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阁的二楼烛灯亮着,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光芒便越来越盛,走完最后一级时,宋鸾略觉不适地皱了皱眉。
元嘉扶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宋鸾晚上没有睡好,酒意酣浓,更觉昏昏沉沉,似有乐曲的声音丝丝缕缕顺着夜风钻进来,宋鸾怒而起身,将窗子合拢,觉得听不见了才回身看向元嘉。
元嘉触到她的目光问:“殿下今日及笄,奴才还未道贺,您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宋鸾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本公主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来寻元嘉的念头并非是中途离席才冒出来的,当她意识到父皇母后冷眼旁观,看到那些大臣们臊眉缩首的时候,便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即使柳倪如她所愿出现在那里,也未必会为了她冒犯父皇。
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有敢冒天下大不韪的胆量,恰巧,她面前的元嘉就胆子最大,身份也最卑微。
宋鸾不由得想了一下若是父皇和母后知道他们当做棋子的女儿主动来寻一个太监,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心底生出一点快意和自在。
与有关北胡的一切对比起来,面前的元嘉反倒顺眼许多。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分明是有把握重回御前。
宋鸾只得把本来以帮他重获圣宠作为交换的想法按下。
元嘉给她倒了一杯茶:“什么样的交易?公主不妨说来听听?”
宋鸾心念转过,视线扫过手中的茶却未饮下,放在一边:“本来是一笔交易的,现在本公主想再加一笔。”
元嘉不问分别是什么,反是问:“公主今日饮了许多酒?可要用些醒酒汤?”
宋鸾听他的话,又看他模样,支着下巴发出吃吃的笑声。
这阉人背地里胆大妄为,面上却还总是做出一些虚伪守礼的模样,甚至更胜过父皇和母后。
但他又与他们不同,宋鸾看不出来父皇和母后想要什么,却能清晰地看到元嘉眸底的神色,以及——
对她的迷恋。
宋鸾从小到大便擅长恃宠生娇,蹬鼻子上脸。
她在烛灯下笑的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手肘都从桌沿上滑落下来。才倏地收了笑声:“醒酒汤就不必了,桌上这杯茶便刚刚好。”
宋鸾说着便一口饮尽,将杯盏放下站起身时,察觉元嘉的视线落在上面,她顺着看过去,只见白瓷杯沿上晕了一点浅浅的红。
若是放在平日,宋鸾必定会恼怒羞躁,但她既主动来寻元嘉,便也觉得无谓。
宋鸾垂着眸,以至于元嘉一时之间分辨不清她的神色。
下一刻,酒香从对面熏染过来,公主莹白的面庞贴近。
她仰着面,眸色黑白分明,目光不闪不避地从他的下颌看上去,而后手指拽向他的领口,脚尖一踮。
元嘉便觉得温热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上,像软羽,又像是褪了壳的荔枝肉。
只是分开的太快。
公主的手指松开了他的衣领,眸光流转:“上次我从你这里醒来时,你说若有下次,必会给我留一些茶,瞧着很记在心里,今日你将你的茶分给我吃,本公主便也赏你一点口脂吃,如何?”
元嘉的指尖不由得轻颤起来,胸腔中的心脏跳得格外快,嗓音也带了滞涩:“公主如此礼尚往来,奴才很欢喜。”
“这是第一件交易。”宋鸾竖起一根手指,而后道:“而第二笔,便是此物。”
宋鸾指着桌子上的木匣子:“上次你说拿着此物,便可给应我一件允诺,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元嘉点头。
宋鸾转身将盒中的勉铃取出:“那今日我与元嘉公公便算是达成交易了罢?”
元嘉接过那颗勉铃,垂眸,用手指摩挲一下:“公主可知此物是如何用的?”
“不知。”宋鸾摇头,元嘉方才抬眼看她。
公主唇上的口脂因着刚刚的动作晕开了些许,像是被碾碎的花瓣,在灯火下格外诱人,她忽然笑开:“不过你应当不介意为本公主当一次夫子罢?”
见元嘉半晌不说话,宋鸾反倒得了些趣味,她偏头:“嗯?”
元嘉对上她的目光,片刻后跪在地上,为她把绣鞋褪下,宋鸾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奴才自是,乐意之至。”
下一刻,宋鸾只觉得周身一轻,便被元嘉整个人抱在了怀中,她勾住元嘉的后颈,在元嘉提步之前道:“把灯灭了。”
元嘉应下。
然后俯身吹灭,室内重归一片黑暗,宋鸾抬眼看向元嘉,鼻息贴在他的脖颈上,嗅了片刻,察觉到元嘉脚步一顿,她问:“你沐浴了吗?”
元嘉低头。
宋鸾虽知道他在黑暗中看不见自己,但如此亲近的距离还是让她生出来几分不适:“问你话呢!”
“沐浴了。”
宋鸾狠狠地咬在他的脖颈上。
难怪有清澈的皂角香味,他的头发已经干透了,可见是早就已经想到了她会来找他。
她察觉自己被放在床榻之上,元嘉俯身:“公主刚才何故咬我?”
宋鸾又吃吃地笑,带着一点恶意:“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元嘉公公你做了阉人是否还如正常男子般有喉结罢了。”
“正常男子……”元嘉呢喃着这几个字,他的手落在宋鸾的手腕上,摩挲片刻,并未找到金铃:“殿下是指柳倪么?还是陈明翰,亦或者是……”
他又接连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宋鸾前段时间出宫见过的世家子。
宋鸾不由得惊诧:“你全都知道?”
她倏地想到什么,脊背后分明是软褥,却觉得仿佛有森森寒意浸入,加之元嘉寒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身前,让她整个人都不自觉战栗了一下。
“殿下在害怕。”元嘉的手指顺着她的后颈而下,似乎在确认一般。
宋鸾咬牙,不甘示弱:“本公主何曾怕过?”
黑暗中,公主大概以为自己看不到她,双目泛红,有种仿佛要撕裂什么东西的情态。
元嘉自然知道在及笄宴上发生了什么,甚至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可此时看到她的模样,心中还是觉得那些让她生气的人都实在可恨。
包括他自己。
公主生气也是应当。
“公主尽可以再多说几句,骂奴才也无妨。”他说。
宋鸾完全没想到他这副反应,一时哑然,片刻后才冷哼一声:“你想的美。”
元嘉闷闷地笑起来。
他自然不是正常男子,他比他们更虚伪,更险恶,不过公主似乎一直都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这让他心底更加欢喜。
宋鸾身上先是传来凉意,而后便是热浪翻涌。
下身忽然一痛,宋鸾的酒意一瞬间退了许多,忍不住推拒起来,想要起身。
元嘉却完全没有之前逆来顺受好说话的样子,他一只很用力地将她的两只手腕按住,似乎很疑惑:“奴才还未来得及给您当夫子。”
宋鸾先前说这话时,一半借着酒意,一半因着无处发泄的怨怼,此时再听到从他口中听到,却只觉得异常刺耳:“闭嘴!”
元嘉确实没再说话,手中的动作却未停。
……
铃音窸窸窣窣响了大半宿,后半夜时外面落了大雨,雷响电掣,偶尔会把室内照的一瞬通明,宋鸾垂眸便能清晰地看到元嘉。
有时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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