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霓心中酸涩,望着他笑道:“往后我便是你阿姐,待我阿兄自东都回来,你也可当他是阿兄。”
孟季澧担忧道:“温阿兄是金吾卫将军,不知可会嫌弃我。”
“他并非将军,不过跟着韩……不过混口饭吃,你是进士出身,他只粗粗识得几个字罢了,怎敢嫌弃你?喜欢还来不及。”
孟季澧腼腆地扯扯嘴角。
次日便上直去了。
玉霓虚掷了这些时日,双目一恢复,便迫不及待地翻出了画具。
穿来大齐朝前,她自幼修习国画,尤善工笔,当中又以花鸟人物见长。这套画具是她记起前尘后陆续置办的,皆出自西京有名的铺子,用着极趁手。
久未动笔,初时难免生疏,好在到底是自小打下的根基,勤练数日,便捡起来了。
用过早食,她跪坐在堂屋矮榻上,继续画那卷秘戏图。
她手快,从前连底稿也不打,常是一挥而就,现下因这绢纸、颜料价值不菲,她手又略生,不敢不谨慎些。
笔搁、石砚,两只调色用的白瓷碟子挤在几案一角,笔洗、颜料等其余物什移至榻上随手可取之处,她将素绢在窄小的几案上铺开,提笔蘸了墨,一手托腮,凝神稍稍构思,先勾了几幅墨线草图,转至绢面下笔,便从容多了。
云卷云舒,日轮腾移,不觉过去了一整日。
这一整日她几没下榻,饭也没怎吃,只用了半碗早食剩下的稀粥,搁笔方知天色已暮,她歪了歪发僵的脖颈,偏头一看门外,满院覆着赤色霞光。
孟季澧推开院门,廊下坐着的荼荼立时跳起来,跑过去围着他摇尾巴。
是毕罗,玉霓也闻见了,羊肉馅、樱桃馅各有几个,用干荷叶包着,不说荼荼,连她也闻得饿了。
孟季澧一眼瞥见几案上的画,赞赏道:“姐姐竟是丹青妙手。”
玉霓忙将画移到卧房去晾干,“略通皮毛罢了。”所幸最后这幅只画了男女同坐在凉榻上,没甚出格的。
孟季澧帮着收拾了笔洗砚台,叮嘱道:“姐姐目疾才愈,切莫累着。”
玉霓点头,眼下她急于将这秘戏图完工,好拿去问价。
“对了,你可知西京哪家书肆信誉好?”
孟季澧不假思索道:“传贤居,我常给他们抄书,也有两幅字寄卖,掌柜为人和气,且从不拖欠酬金。”
传贤居?玉霓想起那日遇见的韦重行,他自称在东市开书肆,似乎就是传贤居。
“这书肆是韦家兄妹二人打理,韦郎君有个不认人的毛病,便是打过数回交道的熟客也辨认不出,所以迎送之事常是交由韦娘子。”
两日后,玉霓带着那卷秘戏图去了趟东市,一路打听到传贤居。
传贤居地方不大,只三个面宽较窄的小开间,但书籍陈列得当,书橱、书案皆满布书册卷轴,墙壁上则密密张挂着字画,一点空间也未虚耗,偏又不叫人生出逼仄之感。
时候尚早,书肆客少。
韦重行跪坐在东次间书案后拨算珠,没留意她进门。
玉霓在书橱间走了走,取下一册,撩起面纱翻看,不过随手拿的,一看竟十分精彩。
“娘子好眼力,此乃时下极为畅销的平妖传。”
韦重行不知几时到了身旁,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待看清她的脸,神色微微一变,“娘子好生面善。”
玉霓心道果真认不出她了。
一个胡服女子闻声从对侧书橱后走出来,打量她半晌,目光骤冷,“原来是你。”
玉霓自忖她一句话没说,怎就将这娘子得罪了?
“娘子认得我?”
那娘子斜睨着她,“韦重行是我阿兄。”
韦知善?可她只见过韦重行,韦知善怎似也认得她?
韦知善与她阿兄一般,俱是长挑身形,高了她足有半头,此刻双臂交抱,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她,颇是不善,“我阿兄在归义坊遇见的便是你?”
玉霓越发狐疑,不等她开口,韦重行先问:“阿善,你怎知是这位娘子?”
韦知善没好气地反问:“除了她,你几时见谁面善过?”
韦重行挠挠头,朝玉霓笑了笑。
韦知善又怪声怪气道:“你巴巴念着人家,人家贵人多忘事,未必记得你。”
韦重行窘迫道:“阿善不得无礼。”又向玉霓赔笑,“娘子见谅,小妹并非有意针对娘子。”
韦知善却道:“我就是针对她!”
玉霓也动了气,这韦知善怎和她有仇似的,上来便呛人,她登门还是客。偌大的西京城,难道只传贤居一家收画?
她还了书,放下帽纱要走,韦知善又来拦她。
“不许走!”
韦重行忙将人扯开。
玉霓举步即走。
韦知善不依不饶,在她身后扬声道:“温娘子不是嫁到国公府了,怎会住归义坊?欺负我阿兄老实,一骗再骗么?否则怎连去两次,次次扑空?”
玉霓脚下一顿,慢慢回过头。
韦重行钉在原地,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玉霓若有所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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