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击退了一批难缠的妖，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这段时间的妖越来越强大，似乎是刻意冲着我们来的。”
紫琅体力消耗过大，不得不以剑撑地。即墨则替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嘱咐了几句，走回沈慕身边。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会？”
即墨则轻轻将倚靠在树干上假寐的沈慕揽到自己这边，用指尖蹭掉她脸上沾着的些许尘土。
沈慕也是累极了，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即墨则身上。这些日子，他们走到哪妖就追到哪，有过两次客栈被袭击险些伤到百姓的前车之鉴后，他们都是躲着人流走。
沈慕也不敢真的睡过去，只能趁着难得的平静短暂养养精神。
“阿慕……”
怎么回事？沈慕觉得自己仿佛被束缚住了手脚。
一团浓重的魔气直冲沈慕面门而来，她躲闪不及，下意识用手中的剑刺去。一声闷哼，沈慕甚至忽略了自己手中，剑的来处。
泛黑的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斩霜光芒大盛，驱散了周围的黑雾。
沈慕抬头的瞬间，瞠目欲裂。
只见即墨则，脸色惨白，嘴里止不住地冒着血，用手捂住胸口，而那里，正插着一把剑。
沈慕下意识想要松手，她能感觉到自己不住地在颤抖的手。可是实际上，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剑拔出，剑锋还残留着血迹。
沈慕眸色微动，眼看着即墨则无力地跪倒在地。
即墨则眼中满是哀痛，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上扬。他伸出一只被沾满了血污的手，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止不住地颤抖。
“阿慕……”
即墨则没能触碰到沈慕，就先因为乏力而垂下了手。
沈慕满是不可置信，可身体不由她控制。她下手半点不留余地，竟以阵法镇压即墨则，囚其灵魂，诛其元神。
“”不，不要……师兄……”
沈慕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看到即墨则缓缓闭上眼睛，一副甘愿赴死的样子。
可她甚至出不了声，心中的撕心裂肺尽埋葬在皮囊之下。
斩霜再度刺进了即墨则的胸口，钉入心脉，无力回天。
那个人开始变得飘渺虚幻，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沈慕的慌张几乎要溢出。
“师兄，不要师兄……”
沈慕的额间渗出虚汗，死死皱着眉头。
即墨则听着沈慕的呓语，能看出她这是被魇住了，不知何故，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被子，一句一句回应着，哄着。
“你这样没用。”
不知何时，一男子出现在房间里。即墨则起身作揖:“敢问上神，阿慕这是怎么了？可有解决之法？”
男子的神色也不轻松，只是走到沈慕塌前，抬手，掌心的光焰进入沈慕的额头。
即墨则不敢出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慕。少女此刻就像一个精致但易碎的陶瓷娃娃，似乎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能把你困住，这是出手了。”
男子目光变得冷冽，手掌狠狠往下一压，开始用神力强制对沈慕的身体进行干涉。
“怎么了！”
泠辞和紫琅察觉到不对，急忙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了:“阿慕怎么了？”
即墨则无声摇头。
男子的额头也沁满了汗珠，一时间失力躲过，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咽下一口血，咬牙不肯服输。
可意志再坚定，巨大的力量差距也不是轻易能够跨越的。
“上神！”
即墨则等人见男子被甩飞，急忙上前搀扶。
男子站稳，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不屑哼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赢得了她。”
即墨则不明所以，可突然之间，沈慕全身发光，刺眼的白光让众人下意识挡住眼睛。男子嘴角上扬，负手而立，看着阖眼站在众人面前的人。
沈慕面色红润，不见方才的苍白。她缓缓睁眼，眸中似有万千华光。
“阿慕……”
即墨则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抓着沈慕的手:“还好吗？”
沈慕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事。”
明明是同一人，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好久不见，落华。”
男子一句寒暄，解开了众人心头萦绕的迷雾。
落华侧眼，灰色长袍的男子虽身长玉立，却颇有些不拘小节，也不用发冠，只一根簪子松松散散挽住。
那双浅灰色的瞳孔中，有得见故人的欣喜，也有历经沧桑的感慨。
“你怎么越来越不讲究了？”
落华垂眸，笑意愈发浅淡，语气平常，倒真有几分长眠一场的颓靡。
“要聊聊吗？”
长渊背过手去，歪头一笑。
于是，众人在长渊的安排下，围坐在一起。泠辞也想过需不需要回避，但落华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即墨则。
外面银装素裹，内里茶香氤氲。炉盏升腾起的雾气在这终年寒凉的极北之地无法久存，却有连绵不绝，倒是真有几分仙境之态。
落华落座后一直没出声，旁人也只好跟着沉默。
她除了与长渊说了几句话之外，目光一直停留在即墨则身上。
“阿……神尊，”即墨则及时改了口，还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阿慕她……”
落华轻笑。许是刚苏醒不久，她没有多少气力玩笑，情绪一直是淡淡的:“我便是沈慕。只不过是恢复了力量和记忆。”
即墨则一时语塞，他实在无法将面前的人，同沈慕联系到一起。
落华神尊，乃是六界皆需仰望的存在。贵为神界之主，只知她博爱众生，庇护八荒，坚守心中信念，为其奉献一世。
沈慕不一样。即墨则一直想要守护沈慕，明知她很强大，也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完成对她的承诺。
沈慕想要自己去闯，去见一见连昭口中的天下苍生，去肩负生来不可推却的责任。即墨则会默默支持，只希望能够陪着她走完这个世间。
落华看出即墨则心中犹豫，也不多言，只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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