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馆后喧闹的冰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棚上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和窗外倾斜进的月光。
小池怜将工具归置整齐,摘下那顶有些滑稽的粉红色毛线帽,略长的刘海儿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
他长长舒了口气,活动着疲惫的身躯,一种久违的、微妙的疲惫与松弛交织在一起。
“做得不错嘛,小怜。”维克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池怜转过身,只见维克托倚在挡板边,递来一罐热拿铁,他换了宽松的休闲服,银发柔软地垂落,爱心嘴的笑容带着毫不设防的暖意。
“谢谢。”小池怜接过温热的罐子,指尖的寒意被一点点驱散。
维克托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迟疑了。他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罕见的紧张,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
“小怜,你会介意和我单独相处吗?”
那日小池怜受伤后,维克托代替马上要接受采访的勇利赶去了现场。
意外撞见,小池怜的教练兼父亲正在指责受伤躺在担架上的他。
维克托无法忘记,担架上的小池怜向他投来的投来的、混杂着剧痛与绝望的一眼,更无法忘记他父亲那句冰冷的质问——“你为什么没有打破维克托的纪录?”
那个瞬间,维克托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施加压力迫使他受伤的一部分。
小池怜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眼神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这位传奇前辈为何会流露出这样的局促。
“不会。”他轻声回答。
维克托明显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笑容重新变得自然。
“今天下午我看到了,”他用下巴示意冰面,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感觉怎么样?”
小池怜低头看着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拿铁,沉默了片刻。冰刃划过冰面的熟悉触感再次浮现。
“嗯…”他抿了抿唇。
“至少……身体还记得。”
小池怜低头尝了一口咖啡,久未接触的苦涩让他轻轻蹙眉。
在宫城的日子,牛奶的浓郁的味道似乎已经驯服了他的味蕾。
维克托没有继续搭话,只是安静地陪他站在场边,目光投向空旷的冰面,等待着少年继续开口。
场馆内极静,只有补冰车正在缓慢前行发出微微的噪音,缓慢地抹去了冰面上所有滑行所带来的痕迹。
“维克托前辈……”
良久,小池怜的声音极轻地响起,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刚刚闭馆前,我试了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寻找着准确的词汇,
“我的右腿,在发力时……会出现偏差。”
他没有说疼痛,但维克托立刻听懂了。对于职业的运动员而言,这种无法控制的偏差远比明确的痛楚更令人恐惧。
“而且……”
小池怜抬起头,灰眸中含住一丝无助的水光。
“我好像,没办法起跳了。”
“没关系的。”维克托的声音平稳而笃定,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恢复期是这样的,你的身体在本能地保护受伤的部位。”
他侧头认真地看向小池怜,安抚了无助的少年。
“但是。”维克托顿了顿。
“关于跳跃的问题,其实在受伤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不是吗?”
维克托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尖刀,瞬间划开了小池怜试图掩盖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头,灰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黑发的天才少年抿紧了嘴唇,并没有否认。
维克托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情绪,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你们全组所有选手的F跳都有技术问题,不用说四周,你上赛季的3F轴就已经很差了。”
“如果放在以前,你有三种超c,这确实不算大问题,但现在…。”
维克托的目光看向小池怜受伤后的右腿,心中微微叹息。
“小怜,或许你考虑过改技术吗?”
小池怜握着咖啡罐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维克托。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维克托立刻放缓语速,努力让话语更柔和。
“你的技术已经定型,这几乎等同于推翻重来”他斟酌着词句试图让残忍的事实变得柔和。
“但是…”
“小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问题并不是立刻找回多高的难度,而是要想办法,尽可能的延长你的职业生涯。”
改技术?
“现在吗?”小池怜的声音轻得像自语。
他低头看着自己用力的指尖,内心涌起一股比无法起跳更深沉的恐慌,那是对根基被动摇的恐惧。
维克托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不安。他没有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反而眨了眨眼,用一种近乎诙谐的语气打趣道。
“至少换一条腿伤吧,让两条腿公平分担一下压力?”
这是个地狱笑话,小池怜笑了出来,感觉自己要下地狱了。
而积压在胸口的沉郁仿佛被这笑声戳开了一个小口,悄然离去。
他释然地放下咖啡罐,眼底带着未散的笑意,真诚地说。
“谢谢您,维克托前辈。我会认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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