一定会为了组织竭力杀死尼昂,然后顶多带走对方的遗体。
可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组织已经落败、不复存在。
黑泽阵不会给组织陪葬,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他只可以在黑暗的泥土里生长。
过去,他维护组织。
不管首领是谁都无所谓,只要那片黑暗足够庞大。
现在,他失去了组织。
赖以为生的黑暗散去,无所适从的**在憎恨中,被感性所驱使,而不惜倾家荡产的去找一个理由。
而在得知了理由后,**又被一个荒谬的幻想所引诱。
他在想:自己需要一个黑暗帝国,哪怕是一个新的。
然而,有谁能够复刻老首领的成就,建立一个同样庞大,不,比过去更加庞大辉煌的帝国吗?
有这样的人物吗?
那些上蹿下跳的残党?不,里面没一个可靠。
所以没有吗?
不,也不是的。
——尼昂。
能摧毁一片黑暗的雇佣兵,本就是更浓郁的一片黑暗。
……黑泽阵想要回到那片漆黑的土地上。
哪怕那片土地的帝国与过往截然不同,他也会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能够两全其美
?
就像是当初能够很自然地想象尼昂成为组织新高层那般,黑泽阵同样毫不排斥的幻想尼昂成为新首领的未来。
——那一定会是个更加让人敬畏又牢不可破的存在。
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让一个自由的雇佣兵甘愿踏上这条路呢?
这黑泽阵就得感谢自己的直觉。
感谢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尼昂背叛理由的选择。
“玛丽娜——”
黑泽阵开口了。
他凝视着尼昂的眼睛,浅绿的眼眸毫无波澜,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她的名字,她的存在,等同于幽灵,她从没得到过属于她的尊重,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亡。”
“你总是傲慢又自满地把你自己的名字挂在嘴上,用雷霆手段让人敬你畏你,你成功了——可玛丽娜呢?”
“真可怜,她什么都不是,哪怕是世界最废物的存在,都要比她更加具备存在感。”
嗖!
**破空而出,带着磅礴杀意飞向黑泽阵喉咙。
银发的**不躲不闪,只是抬起手,硬生生的挡住了**。**直接无情刺穿了他的手掌,血液当即就滴落了下来。
可与此同时,尼昂抽出了备用的枪。
松开保险栓,在被激怒的猫科动物暴怒扣下**的瞬间,**快速将下一句说说了出来:
“——但你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尼昂指尖一顿。
“你有能力,让她成为让人尊敬的、畏惧的女王,让她以本该有的地位,被人铭记。”
“毕竟,她很强大吧?”
已然抓住了关键,**平静地说道:
“你是如此为她骄傲,她如果能有你这样的机会,自然会是又一片风暴。”。
神经质一般在乎名字,不管做多少假身份都不改本名的尼昂。
能花十几年时间寻找一个几乎不可能找回来胞妹的尼昂。
总是有着奇妙仪式感,只要认为有意义便能无视所有风险的尼昂。
……突破口实在是显而易见。
他太在乎母亲给他的名,太在乎名字与血脉的荣誉,太在乎他没能救回来的小妹妹。
这是坚不可摧的雇佣兵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黑泽阵不需要破坏那个地方。
只需要……顺着他。
众所周知。
猫总是要顺着**撸。。
黑手党起源于西西里岛。
最开始,那是以血缘和联姻关系为媒介建立的家族企业。所以早期的黑手党家族,是以首领的姓氏作为名号的。
这一起源影响很广,至今还有不少新生的黑手党是这么命名的,包括日本的极道,例如山口组,山口就是姓氏。
当
然,现今还有类似“莫斯科旅馆”这样的黑手党,用与姓氏不相关的内容作为组织代称。
但不管怎样,这是次要的。
哪怕名字取得再怎么宏伟,实力不够,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相反,如果足够强大,哪怕取名叫一朵草花,也能让人联想到食人花。
“……玛丽娜……玛丽娜。”
尼昂仿佛被触动,不由喃喃自语,银眸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是能够为胞妹打造一整座丘陵墓园,将仪式感发挥到极致的家伙。
而琴酒的话,无疑让他联想到新的,或许更合适的礼物。
——为什么不让那孩子的名字,响彻世界呢?
虽然让人愤怒,但琴酒说的的确是事实。
那孩子一生未曾得到过尊重,一生都被欺辱。
仅仅只是复仇,就足够了吗?仅仅只是把仇人拖到那孩子面前为她陪葬,就完美了吗?
不。
还不够。
远远不够。
Marina,自由的洋流,无边的大海。
一个……未来举手投足都必将引起轩然大波的女王。
人们会敬她,畏她,仰望她。
不会有人再敢欺辱她,小瞧她。
至于让一位女性的名字成为一个新黑手党的代称会不会不好,亦或者本人会不会介意——
怎么会呢?
玛丽娜并未飘落到光明的土地,因而,也未成长为光明的种子。
她从未因为痛苦而委曲求全,她至死都未曾低头。
她需要的是尊严。不管是起源于黑暗的尊严,还是诞生于光明的尊严。。
“你提了一个很有趣的建议,那么,然后呢?”
尼昂歪歪头:
“你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才浪费那么多时间?你难道以为我会因为这个有趣的建议,而留你一条命?”
“当然。”黑泽阵低沉道:“毕竟如果你感兴趣,就会缺人手。”
“啊……原来你抱着这个打算,可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首领是谁。”黑泽阵,“我仅仅需要一个新的,比以往更加庞大的存在。除非你自己搞砸一切,否则我永远站在组织一边。”
“……”
沉默了许久。
尼昂呼出一口白气,将手里的枪收回腰间。
他动了动脖子,同样松了松五指的筋骨,然后不满地含糊抱怨:
“你选的好地方,冷**。”
在冷库里谈合作,还真是有闲情。。
之后。
雇主顺利拿下了项目,尼昂再度完美拦截下了**。
接着短暂复出数月的雇佣兵再度消失不见,等到下次露面,已经是五年后。。
2023年。
日本。
22岁就读于东都大学的年轻侦探工藤新一又一次破了日本的**案。一时间网络到处都是他的报道,“小福尔摩斯”的称号毅然成为了他世界各地粉丝团对其的爱称。
虽然他疑似风头过剩,但搜查一课因为多了松田这个招牌,所以也不至于和过去一样被民间侦探压过一头。
艰难的从记者的包围下脱身,全速奔跑回家的工藤拉过行李箱,急急忙忙开车去找毛利兰。
他们约好假期开始第一天就到美利坚旅游,今天正好就是出发的日子。
“兰,这里!”
“啊,来了来了,拜拜爸爸,我和新一出门了!”
毛利兰拖着行李箱就上了车,独留她爹躲在窗边,恶狠狠的瞪着驾驶座的臭小子。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自打组织垮台,他变回原来模样、以工藤新一复出,没了江户川柯南在身边的“沉睡小五郎”便失去了探案能力。当然,后者坚定认为是工藤这小子抢了他的生意,并变得更加不待见对方。
不仅抢他生意,还拐他女儿。
可恶。
早就已经确定关系,甚至已经开始商量毕业后几时结婚的小情侣开开心心赶往机场,他们把车停在附近托管,然后一同登上飞机。
毛利兰:“说起来,朱蒂警官是不是之前联系过你,让你到纽约后和他们说一声?”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工藤点点头。
“她联系你是要做什么呢?请你破案子吗?”
“说是有点要事……安心吧,应该不是案子,不然他们也没必要瞒着。”
“我只是担心你又被案子吸引,结果忘了我们来美国的目的——我们是为了旅游,旅游,要先把旅游放在第一位!”
“我知道啦。”
“不过伴手礼还是要给的,我买了朱蒂老师以前喜欢的点心,到时候你顺便拿过去吧——朱蒂警官是以FBI的身份邀请你过去谈话的话,我是不方便一起拜访的。”
“喔,OK,我知道了。”
“还有,小哀是不是也在美国?”毛利兰期待地询问:“自那孩子出国之后,我好多年没过她了,你去赴约的话,**脆去拜访一下小哀?”
“……你记错了,灰原不在美国。”
“诶?当年她出国时说的不就是美国吗?”
工藤新一含含糊糊:“你记错了,总之,她不在就对了。”
他心底嘀咕:灰原那家伙对其他人说去美国,实际上飞去英国,纯粹就是不想再被任何人找到。
想想灰原哀离开时的要求,工藤可不打算轻易打扰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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