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青草散发心旷神怡的清香,晨间的露珠折射淡金色的晨曦,半干半湿的马路留下两条印痕。
一条来自张默喜骑的电瓶车,一条来自张永花骑的自行车。
昨晚,张默喜的大伯带着好消息回来吃饭。
周一开学,大伯所在的小学有一位音乐老师不幸崴脚,需要请假修养一周,因此学校正在找一名音乐专业毕业的代课老师。
好巧,张默喜上大学时考了教师证,想着万一当不了歌手就当音乐老师。爸爸经常跟大伯吹嘘这事,大伯听得耳朵起茧。
她顺势问小学有没有空余的岗位适合张永花。
“缺一个绿化工,她来吗?”
今天是周一清早,两人结伴去镇上的小学面试。
小学不在镇中心,她们走蜿蜒的绕村马路,经过连绵的山坡和一个宽阔的湖,陈旧的镇公交经过她们旁边。
爸爸说,这里曾经是山头。
在他们的年代,他们天没亮就要揣着热腾腾的番薯出发,一边翻山越岭一边吃番薯,经过黑乎乎的乱葬岗时心惊胆战,从来不敢一个人上学。
现在推平山头,修建了马路,通了公交车,孩子们上学更方便。
张默喜看看路边的田野和务农的人,获得珍贵的宁静。
出了绕村马路就是镇子,没驶多远就抵达一所小学。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有秩序地进入校园,好奇地注视如牡丹仙女的张默喜,猜测她是不是新来的老师。
张默喜:“我们面试加油!”
张永花充满斗志:“嗯嗯!”
小学的环境不错,拥有一栋六层高的教学楼和艺术楼,一座食堂,一栋教职工住的联排宿舍,还有标准的200米操场和一个足球场。
面试的过程很顺利,张默喜不担心校方找到网上的造谣。早在一年前,她便在网上发出律师函警告造谣的网友,如今黑子集中黑她写的歌难听。
教务主任给她一份音课乐教案和两张课程表:“一个课时100块,一周后结算。请假的音乐老师负责教一、二、三年级,你每天要上两到三节音乐课,如果上午或者下午没课,你可以休息半天。谢谢你帮忙,你现在可以去音乐室备课。”
每个年级有5个班,每个班每周只有一节音乐课,她这周要给15个班上课。
挺好,比呆在老房子对着千年老妖好。
今天要教学生唱《茉莉花》,张默喜坐在钢琴前面看谱练习,蓬松的卷发马尾像懒洋洋的黑色瀑布。
上午第三节课是三年(2)班的音乐课,张默喜比上台演唱还紧张。
出乎意料的是课堂的气氛很热烈,学生们都眼巴巴地看美丽的新老师,好奇又兴奋,有人大胆发问以后的音乐课是不是她教。
“一周后,你们音乐老师就会回来啦。”
他们很失望。
但听见张老师的歌声,他们失落的心得到治愈。
这天中午,老房子冷冷清清。
本来就冷清,但少了讨厌的公鸡和侵略地盘的女人,晏柏倍感无聊。
他惬意地半躺摇摇椅晒太阳,心算流逝的时间。
良久,依旧没人回来。
哼。
他起身,拂袖回房。
傍晚,张默喜和张永花在食堂吃完晚饭才回家。
食堂的菜令张默喜胃口大开,有当地独特的腌黄瓜和萝卜干,酸辣爽口的腌黄瓜在嘴里脆响,她克制地多吃一小口白饭——就一颗汤圆那么大。
骑着自行车的张永花迎着凉爽的风,两条麻花辫扬在身后,她像展翅飞翔的小鸟。“校长很好哩,他允许我空闲的时候在一年级的后门听课,我今天学会写‘上’、‘下’、‘左’、‘右’、‘日’、‘月’,晚上再练一练。”
“拼音学了没?”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十一婆要自杀。
“有啊,我抄下来做好笔记哩。”
“我们的洛沙村的女人别被小学生比下去!”
“嘿嘿,小学生说要和我比赛写字呢。”张永花难为情:“谢谢你们介绍这个工作给我,等我下个月发工资,我请你们一家吃饭。”
张默喜勾唇,前所未有的放松:“好啊,我去打听镇上哪个餐馆的味道好。”
张永花没在外面的餐馆正式吃过饭,充满期待。
经过湖的时候,敲锣的声音吸引她们注意,她们在路边停车张望。
斜阳如血,碧绿的水面染成一片橘红色。湖边,一队男人提着铜锣敲击,声音毫无韵律,只剩噪音。
其中混着女人的哭喊,她似乎在呼喊某个名字。
“他们做什么?”张默喜转头发现张永花面如淡金。
张永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东张西望寻找什么。
此刻湖边,另一队壮年男人脱掉上衣,在腰间绑上红布条。他们灌了些米酒,一起下水。
张永花抿紧唇:“有人掉进湖里,他们在找人。”
“找人需要敲锣?”张默喜不理解繁琐的习俗。
她白着脸点头:“不是一般的找人,他们要从水猴子的手里抢人。”
“水猴子是什么?”
张永花压低声线:“水鬼。”
半晌,她们望见下水的男人找到什么,一边吆喝,一边抱着黑溜溜的东西靠岸。
天色渐暗,宽大的湖像黑沉沉的大嘴,吞噬晚霞的倒影。张永花感到阴风阵阵,忍不住打寒颤:“他们已经找到人。我们别看了,快回家吧。”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人?”
“嗯,是被水草裹着的人,听说这是水猴子惯用的障眼法。”
“好。”
张默喜没说,刚才她隐约望见水面下有一朵黑色的东西转动,离捞人的人群不远,并且岸上闪过什么东西。
可能是心理作用,路上的风变得阴寒,两人靠着闲扯其他事忘掉湖边的景象。
天还没黑全,张默喜到爷爷家接走威猛。
一进门,她看见妖艳的千年老妖伫立天井,夜色如墨晕染长长的红袍,格外瘆人。
张默喜左看右看,摸不准他是散步还是冲她来。
夜色茫茫,鬼魅的红影向她靠近。
她刚想开溜,转眼间,阴森的红影堵在她的前面,狭长的双眼像水底下的黑石。
她发怵,想起湖水下的黑色东西。
这时,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肩膀,红色的尖长指甲轻轻地划过她衣服。
“不自量力。”晏柏昂首冷笑。
张默喜以为他骂她,正要反唇相讥,听见他文邹邹的讥讽:“你的师祖不足强也,害使阴。”
“……你的房间有这么多现代书,你就不能说明白点吗?”她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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