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和离后主公他追悔莫及 风南渡

1. 第 1 章

小说:

和离后主公他追悔莫及

作者:

风南渡

分类:

现代言情

紫川城初霁,雨后街巷尚带着水汽,地面石砖湿滑,云光漫漫。

南城外庙下的空地上,流民聚集,人声杂乱。谷雨将至,凉州仓中所余不多,仍拨出一批粮米赈济。

姜辞亲自站在粮棚前,身着浅青直裾,袖口微卷,容貌素净却气度从容,正将一袋袋量好的粮米分发出去。

春雨未干,米袋外皮略潮,粘手,她却并不在意,动作娴熟而利落,偶尔低声吩咐左右下人登记录册、安排住所,话音清清淡淡,却无一人敢轻慢。

忽然,人群中一声惊叫打破秩序。

“别挤!你推他作甚!”

“你们怎么插队呢?”

只见有几名流民突然冲出队列,趁着混乱朝前抢夺粮袋,其中一人将一个排队的小孩撞翻在地,那孩子摔倒磕到膝盖,哇哇直哭。

属吏正要上前,姜辞已先一步沉声开口:

“将那几人制住。”

声音不重,却不容置疑。

护卫立刻动身,几名闹事者被按倒在泥地上。人群愣住了,一时鸦雀无声。

姜辞走了过去,蹲下身,亲自将那孩子扶起,一面轻声安抚,一面唤人取药上前。

那几名被按住的流民仍不服,喊道:“是你们在城外贴了接纳告示!我们来领些粮米,天经地义!”

姜辞闻言站起,身上青衣被泥溅数点,她未拍去,只是一步步走近那几人。

她压下眼皮,望着他们,目光冷静清明。

“凉州愿接纳流民,是怜你们身无所依、家国俱毁。”她语气平稳,“但不代表我们欠你们。”

人群哗然,有人想辩驳,却在她下一个字落下时,噤声。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她一字一顿,“是寺庙吗?是来许愿的?”

空气仿佛冻结。

姜辞目光掠过人群,语调不高,却每一字都掷地有声:

“凉州不忍战火波及百姓,所以我们不问来处、不责过往,给你们屋舍粮米,不是软弱,是仁义。”

“可若有人仗着这份仁义妄作非为,便是恩将仇报。”

“凉州,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即刻出去。”

她眼神不带一丝波动,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这时一骑自街道转角疾驰而来。

那人坐骑一身赤骝,马蹄如风,人在马上,衣袍随风猎猎,腰间配玉,鬓角点雨痕,一身意气风发。

正是谢归璟。

他翻身下马时,仍带着少年未尽的热气,眼底掠过一丝不悦“阿辞,这是怎么了?”

姜辞换上笑颜,答道:“无事,璟郎,你怎么来了?”

谢归璟嗓音带笑而略带怨意:“昨日我弱冠之礼,你怎地走得这样早?我本想带你去一处地方,结果宴后,竟然寻不到你。”

姜辞扬了扬下颌,让贴着手腕的绸带滑入袖中。她走至他面前,仰首遮着阳光打量他一眼:“昨日回去替长姐缝嫁衣,下个月初六她就要出嫁,怕赶不及。”

谢归璟一噎,随即笑了,眉眼舒朗,语气却更认真:“那也不该走得那般干脆。我入冠,你是第一个被请的,倒好,连杯羹酒都未敬。”

姜辞似笑非笑,语调温缓:“那璟郎想让我怎么弥补你?”

谢归璟正要再说,忽见她额前沾了米屑,皱了一下眉,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低头轻轻为她擦去鬓角水渍与米尘,动作极轻,像怕弄疼她。

姜辞本欲自己动手,却看他神色认真,便也由着他了。她略一偏头,道:“璟郎倒是讲究,竟随身带帕。”

“不是讲究,是习惯,”他将帕子递给她,又补了一句,“只带给你。”

身后随从来报:“姑娘,这边登记已完,可否交予属吏后续安排?”

姜辞点点头,交代两句,便回身看谢归璟:“你方才说,要带我去何处?”

“秘密,”谢归璟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我走便是。”

姜辞抬眼看他,春光映在他面上,鬓角雨湿,笑意却干净明朗。她也不再多问,只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潮湿的青石路,一路往西出城。谢归璟骑马随行,策骑慢缓,与马车并行。他坐姿挺拔,身姿修长,手执马缰的手骨节分明,眉目被阳光一照,竟有几分玉树照风林之意。

姜辞坐于车内,时而掀开车帘,望他几眼。

他侧脸轮廓清俊,神色闲适,又不时转头望她,眼神撞上,她便微微弯唇,把帘子垂下。

二人出得城来,马车行至一处高坡,前方豁然开朗。

坡上风软草长,眼底是一整片春意烂漫的花海,金粉红白交错,花浪起伏,芬芳扑鼻。

姜辞轻掀帘帐,下车站定,望着眼前景致,眼底不由浮起惊喜之色,转头笑问:“你是何时发现这样美的地方?”

谢归璟一手牵马,笑容颇为自得:“前些日子随你大哥狩猎,偶然至此,只觉春光如画,花影成诗,心中第一念,便是想着来日一定带你来看看。”

说着,他走入花丛中,挑了枝最盛开的浅粉花,步至她身前,垂眸替她簪入鬓边。

他动作极轻,语声却温柔笃定:“这花衬你,不过衬得勉强,终归是人比花娇。”

姜辞闻言,面颊微热,轻锤了他一记:“谢归璟,你如今也会说这些花言巧语了?”

谢归璟被她一捶不恼,反倒笑意更深,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这些话,我只说与你听。旁人,不配。”

他顿了顿,忽然收了笑,语气郑重了几分:“我已经同父亲说了,过些时日,便去你府上提亲。”

“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姜辞一怔,未料他会说得这般坦然,耳根微热,垂眸抚着鬓边那朵花,唇角却藏不住笑意。

春风拂来,她鬓发微扬,花影轻晃,整个人如那春日间最温柔的一抹色彩。

而谢归璟看着她那含羞低眉的模样,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想,哪怕与她相识多年,每一次见她,依旧会心动如初,甚至更甚。

正当二人欲再言几句,忽有一名小厮气喘吁吁奔至,行礼道:“姑娘,老爷唤您回府,说有要事相商。”

姜辞闻言,略蹙眉,却未多问,只转眸看向谢归璟。

谢归璟目光柔和,替她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花枝,低声道:“我送你回去。待他日你我成亲,便可常来此处,不必匆匆。”

他语气轻柔,却藏不住话中几分不舍与期盼。

姜辞点了点头,低声应了,眼神在花海间轻轻掠过,像要将这片光景收进心里。

她随小厮上了马车,帘幕落下前,又望了一眼已经骑在马上的少年。

姜辞一回到府中,便同侍婢银霜匆匆往内院而去,穿过花厅,入了东廊,停在书房门前。

门半掩着,微光洒入屋内,映出案几上的一张舆图。舆图以凉州为心,周围山河划界,笔触沉重,墨迹犹新,江山四分,战火将燃。

姜怀策独坐案前,眉心紧蹙,盯着图上凉州一隅良久未动。光影映在他鬓角的白发上,仿佛将一位曾领兵纵横的老将军,定格在了迟暮边缘。

姜辞看着他神情,心头隐隐不安,上前几步,轻声道:“父亲。”为他倒了杯茶,亲手奉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怀策接过茶盏,指尖微颤,半晌方叹了口气,道:“阿辞,你可知东阳大都督——姬阳?”

姜辞略一蹙眉,思忖片刻,缓声回道:“知道。听闻他十七岁接军权,横扫南境,一战封神。二十四岁统四州,号令整个东南,父亲为何突然提起他?”

姜怀策神色愈发复杂,眼中闪过一抹迟疑,终是叹道:“昔年我等为西凉旧部,随主帅征战多年。那姬阳,曾为质子,困于军中三载,受尽欺辱……就在我麾下。”

他说到此处,嗓音低哑:“我不曾亲加苛待,然我也未曾护他。”

姜辞一震,未言语。

姜怀策起身,缓步走至窗前,望着春雨后氤氲的山城,目光落在远处隐现的丹崖山脉,沉声道:“五年前,主帅去世,我归居凉州,不问西凉旧部之争,只求百姓安宁。可如今……姬阳兵锋东来,剑指凉州。”

姜辞神色一紧:“以父亲之兵,仅能守一方之稳。若姬阳倾全军而来,凉州如何抵挡?不过是以卵击石。”

姜怀策点头,语气苦涩:“我知。故此……只得另寻出路。”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她,眼神藏着一丝迟疑与愧疚,“上月,我与姬阳之母通了一封书信。”

姜辞心头微颤,不祥之意油然而生:“父亲此言……何意?”

姜怀策缓缓走到她面前,抬手欲握她肩,又似不敢碰她,只低声道:“阿辞,父亲没本事,保不住你,也护不住凉州。我与姬夫人……已定下你的婚事。以你为盟,以婚为契,换凉州百姓一纸安宁。”

姜辞如遭雷击,身子微晃,声音几不可闻:“你……将我许给姬阳?”

“他若娶你,便不会攻我凉州。”姜怀策低低道,“你娘临终前托我护你周全,我……如今负了她的愿。”

屋内一时寂静。

窗外春风入帘,卷起案上舆图一角。姜辞目光望着那幅图,她呆立半晌,忽觉泪水不受控制般涌上眼眶。

一颗泪,滴落手背。

姜怀策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你阿姐已议亲,下月便要出阁;你妹妹尚年幼,如今不过是个见着果脯就走不动道的年纪,我姜家无男儿郎,如今能担起凉州之重者……唯你一人。”

他望向姜辞的目光里带着说不清的疲惫与痛楚,“你今秋就满二十了,自小便比旁人稳重得多……阿辞,爹爹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话未说尽,泪已先落。他曾是西凉骁将,曾策马横戈、谈笑破敌,如今却要亲口将亲生女儿送入旧敌将营中,只为换来凉州一时安宁。

姜辞一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自扬起一抹笑意,执帕替父亲拭去眼角泪痕,声音颤抖却带着笃定:“父亲,我会去嫁。”

“流民已够多了,凉州这些年中立于四方夹缝之间,接纳无数流离失所之人。我不忍他们再受兵火涂炭,不忍你……日日守图长叹。”

她眼神澄明,语气哽咽而坚定。

姜怀策闻言猛然抬头,望着眼前的女儿,只觉她一夜之间长大了,眉目仍温柔,却已不再只是家中千娇百宠的少女,而是这座城池最后的屏障。

他喃喃低语:“阿辞……在这乱世中,你若想活得自由自在,便只能嫁给最有权势之人。”

姜辞缓缓走上前,抱住他,肩头微颤,语声低却清晰:“父亲,我明白。”

她明白这不是求亲,而是议和。

夜深时分,姜府灯火已息,唯有东厢小院尚留一盏昏黄微光。

窗外细雨如织,笼着檐下残灯,屋内静得只余笔尖轻响。

姜辞独坐案前,桌上摊开一方素笺,墨香淡淡。她执笔良久,却迟迟未落第一字。

她不是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不知,如何告别。

盏中茶已凉,窗外风穿过梅枝,掀动她鬓边几缕青丝。灯影照着她眼中水光,却迟迟未落。

良久,她终在纸上写下寥寥数句:

“璟郎:春来犹早,花事方新,你所赠之花,犹在案头未谢。”

“若有来日,我愿与你共观满城花事。但今岁风向有变,阿辞当行他路。”

“勿念。”

她将信轻轻折起,封于素匣之中。

她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春雨已停,凉风渐起,枝头初绽的新芽,在风中微颤。

她熄了灯,坐在暗中许久未动。直到夜色沉沉压顶,她才轻声一笑,喃喃低语:

“谢归璟……愿你我,都安好。”

三日后的清晨。

内院正厅被清扫一新,喜色未张,嫁衣却已入府。

银霜将一方木匣托入她房内,打开时一阵沉香扑鼻。里面是一袭锦衣,大红织金,广袖长裾,上绣暗纹鸾凤交辉,却无一丝欢意。

姜辞看了片刻,无言地伸手取出。衣料冰凉,落在掌中仿若沉石。

“姑娘……”银霜嗓音颤抖,眼眶早已泛红,“不如……不如再去求求老爷,看能不能……”

“不能。”姜辞打断她,语气平静如水,“这是凉州的嫁衣,也是凉州的甲胄。”

她缓缓穿上嫁衣,动作一如从前着衣,熟练而不疾不徐。银霜想帮她拢发,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姑娘,你昨夜未眠,脸色这样……”银霜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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