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后,三人歇在小茶店。
次日,日光倾城,万骷山封雪开始融化。
沈确在进大兴京城的路上,看到路上的行人像是赶庙会一样的一拨一拨朝万骷山脚下赶,“听说万骷山上面是一片雪原,长有一棵灵树,能庇佑孕妇生儿子呢。”
“那棵菩提灵树老厉害了,凡是拜它的学生,都能仕途平坦!”
菩提树在咒笼中左一下右一下的摆摆手,“不不不,这些老朽都没本事庇佑的。老朽一介布衣,尚连银钱都没有,自己都没法庇佑呢!”
沈确侧坐在马车上,他的脸被金灿灿的光照的很暖和,“先生不必阻拦他们,由他们去拜拜也好。世人来人间过一生,总要有点寄托,不平安的时候,遭遇不平的时候,才能靠那点寄托,熬过一生苦难。”
金光洒在大地上,洛川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沈确屈腿靠在马车上,神态悠闲。他被罩在金光下,浑身散着光,高大,像是天上的神仙。
看着看着,他的眼角掠过一丝湿润。
一路繁花锦簇拥着走了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再越过一条川河,翻了几座夕阳映照山头的赏黄昏绝山。
第四日黄昏时分,三人总算行至大兴城门口。
不曾想,竟被因“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原因赶了出去?
耻辱啊。
沈确抬头望着高高的城门,看着大兴飘起的龙旗,叹道,“我忘了大兴是最注重礼仪的了,眼下我们这等模样,自然是进不去,怕是要费些周折了。”
洛川眉头一挑,“确实难搞。”
释然淡淡道,“都是什么破规矩,我们行捉妖一事,谁一天没事干天天注意什么礼仪整不整!”
话锋一转,三人已移至城门口,只是这扮相嘛,实在辣眼睛。
沈确万万没想到,释然的计划,竟是这般草率。
方才他们搜了一处城门外的镇子,打了欠条,就地取材地拿了些女子衣物,胭脂水粉等物。
又偷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释然连叫“罪过罪过”,他暗暗起誓,将来一定会还!
又在路洞中捯饬了老半天,释然凭借自己混迹捉妖场多年的宝贵画鬼符经验,把他的师哥画成了一个伺候小姐的老妇人,大黑痣,驼背,要多老有多老。
再把洛川画成了伺候小姐的贴身小丫鬟,粉唇胭脂,样样都有。
最后,他对铜镜,给自己换了一个满脸麻子,长满水痘的娇滴滴的大小姐皮,手拿团扇,弱柳扶风的从马车探出一个戴了斗笠,欲盖弥彰的头出来,“诸位官爷,我染了患疾,命不久矣。乡下的郎中说需进城问医抓药,不然此病染人,就不好了。”
守门小将一瞧是娇滴滴的姑娘,语气都变得迟缓了许多,“样貌这样端正,哪家的小姐啊,来给爷瞧瞧,是什么恶疾,哈哈哈。”
小将们色色的伸手想去掀释然姑娘的斗笠,“来,让爷们瞧瞧。”
释然姑娘要被吓死,“沈妈妈,洛丫鬟!”
沈妈妈白了一眼,道,“小姐您就从了吧,老奴也没法子。”
洛丫鬟也白了一眼,道,“我们小姐还未许配人家,是清白身子,诸位尽情享用。”
释然真想一脚踹死他的两个老丫鬟!
斗笠被掀起,小将们一瞧,怎么还有一层白纱,遂再掀,再是白纱,再掀.....
反反复复不知掀了多少层白纱,就是看不到释然姑娘的芳容,小将们也累了,嚷道,“什么人家的姑娘要带这样多的白纱,也不怕憋的慌!”
沈妈妈道,“自然是没有被破了身子的姑娘,官爷想不想破,我们姑娘腰肢缠绵,虽是个清白身,心却不清白。”
洛丫鬟表示赞同,“没错。”
如此大胆的老妈子和丫鬟,小将们也是大为震惊。
马车内的释然姑娘娇滴滴地擦擦空空的眼泪,“我身在内宅,总是受欺负。如今就连妈妈和丫鬟也这样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沈妈妈:“小姐节哀。”
洛丫鬟:“小姐顺便。”
释然姑娘:“——”
眼见闹够了,沈妈妈趁机临门一脚,把释然一个猛踢,掉出马车。
释然骨头都快散架了,但为了能进去城门,他落地的那刻把白纱一掀,露出一张满是水痘的麻子脸。还很合时宜地露出染了水痘的溃皮胳膊,要多惨,有多惨。
“我去,什么鬼东西!”
小将们吓得往后退几步。
沈妈妈佯装大惊,“呀,怎么还掉出来了!郎中说沾在地上都能让地染了溃疾,赶紧塞回去!”
沈妈妈几下拎起释然,一个重摔,把他抡进马车。
释然被临门一脚加重拳出击整的骨头都散架了,为了顾全大局,只能默默流下两行憋屈泪。
“真是对不住了,让官爷见笑了。”
小将们一瞧方才释然滚过的地方到处都是黑血渍,已经怕的脚都站不稳了,赶紧摆摆手,“放行!”
“不许去人多的地方,走小道,看好病,速速出城!”
沈妈妈点头。
洛丫鬟行礼。
三个“姑娘”长叹一声,总算是进城了。
大兴京城物宝天华,长街繁华热闹,吃酒作茶的铺面多如牛毛,姑娘们上街看杂耍,裳灯,没有其他京都城的那些繁琐的,女子不能出门的礼节。
三人进城后开了一间靠在河边的客栈,洗了脸,换了干净得体的衣裳后,一人拎一把折扇,装成进京备考的读书人,混在长街上吃吃喝喝。
大兴的雪梨糕比路边小店卖的正宗多了,沈确买了三屉子抱在怀中。
洛川嚷着他也要,他丢一个给他,洛川表示不够。
沈确索性蹲下,“你自己挑。”
洛川把折扇往腰上一别,环臂一拥,把三屉子雪梨糕都抱在怀里,自顾自的穿在人群中往前走。
沈确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孩子并非是要自己吃,而是要帮他抱屉子,心猛地被他一暖。
擦肩而过的路人衣着虽为粗衣,但却满是奢华。
三人行至府衙门口,见围了很多人,窣窣几下穿过去,挤在最前面。
沈确把站在最前面的洛川扯过来,又见他有些矮,索性半蹲,将他揽腰一抱,就扛上他的肩头。
洛川的小脸一阵子红,一阵子又黑,一阵子又白,开心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谢谢大人。”
沈确环着他的腰,只觉他软糯糯的,实在是可爱至极,“没关系,别跟我客气。”
释然顶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师哥,我也要。”
“......”
沈确无语,这都要争个风,吃个醋?
他拍拍自己的肩,示意释然,“来,你也上来,只要你觉得师哥我能扛得住你。”
释然拳头“咔咔咔”狂响,他甩过脸子,“算了,这一局算他赢了!”
洛川与他一旦杠上,嘴巴也就成了不饶人的,“何止是一局。”
“你!”
他掀开屉子,可可爱爱地冲沈确一笑,小心往他嘴里塞一块雪梨糕,“好吃吗?”
沈确眉毛弯弯地点点头,“好吃。”
一大一小越靠越近,近到洛川的鼻尖一直有意无意地碰着沈确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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