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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第 88 章

小说:

锦衣玉面

作者:

年年乐事

分类:

衍生同人

每日早出晚归,埋头阅卷,科考毕不过十三日,除去病中耽搁的三天,谢攸案头卷子竟已批阅近半。

这日清晨,朝气萌发,几只麻雀在石榴树梢间啁啾跳踉,将悬在枝头的露珠震得簌簌纷落。

门倌舒展了下筋骨,见东方既白,想着学宪大人近来十分勤勉,总是天蒙蒙亮就上值,便赶紧取下门闩。

才将门推开一道窄缝,便听得石阶下传来清亮一声“大哥”。门倌彻底敞开门,晨光熹微中,但见此前做荷花酥的那个少年郎正立在阶下,青衫沐露,笑眼弯弯,朝他拱了拱手。

“大哥,我今日是来——”

不待他说完,门倌便招手道:“你是来找镇抚使的,大人早有吩咐,你这就进来罢。”

玉生闻言面上一喜,忙不迭躬身还了个礼,低头理好衣袍,趋步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穿过垂花门,因着心里雀跃,只觉目之所及无一不是美景。视线掠过庭院,远远瞧见石榴树下坐着喝茶的人,玉生心头一热,不由得加快脚步,衣袂翩跹间已来到树下,欢然唤道:

“姐姐!”

裴泠侧首,对他笑了一下:“你来了,坐罢。”

玉生顺从地落座,见她亲自斟茶,忙双手捧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谢谢姐姐。”

东厢房内,那只刚欲推门的手蓦地顿在半空,迟疑片刻,缓缓收了回去。

“自姐姐上回送来银两,师父便回绝了那位富贵老爷,这些时日,待玉生也温和许多,再不逼着我开市了,姐姐真是救了玉生!可……”他怯怯地看过去,“可这四百两的恩情太重,玉生这条贱命实在不知该如何偿还。”言语间声气渐弱,尾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

裴泠抬眸看他一眼,只是笑,不作答。

玉生轻咬下唇,半晌后终是鼓起勇气开口,那声音细细的,像是初春的雨丝:“姐姐恩重如山,玉生……玉生只求留在姐姐身边尽心侍奉,不敢奢望名分,只盼能当个端茶递水的小奴,便是做条姐姐脚边的小犬也好,只要能日日见着姐姐便成。”

“侍奉?怎么侍奉?”她问。

他耳尖泛红:“玉生想……想要伺候姐姐。”言及此,又含羞补一句,“玉生虽身陷风尘,但仍是干净的身子。”

“伺候我?”

玉生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慑住,只恐自己唐突惹了嫌恶,当即垂首敛目不敢再言。

裴泠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伺候一回倒可以,长久侍奉便罢了。我这人最怕麻烦,独行惯了,不喜身侧有人。事后我可以把你从长春院赎出来,你的剑舞得很好,天高海阔,自有你的出路。”

“姐……姐姐当真?”玉生惊喜交加,一时怔住,稍顷才端正衣冠,跪了下来,“姐姐大恩,玉生无以为报,定当尽心伺候姐姐!”

裴泠虚扶一把让他起身:“明日你往牛首山祝禧寺去,从后山小径上行半个时辰,见着系红绸的榆树便往左转,绕过一片湖泊,翠竹深处藏着座农家小院。戌时,我在那里等你。”

玉生抬手轻握住她的指尖,像握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能得姐姐垂怜,是玉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玉生愿倾尽所学,明日定让姐姐舒心自在。”

裴泠淡淡颔首,指尖如游鱼般从他掌心滑脱:“那你回去准备罢。”

“是!”玉生激动地应了声,离开时更是频频回首,那眼神是何等的含情脉脉。

待人走没影了,裴泠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始终静默的东厢,执起已微凉的茶,慢慢啜饮,直至残茶饮尽,她笑了笑,方才起身出去。

谢攸的背脊抵着门扉缓缓滑落,终是颓然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地望向前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般。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玉生?

那根本就是个狐狸!什么感恩图报,分明是看准了她位高权重,想要借此攀附!

她难道真以为一夜露水姻缘后,那人就会乖乖离开?

一旦尝到了甜头,只会变本加厉地缠上来!好不容易攀上这般高枝,怎会甘心轻易放手?今日是诉衷情,明日便是病中垂泪,总有千百种法子让她心软。

眼前已然浮现出那玉生日后衣衫不整、泪眼盈盈的模样,顿觉一股浊气堵在胸口。

怄死了,快怄死他了,连喘气都费劲。

谢攸攥拳砸地,痛感自指节窜上臂膀,他却在这尖锐的刺痛中感到一丝短暂的解脱。

痛死他罢。痛死比怄死好。

可随即,更深重的无力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了。

为何偏要在这庭院里、在他一墙之隔的地方,说这些话?

他还没出门,他还在屋里,他会听见的啊!

原本就已站在悬崖边上,日日强撑着一口气,如今这一句一句,像是一只只推他的手。

真宁可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宁可浑浑噩噩地等她离开,让日子悄无声息地翻过去。

老天为何要如此残忍?为什么非要让他知道?

他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谢攸蜷在门后阴影里,将脸深深埋入膝间。待他察觉时,泪水早已接连坠在冰凉的砖地上了。

他不想哭的,吸了吸鼻子,抬袖胡乱揩去脸上湿痕,可那不争气的泪偏生与他作对,越是擦拭便涌得越凶……

那就哭!他就要哭!心都碎成这样了,难道连哭一场都不许么?

他彻底放弃挣扎,再不压抑了,任凭自己在这无人窥见的暗处崩溃落泪。

是不是自己不够勇敢?

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心?

如果他勇敢一点,如果他所求不过是一晌欢愉,那在他和玉生之间,她会选谁?

她会选他吗?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那么谢攸,他问自己,你还有胆量再站到她面前,再亲耳听她说一次“不”,甚至听她坦然承认,在她心里,玉生更得她心意,你有这个勇气吗?

有这个勇气吗?

有。

他有的。

要试一试吗?他问自己。

即便是自作多情,即便是自取其辱,但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

即便是自作多情,即便是自取其辱,是的,他还是想……再试一次。

日头渐高,已近正午时分,门倌往里张望了好几回,始终不见人出来,暗自怪道:“今日学宪大人怎的没上值?”

刚嘟囔完一句,便见一人戴着素色帷帽从院内缓步而出。帽檐垂下的纱布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瞧得见一个轮廓。

门倌连忙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与关切:“学宪大人,您这是……?”

“昨夜不知何故,脸上起了些红疹。”谢攸低咳两声,“还要上值,这便走了。”

门倌望着那行色匆匆的身影,心下不由感叹起来:前次高烧不退也才休息三日,今个这般模样竟还要强撑着上值,学宪大人可当真勤勉哪!

*

翰墨斋临水而建,是十里秦淮最大的一处书肆。午后,一切都懒懒的,连空气都泛着倦意。柜台后那位须发斑白的老掌柜正打着盹,花白的头颅一点一点。

“掌柜的,掌柜的。”

老掌柜从瞌睡中惊醒,眯缝着眼打量前面这个戴帷帽的人:“这位公子……要寻什么书?”

“你们有没有什么……就是……”谢攸吞吞吐吐地,“就是咳咳禁书咳咳。”

老掌柜闻言眉头倒竖,猛地一拍柜台,凶道:“去去去!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翰墨斋乃应天府学正经采买的书局,岂会藏污纳垢!”说着挥袖如驱蝇蚁,“速速离去!莫要玷污我这清静地!”

谢攸被轰了出来,一股悖德感盘桓心头,令他无比心虚。幸而有帷帽遮掩,才没让人瞧见帽下他那张早已烧得通红的脸。

身为掌管一省文教的学政,查禁这些书籍本是他的职责,此刻却要这般藏形匿影地前来求购,简直是知法犯法。

可……可他又总忍不住去想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若她当真选择了他,可他却笨拙青涩,令她失望……她会不会即刻悔了心意,转身仍去寻那玉生?

这念头便如毒蛇般噬咬他,羞惭与顾虑终究被这焦灼压了过去,立马横下心来,无论如何,总得私下用功,先习学一番才是。

书,是必须要买的!

这般想着,谢攸脚步一顿,抬手轻抚额角,只觉自己着实傻了。

那些书册,翰墨斋这等正经书肆如何会公然陈列?合该去那些藏在暗巷陋坊的小铺,或是些无人问津的幽僻所在,才可能觅得踪迹。

是了,他方才真是急昏了头,不禁暗笑自己,转身便往河畔更深处的巷陌行去。

终于找到一个挂着“古今文集”幌子的小铺,冥冥之中,谢攸觉得就是这里。

这家小书铺的掌柜是个中年汉子,生得蒜头鼻、招风耳,见有客来,忙从竹椅上弹起:“这位公子,来买书吗?”

“是,想请问掌柜的,您家铺子里可有卖……那种书?”

那掌柜闻言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笑眯眯地道:“公子想来是要买孤本。”

谢攸反应过来,孤本便是那些书的代称,赶紧点头:“正是,我要买孤本。”

“公子要的孤本,是带图的,还是不带图的?”掌柜粗粗的眉毛上下一动,“带图的价钱要翻个跟头,不过笔法精细,什么都描得清清楚楚。”

谢攸试探地问:“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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