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那你们是如何.
第四十六章
永安街。
容国公府,涛竹院。
为了能攀至高位,实现心中抱负,郑明存在公事上还是很下功夫的。
虽说是个公爵豪门娇养出来的贵公子,可必要时丝毫不矫情,几乎连着大半个月,都蹲守在施工现场,与那些干粗活的杂役吃住在一起。
对人对事也甚为严苛,饶是已经建落在地的墙距,哪怕与施工图纸差了毫厘,郑明存都会下令推到,重新修整。
工部尚书眼见他连日操累,也是有些看不过去,特允了他一日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整。
今日郑明存早起,与徐温云对坐着用过早膳,便照例回到书房中看书,练字。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而后就传来了徐温云的禀报声,“郎主,珍儿来给你请安。”
二人名义上到底是夫妻。
不仅徐温云要在容国公府扮演贤良淑德的妻子,偶尔郑明存也需要配合配合,在她的家人面前粉饰太平。
恰好看罢一卷书,郑明存心情尚算不错,便朗声道了句,“进来吧。”
徐温云姐妹先后踏入书房。
徐温珍患疾多年,心窍也比旁人要更敏感些,平日里也只在姐姐面前大胆,就算面对郑明存这个姐夫,心中到底也还是怯的。
她秀眉微蹙,根本就不敢直视郑明存,稍有些扭捏上前,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
“珍儿入京已快半月,却一直未来涛竹院给姐夫请安,还请姐夫恕珍儿失礼。”
说罢,徐温珍屈膝转腕,规规矩矩行了个见安礼。
娇柔瘦弱的身体,如风中摆柳,就像只孱弱的小猫,哪怕一脚碾死都没力气发出哼腔声。
瞧着倒也怪可怜儿见的。
太弱了。
弱到郑明存都很难生出为难她的心思。
郑明存扮演着好姐夫的角色。
嘴角带着浅笑,眸光宽和周正,瞧着就是个十足十的温润公子。
“这么客气,便是生分了。
其实你与绍儿入京,我这个做姐夫的合该好好作陪,奈何实在庶务缠身。”
论惺惺作态,郑明存若论第
二无人敢论第一。徐温云在旁听着面上毫无波澜垂下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丝讥诮。
奈何旁人是真的很吃这套。
至少现在徐温珍听了这番话只觉有几分受宠若惊只赶忙道“岂可因着我们而耽误姐夫公事姐夫实在无须操心我们的。”
“其实若无姐夫庇佑我们姐弟三人岂能得幸入京住在这偌大的府宅中。
这段时日来叨扰颇多珍儿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总想着能如何为姐夫尽尽心意便特意缝制了这个工具袋。”
徐温珍说罢捧了个四四方方的绸袋上前材质上佳手艺精巧甚至还有斜挎的系带
“……姐夫平日在任上四处奔走总是要带些笔墨纸砚。它不仅可以装砚匣笔架里头还配备了笔袋那硕大张的工部图纸也是装得下的希望姐夫能够用得上。”
徐温云这病秧子妹妹不仅性子乖觉行为处事也很细致周到。
她没有缝制男子贴身的必备衣物而是奉上了个工具袋如此既没有失了分寸也显得格外贴心。
其实不仅仅是徐温珍。
那徐绍也是个让人省心的他虽入国子监时间不久可崭露头角成绩格外优异夫子甚至特意寻到工部来他身前夸赞也算得上是无形中为容国公府增光添彩。
对于识相的人郑明存向来是比较温和的他给徐温云使了个眼神徐温云福至心灵立即将物件捧至他身前。
郑明存略略看过几眼不甚走心夸赞几句紧而温声道
“劳烦小姨费心无须想太多今后只管安心在京中住着便是。
……云娘小姨身子不好犹记得库房中还有颗百年老参放着也是放着便给小姨用来补身吧。”
妹妹念叨好几次要来给郑明存请安为徐温云乍听之下是抗拒的她私心不想让家人与此人多接触可妹妹怀揣着感恩之心她也不好推却。
现得了颗百年老参倒是很值得。
徐温云颔首朝前欠身温身道了句
“是。
妾身谨尊郎主吩咐。”
另头。
卉芳院中。
明日。
就是徐温岚
跟着镖队离京之时。
连续四天的严加看管。
徐温岚简直要在这院中憋闷死了。
她眼睁睁看着徐温珍出入自由,眼睁睁看着她跟在徐温云身后四处走动,甚至听手底下的丫鬟说,再过些时日,二人就要出府去相国寺上香。
徐温岚嫉妒得几欲发疯。
凭什么?
凭什么徐温珍就能待在京城,而她就要被撵回很衡州?
凭什么她们两个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得等她离京之后就要出门了?
分明都是一家子骨肉,就因着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徐温云竟就要如此厚此薄彼?
徐温岚心中不甘,且也不忿。
只觉徐温云做这一切都是出于私心,觉着她必然是一心为着胞妹徐温珍铺路。
毕竟若是两个妹妹齐齐出现在人前,比起徐温珍那个走几步就喘的病秧子,那些内眷妇人必是会更喜欢身体康健,性子爽利的自己些。
一定是为了她未免挡了徐温珍出头,徐温云这才执意要将她赶回去。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庶出的姐妹飞上枝头,而她这个嫡女,却只能回衡州寻个家世不显且才学平平的秉生,庸庸碌碌过完此生么?
绝不。
她咽不下这口气,必得挣扎出番作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不可。
既然徐温云做初一。
就莫要怪她这个当妹妹的做十五!
到底在荣国公府待了这么久,徐温岚对大房诸人的行踪早已了若指掌。
徐温云现在怀有身孕,谨尊着医嘱,每日的这个时辰,都要带徐温珍去后院湖边散步,现在她们两个前脚刚走,不转悠大半个时辰,是不会回来的。
而她方才又听得下人说,郑明存今日难得休沐在家。
这便是天赐的良机。
徐温岚心中拿定了主意,抬腿就要往荟芳院外走,毫不例外被拦住了脚步。
这几日徐温岚日日都闹上好几次,将看门的婆子都搅得疲累了。
“三姑娘明日就要离京,今日就莫要再生是非了。夫人早发过话,不让你离开卉芳院半步,老奴是万万不敢违逆。
到底相处了几日,徐温岚也咂摸出了几分下人们的脾性,她大该以往骄纵蛮横
的性子,这次没有撒泼放赖。
反而先掉下几滴泪来。
“嬷嬷不必提醒我,明日卯时三刻由偏门出发,是不是?我已认命,方才将行囊都已打点好了。”
“……可嬷嬷容我去涛竹院,同二姐道个别吧。虽说生了些龃龉,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妹,若不去她面前好好认错悔过,我就算回了衡州也心结难解。
还有姐夫,我也合该去同他辞行才是,否则就这么走了,没得让人说温家的女儿没规矩,来去都不和主家说一声。”
她这没由来的一通哭,倒是让婆子有些心软,且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的,也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可婆子还是皱眉摇了摇头,
“三姑娘这么想是好的,亲姐妹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可夫人吩咐了不让你外出……不如奴婢让人去夫人传话,请她来卉芳院一趟吧?”
“我自己去才方显诚意。”
徐温岚泪眼婆娑着,塞给嬷嬷个装满银子,份量不轻的荷包,又哭求道,“且我又不是去别处瞎逛,是去自家姐姐院中,几步路就到了,嬷嬷若不放心,大可跟在我身旁,又能出得了什么事?”
婆子垫了垫那荷包的重量,到底松了口,“……既三姑娘执意如此,老奴便陪你走一遭吧。”
眼见婆子这么说,徐温岚眼中闪过丝计谋得逞的精光,立即转身回到房中,迅速装扮一番,穿上了最鲜亮衣裙,这才朝涛竹院行去。
到了之后,婆子眼瞧徐温云不在,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只那间书房敞开着,门外候着由鸣。
显然是郑明存在书房中独处。
婆子有些不安,上前低声劝道,
“夫人许是忙去了,不如奴婢陪三姑娘暂且先回卉芳院,待会儿再来吧?”
徐温岚的眸光牢牢锁定在那间书房,只软声推托道,“姐姐虽不在,可姐夫却难得在家,嬷嬷容我去辞个行。”
说罢,也不顾那婆子的阻拦,抬腿就朝书房迈去。
什么和姐姐认错服软?
那些话不过是哄那婆子的虚言。
徐温岚本就是冲着郑明存来的。
她早就想好了,如若当真这么灰溜溜被轰回衡州,必会遭受父亲的勃然大怒,指不定就会随便打发,将她嫁
给个不知什么样的贩夫走卒。
与其那样。
她宁愿做郑明存的侍妾。
这是徐温岚经过精心筹谋后,觉得最值得走,也是最有胜算成功的路。
首先就是郑明存这个人。
论相貌,论才华,论脾性,论门第,徐温岚就再没见过比他更完美的男人,她实在是打心底里崇拜这个姐夫。
所以打定了勾诱爬床的主意。
郑明存不就是珍爱徐温云那张脸么?她们二人就算不是一个娘,可好歹也是一个爹,多少有几分挂相,凭着这点,想来他理应也不会拒绝才是。
豁出去了。
逼自己一把。
进,则能留在京城,待在这容国公府的富贵窝中,如徐温云般过上挥金如土,屈奴唤婢的好日子。
侍妾虽听着窝囊了些,可这国公府的侍妾待遇,可远胜她在衡州做嫡女时十数倍,且正妻还是她本家庶姐,天地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退,明日一早照例回衡州便是。
其实就算失败了,那也不要紧。
高门大户都看重名声,妻妹爬床这等丢人的事儿,徐温云不管是作为妻,还是作为姐,都必将此事捂得死死,绝不会传扬出去。
这实在是比稳赚不赔的买卖。
徐温岚挺直脊背,带着股势必要冒尖出头的轴劲儿,阔步踏上了石阶,那婆子踟蹰着,想要伸手又担心她闹出什么动静儿,可终究没拦住,也只能随她去了。
“郎主,温家三姑娘求见。”
郑明存原正在练字,听得门外由鸣道了这么一句,眉头立时蹙起,执笔的指尖了顿了顿。
那个蠢货怎得来了?
他犹记得徐温云禀报过,已为她那嫡妹寻好镖队,不日就将离京了,好似就是明天?估摸着是来辞行的。
郑明存原也不耐得见她,可到底还是太在乎脸面,想着做戏还需做到底,免得此女回衡州后,与徐兴平说他这个做姐夫的不地道,连去辞行都被拒之门外。
“……请进来吧。”
徐温岚踏入书房,顾不上去看挂在墙上的各种名家书法画作,只一眼就望见了立在书桌后郑明存。
一身墨绿云绣襴袍,发丝如墨,身姿欣长,俊美无涛。
徐温岚一时间看得呆了呆……若今后由梦中醒来,日日看到的是如此俊秀的面庞,那该有多好?
心中愈发坚定了几分信念。
她眸光含羞,规矩行了个礼,
“岚儿给姐夫请安。
郑明存的眼皮只落在纸上,压根就未抬起过,可听得此女捏着嗓子的声音,眉头还是忍不住蹙得更紧了几分。
到底没有发作,因着礼数,极力耐着性子应对着。
“奥,温三姑娘好似明日就要启程离京了吧?可惜在京时,我这做姐夫的忙于公务没能陪你们多逛逛,回衡州路途遥远,你多备些干粮,一路当心。
这话原也只是客气。
可这温和的语气,却让徐温岚生出无限的遐想空间,好似再往前一步,就当真能挣扎出片宽阔的天地!
徐温岚心中略略激动了起来,干脆大着胆子,款款行至书桌旁,自作主张执起墨条,在砚中轻柔打圈磨起墨来。
她深情款款望向他,语带深意,
“……姐夫觉得可惜,岚儿又何尝不觉得可惜呢?其实有些遗憾,是完全能够补救,可以避免的……
原以为此女是来辞行,听他说完方才那番话,也就该识趣离开。
可谁知她不仅没有走。
反而凑近到了书桌前?!
没有经由吩咐,就随意挪动他的东西,此乃郑明存的大忌。
他通身清冷气质忽变得铮然凛寒,先是垂下眸光,惕厉落在她磨墨的指尖上,又听出她说话语气的迥异,不禁掀起沉黑的眸子望她。
“哦?
如何避免,说来听听。
“其实岚儿私心来讲,并不想回衡州,岚儿想一直留在京城,陪伴在姐姐姐夫身侧。
此情此景之下,徐温岚一咬牙一跺脚,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干脆搁下了手中的墨条,缓缓朝他走近的同时,情意款款诉着衷肠。
“……有些话憋在岚儿心中许久,今日不说,只怕今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姐夫有所不知,岚儿心悦你许久,自打在袁州头次见姐夫时,就对姐夫一见钟情,后来每每看到姐姐与你出双入对,犹如神仙眷侣般,岚儿心中一面为姐姐寻到了如意郎君高兴,可一面心中也忍不住泛酸。
有意思
。
实在有意思。
已有许多年,郑明存都未曾被如此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