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又说了两句,电话被挂断。
老爷子看着熄屏的手机,气不打一出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将手机放在自己看不见的远处,扭头招呼时滢吃水果,“你就当自己家,别管你小叔,也别学他。”
家里就没省心的。
姚楚就不要说了,四十多岁还各处跑,今天做这个,明天学那个的。
时忱倒是稳当点,但某种程度,和他姐一个德性。
完全不让家里省心。
姚楚听见声响,从主卧出来,手中拿着刚换下来的空药瓶,都是老爷子常吃的,随口问了下:“时忱回来吗?”
她记得时忱最近挺忙的来着,她都常常找不到人。
老爷子:“不回来,没空。”
“他们最近项目挺多的。”
“什么项目多,说自己陪女朋友呢。”老爷子是一个字都没信,语气都揶揄,还有生气后的无奈。
多大了,还用这种蹩脚的借口。
每次见他,都说没时间,别以为他不知道,时忱的文秘里就有个高薪养着的,工作能力无可指摘,但推拒人的本事,更是翘楚,说话滴水不漏,什么人都能应付过去。
姚楚一愣:“女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她都没听见风声。
“我怀疑是高啸然,上次打游戏我就听见了。”
一个男的,说话声嗲的人起鸡皮疙瘩。
姚楚没全信,持怀疑态度:“真的假的?”
今晚又没什么大事,用得着编这种借口?
反正每次说什么,都挨骂。
姚楚:“是不是你要给他安排相亲,被他知道了?”
她不婚二十多年了,偶尔还会被家里念叨两句,近几年,也开始催时忱了,生怕他走自己的路。
催的最厉害的,就是老爷子。他这次出院,非要和时忱住一起,她就觉得有事。
老爷子倒真有此想法,但还没付诸实践。
好友家的小辈里谁是女的,他都不怎么清楚,想着等时忱父母回来,私下商与一番。时忱难道会读心不成?
老爷子洋洋得意:“我还不知道我孙子?”
他扭头问坐在身边的时滢:“你最近一直跟在时忱身边,他感情有没有动向?”
时滢顿时觉得今天不该来。
要是没来,或者出门时,没在停车场看见不该看的该多好。
迎着老爷子的目光,时滢脑子转了下。
……骗长辈不太好,时忱刚刚还在通话中承认。
她试图将最近工作中遇见的惨状从记忆里摘除。
时滢端坐身体,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只含糊地道:“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但他身边有人是真的。”
老爷子:“…………?”
姚楚:“。”
嗯?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上次问,时忱还没有。
时忱……谈恋爱?
谁掉进火坑了?
忙的跟旋转陀螺一样,既不体贴,也不温柔,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还有兜里的一张卡,哪都不能看。
-
晚上十点。
景溪从网吧出来,怀里还有半桶随手从路边摊买的爆米花。
她也没想到,两人第一次的约会地点,是网吧。
她上次去,还是在高中,一起去的人也是时忱。
那时,电竞大火,景溪这种之前对游戏不太上心的也对几款时下大火的游戏有了印象。
时忱那时已玩了许久。
景溪某次上完竞赛课,心灰意冷,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是黑暗的,吃饭都兴致缺缺,晚上去补习英语,也是满脸戚戚。
时忱傍晚给她发消息,景溪回了个大哭的表情。
一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小网吧。
不过只打了十分钟,就因为未成年,被请了出去,景溪倒不冤,时忱当时离成年,只差十天。
刚升起的兴致被打断、浇灭、糟糕如雷雨的心情却好了许多。
时忱表情无奈,看她的眼睛却带着压在里面的笑。
两人最终去看了场电影。
-
景溪挽着时忱的手,小心问了下:“爷爷怎么说?”
她没想到,时忱会让她接电话,也没想到,时忱会直接对家里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什么怎么说?”
有意逗她般,时忱说话似是而非。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景溪佯怒般松开他的手,松开的下一秒,又被人牵住,时忱攥着她的手,拉到身边,低声而认真地回:“你在担心?”
担心没有,忐忑却是存在。
之前没关系的时候,怎么见面怎么说话都可以不太放在心上,现在身份更迭,由不得她不多想。
别样的情绪滋生在心底。
……还有点甜。
景溪被他拉着手,贴在他身侧,挨着他的臂膀,小声说:“你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时忱扬眉:“我冲动什么?”
景溪想了想:“说我是你女朋友——”
不是说好的两个月适应期,现在就捅到家长面前?而且时忱的家里还认识她,如果真不合适,到时见面岂不是很难看?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时忱俯身,亲在自己唇上。
景溪错过了自己说话时,时忱某一刻的微变神色。
不同于景溪的反应,时忱脑中想的是都是——
……她要反悔?
他知道自己有些急促,但表白的场地、布置,都需要斟酌与沟通,他不想让景溪有遗憾,也不想让两人间有遗憾。
他希望景溪回忆起和自己在一起的每段时光,都是能被珍藏的。
吻尤为清淡,不同于以往的缠绵。
景溪差点忘记自己要问什么,愣了下,才想起来,准备再问。
时忱却再度亲下。
景溪:“…………”
她笑着推开时忱:“臭不要脸!”
虽然她想问的没有问出,但却隐隐知道了答案。
时忱拉着她向车里走,景溪最初的时候,原本还想打几局,时忱却说,太晚了,她该回家了。
景溪看着时间,不懂哪里晚,还不到十点。
时忱没回话,意思却昭然若揭,现在这么晚还不回家,不合适。
现在确实太早了。
景溪坐在副驾驶,脑袋里的回忆随着车子的启动缓缓消退。
到家已是四十分钟后,诚然有一段距离,但还有些别的,景溪视线落在自己潮红的脸上,微微避开,在上面贴张面膜,接着坐在电脑前,看着崭新账号。
还是一梦千秋,甚至还是醉酒狂歌服务器,账号却不是以往所用的烟雨遥。
时忱新建了两个号,带她打竞技场。
景溪打moba类手游,但对一梦里的竞技场却不算熟悉,她平时都只和叙雪如流一起下本,唯一要打竞技场的时候,还被饮水思源突来的正义感给打断。
操作说不上差,到底被狠练了一个月,但也说不上太好,比那些玩了几年的逊色不少。
景溪连跪两把,看着败绩,沉默会儿,叹了口气,扭头对时忱说:“要不别打2v2了。”
再这么下去,时忱的账号都要被她拖累,他操作比自己好多了。
时忱只说好。
景溪再打1v1,开启匹配,身侧忽然多道气息,时忱不知何时坐在她身旁,二人相距不足盈尺。
景溪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竞技场却已经开始,她回神,时忱低沉好听的声音稳稳传来,指挥她操作。
最初还能下意识跟着操作走,后面竞技场积分升上去,匹配到的玩家实力也在不断攀升,操作就有些跟不上,尤其他还在自己身边,低低的嗓音拂过耳畔,每次开口,耳廓都掠起酥麻的涟漪。
景溪最后都手抖的一通乱按。
时忱盯着她操作,半晌无声,直到景溪扭头去看他的脸,才发现他在轻笑。
在笑她很菜?
景溪不好意思,还有点语塞,想说自己练两年,操作肯定很好,她才玩多长时间?
她摘下耳机,挂在屏幕上,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却听见时忱凝视着她的眼睛,笑问:“你是因为我在这,很紧张?”
她把挂在屏幕上的耳机又戴在了耳朵上,口是心非地遮掩。
但肉眼可见的,不小心又乱按数下。
景溪注视着自己的账号,手不知怎么,不受控制地打开竞技场,看着现在的积分,脑中全是和时忱刚刚历经的点点滴滴。
不知道他到没到家,又是怎么和家里说的。
时忱一直没上线,景溪缩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看着,随便定格在一部偶像剧上,看着男女主卿卿我我,打开手机,忍不住给人发消息。
【景溪】:他家里知道我的存在了。
对面秒回。
【顾夏】:?
【顾夏】:?????
【顾夏】:别告诉我,你们要结婚了0.0
景溪注视着结婚两字,略微出神。
【景溪】:那倒没有。
应该不会这么快吧,而且她都不知道时忱想跟她走到哪一步。
-
时忱到家时,时滢还没走,她想走,但被老爷子拦住了。
老爷子说她是证人。
时滢心想,什么叫证人,等下即将被时忱就地正法的人吗?
时忱进门,看见她也在,微微扬了下眉梢,随机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淡禁欲模样,非常的不近人情,一如谈判桌上。
时忱关心问了下:“还没走?”
这都几点了。
时滢虚弱回视,笑得像哭,简直毫无灵魂。
老爷子拦住他的发问:“别说这些,你先告诉我,电话怎么回事?”
他说回家后再说。
时忱脱下西装,挂在进门的衣架上,神色平静地解开扣子:“不是说了,女朋友。”
老爷子:“……@#¥!%%¥”
时滢清楚看见老爷子的嘴动了动,又生生压下。
老爷子扭身,看向时滢:“时滢,你说。”
时忱目光落来,轻蹙了下。
关她什么事?
时滢:“…………”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难道她命中该有一劫?
时滢欲哭无泪:“就你打电话说有恋情,太爷找我确认,我说我也说不好。”
时忱:“?”
他目光落在时滢脸上:“你怎么说不好?”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感情动向?
时滢看看他,再看看老爷子,最后看看同样观望走向的姚楚。
时滢:“…………”
还是说实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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