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玩|弄我吗?”
甚尔感觉自己像被摆了一道。
为了杀天内理子,他花了不少心思,这女人却要救她。
绮礼没有理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天内理子。
破碎的面容,虚弱的呼唤,多可怜啊。
面对天内理子的痛苦,绮礼的内心隐隐在发笑。
绮礼用治疗魔术给天内理子止住了血,她颅内的细胞正在重生修复,暂时昏睡了过去。
甚尔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整个过程。
“快走吧,五条悟的六眼会通过残秽找到我们。”绮礼催促,召唤出几个使魔,命令使魔遮掩他们的踪迹。
虽然不乐意,但是甚尔还是怒气冲冲地跟着绮礼回到教会。
甚尔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提问就意味着一种让步。
但是甚尔又确实想知道绮礼到底想做什么。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绮礼牵着鼻子走。
绮礼把天内理子安置在教会的空房间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有心思安抚甚尔。
对方碧绿的眼眸闪着火光,这愤怒凝成实质或许能把人烧毁。
“抱歉。”绮礼说。
不过她语气平静,并不是乞求原谅的态度。
甚尔的目光还是很吓人,面部的线条却松动了些。
“不过甚尔君已经达到了部分期望,夏油杰惨败,在五条悟手里抢走天内理子,让天元不能进行同化……”
“那个六眼,”甚尔冷测测地开口,“他躲过了我的攻击。”
“甚尔君是不满这一点吗?”绮礼问。
禅院家出身的甚尔要比绮礼更加了解五条悟,清楚他的能力、天赋和弱点,甚尔应该是做足了准备才会前往,那么他为什么会失败呢?
绮礼也有些好奇:“甚尔君为什么没能杀掉他呢?”
甚尔冷哼一声:“谁知道?没有人穿过他的【无下限】,他应该对【天逆鉾】毫无防备才对……”
【天逆鉾】能够解除一切术式,自然能够解除【无下限】。
甚尔也觉得莫名其妙,在精神极度疲惫紧张的情况下,再加上五条悟对【无下限】的自信,面对刺向他身体的利器五条悟应该会下意识地开无下限而不是躲避。
但是,当时他躲开了。
“那么,可能是我的问题。”绮礼的声音打断了甚尔的回忆,她接下来说的话像冬日的冷风吹皱了平静的水池:“因为我曾经用【黑键】穿过了【无下限】,对于五条悟那种战斗天才来说,不会有同样的失败。”
甚尔锐利的目光射向绮礼,他第一次这么警惕地看着她。
绮礼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展开【黑键】:“甚尔君,这就是曾经打败五条悟的武器呢。”
绮礼好像抓住了甚尔的另一个弱点。
虽然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实际上,甚尔也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因此他接下星浆体的任务。
听他说的什么啊,他在遗憾懊悔没有杀掉五条悟。
可是当绮礼道出真相之后,甚尔的眼神就变了。
甚尔本质也是慕强的啊。
在旧秩序里,咒术师被认为是强者,拥有【无下限】这种超特级术式的五条悟自然是金字塔顶端。而被这些咒术师踩在脚底的天与束缚者,连一丝咒力都看不到的、拥有最为强健的身体和敏锐的五感的甚尔,想要杀掉五条悟,实际上意味着一种新的秩序——无论是不是咒术师,强者为尊。
甚尔对他人的态度难道不也是禅院家言传身教的缘故吗?
以力量的强大弱小来衡量人的价值,多么畸形扭曲的观念啊。
绮礼收回了【黑键】。
“我说过,我想要帮助甚尔君找到价值,不过我没有说会帮助你杀掉那两个咒术师,而星浆体的任务也与我无关。”
“但是我必须要解释,”绮礼继续说,“作为合作者,我希望甚尔君能够理解我。天内理子死亡与否并不会妨碍你的计划,你也不需要盘星教那笔钱,不是吗?而我不能拒绝一个纯白的生命想要活下去的心愿。”
“无所谓了。”甚尔说。
绮礼说得对,天内理子死不死对他没有影响,绮礼养着他,盘星教悬赏天内理子的金额只是一串数字,还是不大的数字。
想到这里,甚尔就对天内理子的命运完全失去了兴趣。随便绮礼要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了。
不过……绮礼最后的理由真是有些可笑。
甚尔冷嗤,“你是圣母心大发了啊。”
“不管甚尔君怎么想,这是我的准则。”
甚尔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你把天内理子留在这里,六眼他们找过来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甚尔君这是关心我吗?”绮礼问。
“你想多了,”甚尔说,他突然有些烦躁,避开绮礼的视线,看到地面上滴落的血液与干净整洁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就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于是他脱掉了黑色上衣,露出精|壮|健劲的上半身。他的胸膛上布满了伤痕,战斗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这样的身体有一种冰冷残酷的美感。
“在我洗完澡之前你最好还没有死。”
甚尔随手把上衣扔在地上,侧过头看了绮礼一眼,然后走进了浴室,随即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绮礼看着那件被蹂|躏地不成样子的黑色上衣,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去捡,转而出了房间找到执事拿来干净的男士衣物。
刚回到房间,就看到等在书桌前的惠。
伏黑惠有几天没有见到绮礼了,他今天是按例来绮礼房间看看她回来没有,就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以为是绮礼在洗澡,就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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