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国下雪了。
新历三三四年,年味儿还未消散,片片雪花落在了地处南方的南瑜国。千余年来,南瑜国下雪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是鹅毛大雪。
抱桃如往常一样,临近三更,往地火里添些银碳。
看着片片雪花飘落,心中有着与往常不一样的不安。
始终揣着心放不下,她推开殿门,掀开珠帘。
本应该睡着人的床,空在那里。
“殿下?殿下!”抱桃呼吸一滞。
看到一旁的窗户开着,连忙跑过去,窗外大雪覆盖,看不见足迹,也不知晓人是不是从这里离开的。
抱桃正想叫人寻找,一转头,见一女子穿着单薄的里衣,嘴唇泛白,脸上挂着泪珠,肩上落雪但没有抱臂取暖。
甚至还保持着帝姬的仪态,从门外进来。
抱桃拿起一旁挂着的大氅,披在女子身上,“这么晚没见着殿下,真是把奴婢吓坏了,”又去叫人暖壶热茶,才问道:“殿下是去哪儿了?”
“成州,破了。”
“这这……这才几天。”
是呀,这才几天。
新年还没有过去,隔壁西弥悄悄集结三十万兵马在两国交界处,不过十日平城告破,这又不到几日,成州也破了。再这样下去,打到玉京不过几天而已。
西弥兵力强盛,人人骁勇善战,就算碰上最强的东祁国都能抵挡一些时日,这样的国家想要打下南瑜简直是轻而易举。
“方才,我是听见有军报,去见父王了。”
热茶已经暖好,抱桃忙不迭倒了杯,递进沈思芜手里。
沈思芜喝下热茶,面色红润起来,半响轻声道:“我累了,你也歇息吧。”
看着她放下大氅,僵硬地躺在床上,抱桃摇摇头,和衣睡在了外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思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心算了下时辰,早朝应该开始了。
外屋没有任何动静,抱桃还没有醒。
沈思芜坐起身,看向屏风后挂着的帝姬华服,思考良久,一步步走向它。
衣服绣上的纹饰划过指腹,丝线勾着指尖。
沈思芜的手逐渐握拳。
————
半夜传来的成州已破的消息,朝堂上都知晓了,气氛低迷。
“王上,如今解决法子,只有找回平京大将军。”
“一个不战而逃的将军,还找他有何用!”
“那你说,现在还有谁能带兵?还有谁有信心击退西弥?”
平京大将军用兵出奇,多次以少胜多,并且从无败绩,所以才会有“平京”的封号。
可是平城一战,平京大将军不战而退,本人不见踪影。
平城的将士士气大不如从前,却也拼死抵挡,最终实在没办法了,才让出平城,退居成州城,可如今,成州也没了。
“够了,还有十日西弥就能打到玉京,你们还在这里吵!”
百官禁了声。
“法子还有一个,”王上缓缓开口,“东祁有二十万兵马在祁南城,若是能帮我们,自然可以击退西弥。”
百官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终于有人问出了声:“那,谁去请兵?”
“我去。”
清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众人回头看去。
正是沈思芜。
身着华服的她,一步步走上大殿。
“儿臣自请请兵,还望父王准许。”
“昭仁……”
“儿臣有一计,若是父王让儿臣和亲,或许可以求东祁出兵,至于夫君人选,柳国公之子柳鸿时可以考虑,此人现在担任祁南城统帅。”
百官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臣以为此计可以一试。”
“臣也以为。”
“臣附议。”
百官统统跪下,求国君考虑这个计策。
国君额头上冒出冷汗,“不可能,不可能!来人,将帝姬送回宫,非诏令不可出。”
沈思芜被送回宫,宫门紧闭。
“殿下!奴婢找了殿下许久,殿下是去那儿了啊,怎么还穿这身衣服呢?”
抱桃听到声音寻了出来,从侍卫那里了解了事情经过,着急道:“奴婢知道殿下想用自己换来东祁的帮助,可是柳鸿时绝非良选。不说和亲和嫁娶能不能成,就论柳鸿时同意了,他一个鼎鼎有名的纨绔,能带什么兵?柳国公也不会允许是他带兵出征的。”说罢又放低声音劝道:“殿下,他这个统帅只是挂个名头而已,不能作数,万不可让自己跳进去啊。”
“我知道,父王也知道,你且等着。”
等什么?抱桃没心思去想这些,只知道现在面前的殿下还是一心要去和亲。
又过了两个时辰,日头正盛,院中的雪融得七七八八了。
宫门外传来圣驾的声音。
城破的消息,让国君一夜苍老许多,沈思芜上前扶住他。
退避左右后,沈思芜跪下行了大礼,“儿臣是南瑜国的帝姬,得父王宠爱百姓爱戴,如今有用到昭仁的地方,昭仁责无旁贷。”
昭意为光明,仁意为仁爱。
南瑜国君起的这个封号,涵盖了对南瑜国的期盼,以及沈思芜应该承担的责任。
若是她成功了,也不枉“昭仁”二字。
国君眼中含泪,“寡人知道,可寡人就剩你一个孩子了,不忍心看到你……”
沈思芜抬头,“父亲,你知道的,我们没有退路了。”
沈思芜用了“父亲”二字,而非“父王”。
国君泣不成声,“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我舍不得,我怕了,我,我真不是个好父亲。”
沈思芜叫了抱桃进来,“接下来的路,就我们二人一起走了。”
抱桃,“殿下!圣上!”见二人打定主意,“奴婢誓死追随殿下。”
“不用你死,”沈思芜抚着抱桃的手臂,“先去传膳,用完我们就出发。”
——三国交界处,祁南城——
还未到祁南城,便见城门外筑起了高高的防垒,往前八里,驻扎着东祁的军队。
那些想要逃进东祁的百姓则被拦在了军营外,时不时地还会有小兵将流民再往外赶些。
沈思芜带着抱桃赶到的时候,正好碰上军营门口一阵混乱。
“殿下,奴婢去瞧瞧发生了什么。”
那日在宫中用完膳,国君佯装沈思芜惹怒他,退了左右侍卫,沈思芜和抱桃就这样在国君不舍得眼神中出了宫。
而所有人都以为她禁足在宫中,还在为如何借兵发愁。
一路上,抱桃还是有些担心,最终是沈思芜一番,“这圣旨我们不一定要用,只要能见到柳鸿时,先打探下他们的底细,若是没有办法,再说我们是来和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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