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苍州的秋天不算太长。青衍子和秦殊在应苍州主城城中的山顶上俯瞰流火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一转眼却已经到了冬天。
应苍州的冬天不算太冷，秦殊却早已换上了带有绒毛的披风，还捧起了手炉。那披风的领子上上镶了一圈白狐狸毛，直衬得他整个人都活泼了几分。
青衍子好奇地打量着秦殊的新装，顺便将微凉的手伸进秦殊被那狐狸毛围得暖融融的领子里取暖。
秦殊见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件和自己身上同款的，也镶了毛皮滚边的披风来，给青衍子披上。秦殊亲手给他系上披风上的绳结，然后将青衍子微凉的手拢到自己被手炉烘得暖融融的手中。
“不碍事的，”青衍子任凭秦殊给自己披上了外袍，笑道，“是我修炼的功法的原因。我的体温一向比常人要低一些，但是夏天感受的暑热和冬天感受的寒冷，都要比常人少上几分。”
秦殊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替青衍子拢了拢外袍，耐心地说道：“过两日就要启程去北境了。北境的冬日可不比这江南。”
“那北境的冬天，可是滴水成冰的所在。”
“小道长可别受了风寒。”
青衍子对秦殊的关心极为受用，乖巧地点了点头，穿着那披风在秦殊卧室内的铜镜前照了照，看着自己在镜中的新奇模样，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北境？”青衍子好奇地问道。
“再过两日，”秦殊答道，“子初兄与吾等同去。”
“子初兄？”青衍子惊讶地挑起了眉毛，沉思了片刻，又恍然大悟道，“他是要去见那蛮族小王子吗？”
“正是。”秦殊笑了点了点头，“想必他也想念那蛮族小王子得紧。”
过了两日，王朔施施然地牵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獒犬进了山谷拜访秦殊。
那獒犬长得极为英武，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被养的油光水滑，皮毛被精心打理得极为柔顺。那獒犬站起估计有一人高，性格却温顺极了，见了生人也不乱吠，只是警惕地在王朔身旁踱着步子。
“方生兄，许久不见。”王朔先和秦殊打了招呼，又自来熟地招呼青衍子道，“小道长也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秦殊和王朔回了礼，便邀请他进了自己在山谷中的小屋。
那条白色獒犬极为安静地，寸步不离地守在王朔身旁。
待走到秦殊屋门口，王朔一指秦殊小屋门外，低声喝道：“坐！”
只见那白色的獒犬应声端坐在屋外，敬职敬业地看起了门来。
“这是当时小王子送给你的那条幼犬？”青衍子的目光不住打量着那条坐在门口的大狗，好奇地问道。
“正是当时那条幼犬。”王朔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怀念的神色，“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这獒犬真是迎风就长。”
众人又讨论了一番那獒犬，王朔见秦殊两人都对那獒犬十分好奇，索性和两人出了屋子，让那獒犬表演了一番诸如“坐”，“立”，“行礼”之类的动作。
那獒犬也是好脾气，令行禁止，对王朔的命令是服从得很。
赏玩了一番那獒犬，众人重新又回到屋内，秦殊泡了茶，给众人分了：“这是今年应苍州新产的红茶。”
“入冬了，多喝些红茶对身体好。”
王朔接了茶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就迫不及待地提起了出行的话题：“如今吾等手上的事情都能告一段落了，何时去北境实地考察一番？”
秦殊笑道：“好你个子初兄，说是要去北境实地考察，其实是想去看你那蛮族小王子吧。”
王朔也不害羞，径直地点了点头，承认道：“初分开时还好，还觉得少了个在耳边叽叽喳喳聒噪的声音。日子久了却想念的紧。”
“如今景朝内乱，与北域通信往来本就困难。原先还能周周收到小殿下的来信，现在来信也少了，也不知他在北域如何了。”
“据说蛮族近期也乱，老蛮王似乎是在捕猎时受了重伤，眼看就是要不行了。如今老蛮王的子女正在争夺部落下一任蛮王的继承权。”
说及此处，他将略带哀求的目光投向了秦殊：“方生兄，你自小是我们几人中最有主意的。这次景朝内乱再加上吾等众人的命劫，广闻兄看不出来，其实我都知道，吾等能如此顺利，全凭方生兄在背后掌控大局。”
“为兄自知才疏学浅，也只能觍着脸，押上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再加上未来的一个许诺，如有万一，还请方生兄出手,拉上那小王子一把。”
“子初兄不必如此，”秦殊淡笑着摇了摇头，“有子初兄这句话，殊必然是会帮的。”
王朔感激地看了秦殊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客套的话，却默默地把这份情谊记在了心里。
没过几天，众人便登上了一辆去往北境的马车。
这回秦殊和王朔没有再亲自驾车，驾车的是秦殊谷中训练有素的军士，在明面上的一共有两人，两人轮换着负责驾车和放哨保护众人。
众人这次没有在任何城市做停留，一路上除了必要的补给休息一外都在赶路。
随着众人的北上，气温也逐渐降低了起来。放眼望去，树木也原来越少。原本还能随处可见的光秃秃的林木逐渐稀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一整片连绵的草场。
众人在草原前的一座小城前停下。
驾车的黑衣军士持了一块令牌，交予了那站在城门口的黑甲城卫，那城卫见了令牌，微微低头行了一礼，便让开了去路。
青衍子抬头，只见那城口高悬了一块匾额，上书“天明关”三个大字。那字体苍劲有力，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压迫感。
“这边是景朝的最后一道关隘了，”秦殊见青衍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牌匾看得入神，开口为他介绍道，“出了这座城，就是北境蛮族王朝的地界了。”
“我们要在这城中休整一天，然后换和北境往来做生意的商人的马车出关，不然这个时候，除了商队以外的马车，都着实是太过惹眼了。”
青衍子好奇地张望着这座北域风情极其浓厚的小城。
城中的人们多身着兽皮缝制的袄子，脚上穿着毛绒绒的靴子，喜好的吃食也与江南的大有不同，多以肉食为主。
青衍子和秦殊在城中简单地转了转，品尝了些许平日里在江南吃不到的特色，就到了下午。
北域的冬日天黑得很早，大约才三四点的功夫，太阳就隐到了云层背后，天也暗了下来。北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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