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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国瑶大伤初愈，被送回了看守所单人间。
据说回去的路上一把屎一把尿的哭，哭得看守人员都生理性呕吐了。
航航出来的时候脸色通红着，明显受委屈了。
他本不想多说，耐不住段子兮问，她一问，航航委屈的眼泪顷刻从眼角渗出来——
骂的也太难听了！他跟了寄梵临这么久，梵临哥脾气算差的，也不曾这么骂过人。
怪不得亲生女儿都不肯再进去看他！该！
回到梵临工作室门前的小道，狭窄的巷子被一辆猩红捷豹堵住了。
车的引擎没关，盲猜里头是坐着人的，航航气头上正要上前理论，被段子兮按了下来。
“今天就这样，先回去吧。”
“唉？可是二楼的花还没换呢……”
“我来。”
她猜到了车里的人是谁。
经过车身的时候，果然车窗悄无声息滑动下来。
龙莉坐在架势位，从容的补着妆。
段子兮耐心等了她会儿，见对方始终没动静，转身就往反向走了。
龙莉敲了敲车门，“段教练？招呼也不打？”
心想你不也没打么。脚步还是转了回来。
“上车，我们聊聊？”
龙莉的车上同样弥漫着梧桐影木的味道，不同的是夹杂着淡淡麝香的勾人。
之前段子兮对香气没有那么敏感，但在江边也身边待久了，他身上的气味已然侵噬入骨，不禁皱了皱鼻子。
龙莉很妥帖的稍微打开了两侧车窗，让外面清冷的空气流动进来。
“段教练不喜欢木质调，还是不喜欢皮革呀？”
她都很喜欢。但是，另一个女人车里香气与江边也身上的味道太相似，却让她心里不舒服。
“找我……什么事？”
想直接问的，准备给谁当说客。
可龙莉一脸尽在掌握中的笃定神态莫名叫她不爽起来，她把红爱民卖了的时候，那刀子捅下去可狠了。
眼都不眨一下！
“段教练离开田园舍后，似乎就不怎么关心那些孩子了吧？”
龙莉果然是龙莉呀。一击必中，触及软肋。
“是出什么事！？”语气不由得焦急，贾老师也没有告诉她嘛。
见她依然还是自己指间可把控的玩物，龙莉若无其事笑了笑，“没事。我以为不关心了，不过看来段教练是长情的人。”
她气到想摔门走人。
拔得头筹，龙总心情不错。
“是这样，我与华容道最近有生意往来，看华总显然心情很焦虑呀……”
段子兮嘴角扯了扯，还以为对方消息多么灵通呢。
“龙总没听说呀？”
“什么。”
“我与华家已经和解。花园街的别墅，作罢了。”
“什么时候……啊，原来这事已经解决了呢。看来是我多虑。”
段子兮正要推门，龙莉轻轻的啧了声，“先别走呀。那件事解决了，可小斯斯怎么办？我是一直拿这丫头当妹妹的。”
她拿华丽斯当不当妹妹，关自己什么事？段子兮真诚诧异的凝视起对方。
话锋一转，“不过，妹妹亲，自己多年的师弟也是亲的。”
……
龙莉确实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她选边站的能力简直跟《云中行走》中的菲利普帕特似的。
她说，她看得出来华丽斯对江边也的偏好就是小女孩对限量版玩具娃娃的占有欲，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那未必不是真的喜欢，却也不是无法替代的喜欢。
她认识江边也同样很多年，小师弟是个心意坚定明确的人，所以作出的决定不容动摇。
只不过。
“他可以不顾一切，不为自己考虑，但段子兮你呢？你怎么办？我是真的心疼段教练，虽然之前我们在红爱民的事情上有过不愉快，我龙莉是对事不对人的，我欣赏你是真心实意。难道你要背负上一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医生的未来，他父亲在他幼年就去世了，难道要让他连仅有的家人都背离么？……”
这话很重。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重。
江边也不是普通家庭的儿子，他是柳琴玫唯一的私生子，是柳恭的外孙。
“他可以不在意的东西，他妈妈呢？外公呢？甚至他导师呢？段教练，你都考虑过了么？”
看着段子兮脸上不知如何回应的表情，龙莉笑容却谦和起来。
她，赌对了。
“这番话我不是为了华小姐一个人说的。我也是为了江师弟，还有你。”
……
天气逐渐转凉了，路灯亮起的时间与夕阳落下的晨光之间有了间隙。
有那么一瞬，整条街道暗漆漆的，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要从深处爬出来。
窗外灯光亮起的同时，幽暗的房间产生瞬间的视觉冲击，彷如进入某个异次空的旋涡。
她盘腿就坐在二楼夹层气窗旁的角落里，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看见工作室门口人来人往。
以及停在临时停车线旁的湛蓝色SUV。
他按过门铃了，没有人开。
她的电话就在身后时不时的轻震几下。
一直等到寄梵临归来，看着坐在门口几乎要睡着的江医生，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子。
“醒醒？”
江边也揉着突突弹跳的太阳穴，“她不在？”
他有隐约的预感，什么事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背离他的初衷。
摸索不到，就很丧气。
寄梵临看看他，又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工作室。今天航航溜得可够早啊！
“没开门？那就出去了呗。”
按完密码，扭头等着江边也，“进去等？”
“不了。我……明天再找她。”
挥了挥手，“行吧。慢走，不送。”
看着蓝色SUV离开，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段子兮起身一步步沉重的走向自己房间。
刚进门的寄梵临听到了脚步声。
“下来吧，人走了。”他知道她在楼上。密码锁只锁了一道，显然是从里面锁上的。
如果是航航在屋子里不可能不开灯，那就只有她了。
“躲着他？”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段子兮通常选择不回答。这也是她从那些孩子身上学会的。
沉默是金。
“梵临哥，我好像……好像做了件错事……”
“打住。你们的狗粮我不想多吃。”
“不是。”
寄梵临叹了口气，他不是擅长作心理疏导的人。
把随身的电子乐谱摆放到固定位置，坐下，拍了拍旁边的蒲团。
段子兮乖巧的走到他身边，倚着他坐在蒲团上，就像小的时候他答应给她读恐怖小说那样。
然后梵临哥语重心长的开口了，开口只有一句话，“子兮啊，你长大了呀。”
在段子兮错愕的目光中，他郑重的站起身，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波旁威士忌酒……
“我回公寓先睡了，累。你好好想想！晚安~”端起酒杯，若无其事走出了门，走向他自己对门的公寓。
这！？说他就是亲生的哥哥没有人会怀疑吧。
她从窗户看出去，对面公寓里的灯始终是亮着，似乎在告诉她，想找人聊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但，在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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