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是千年古国,传至当今虽已不似从前那般繁华,一直民不聊生,边关战乱不止。
不过这个古国也延续了中原地带的很多特色,比如说已经被其他国忘了的寒衣节、祭祀节,在大兴它们全都得到了传承,民间更是器重这些,从来没忘过。
大兴墓葬很有考究,极具中原特色。
下葬时除了方位上的考究,棺木用料根据官员和平民两种身份等级划分。金棺木为官员所用,普通棺木为百姓所用。
只有下葬时放在棺木左右的守护娃娃没有分等级,上到帝王下到黎民,不论高低贵贱,都可以放守护娃娃。
正因为不分,百姓才对这个极为看重,胡泥匠的生意大多数都是以做守护娃娃为主。
尘不落道,“至于那个怪物说的新土陈土,我觉得他肯定在诓人,那个怪物......”
沈确冷语打断,“他不是怪物。”
尘不落死命挖着沈确,“就是怪物。”
沈确道,“那我也是怪物,一只断了左臂的怪物。”
尘不落一下就闭嘴了,这可是沈确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可不想扯出这些事来让他难过。
他立马改口,“我觉得他肯定在诓人,那个调皮可爱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孩,他拿土想空手套白狼。”
“嗯——”沈确总算是笑了,“我也这样觉得,洛川他笑起来确实很可爱呢。”
尘不落和三个师弟:“.......他肯定被摄魂了......”
听尘不落夸洛川,沈确心情好了一大截,“胡泥匠是做泥人的,他有两种可以买卖维持生计。一种是卖普通泥人,还有一种是卖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泥人。第一种是敞开门的生意,第二种则是走暗路的生意。”
尘不落点头,“不错,第一种不赚钱,勉强维持个名声。第二种可赚大钱,他靠的就是第二种。”
沈确问清风,“你可有试探他一二?”
清风道,“自然是试探了,但他一副老实本分的态度,咬定自己不懂这些。哪怕我出了大钱,他也没承认。”
沈确一笑,“这就对了,他们这些人,只做熟人,或者是熟人引荐的暗路生意。像清风这样莽撞寻上门的,他绝不会做的。”
他笼袖,把桌前两盏空茶杯分成一排,抬手指向左边茶杯,“这是胡泥匠。”
再指向右边茶杯,“这是封了十年的灵尸。”
指完后他左手抚下巴,思考道,“灵尸我们都见过,人没有完全死透的时候被封在不透气的棺木中。时间一久,因为没死透,魂魄不能破棺而出,魂和尸身全都塞在棺木中,过个三五年,就成了不死人的灵尸。”
尘不落接道,“佘家妇人要复活的灵尸是她母亲,她和那个怪......可爱小孩说的话中能听出一点。”
沈确惭愧道,“当时也是我太着急,都没查清楚佘家什么底细就把洛川送过去了。”
尘不落划过一脸黑线,“你就得了吧,很显然他们之前就认识,这与你有何干系。明明是那个怪......嗯哼,那个小孩子骗了你......”
沈确叹叹气,“我可真不负责。”
尘不落直接一个大无语!
沈确言归正传,“佘家主母我见过,佘家产业是她年轻时一人打拼的,她当时明确表示可以让洛川做嫡子。我还问过她养子不能做嫡子,她说佘家自己说了算。这么一来,佘家主君就是个吃软饭的了。主君有三个妾,一个赛一个的能生。如此一来,这位佘主母在佘家一没子嗣,二不爱主君,产业还都是她一人的。”
尘不落道,“如此,她为何不把佘主君赶出去?”
沈确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不赶出去的原因,嗯,肯定是这个佘主君有别的用途......”
二人互看一眼,齐声道,“佘主君和老太太的灵尸有关。”
那么问题又来了,“确,这些都对上了,眼下唯一对不上的还是这个小孩子。他到底是谁,让这位佘主母不惜余力的等他这么多年呢。”
尘不落又一想,“更何况复活灵尸这事,我们捉妖师都是半瓶晃荡,他一个小孩子,哪来这么稳的胜算。”
他的话让沈确陷入深深担忧。
洛川是谁。
他自己也不知道。
万骷山,菩提树,虚空人,洛川。
两次救他,为他挡住万箭齐发......
他,到底是谁。
虚空人是洛川指使的,还是洛川是虚空人的本相呢。
他一直记得菩提树身上的群鹤图,那些鹤,是不是和麟山有关系。
“麟山......”
尘不落听沈确说了这两个字,他立马坐起来,“和麟山有关?”
他又一个蹦跶跳起,“竟然和已经灭门的麟山有关,确,八百年了,麟山灭门都八百年了,难道......难道是唐墨——”
尘不落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已经!
太刺激了!
唐墨可是他心中的神啊!
虽然他被打成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可尘不落对他那叫一个万分敬仰。
每年寒衣节他都会圈一堆灰,给唐墨烧纸钱,添过冬寒衣:“晚辈敬仰鹤前辈风姿,那些传言晚辈从没有信过一句。晚辈一直坚信,八百年前是六界辜负了前辈,而非前辈辜负了六界。是鹤前辈给了普通人也能成神的信仰,前辈无错,有错的是从来不会容人的天神罢了。”
沈确起身抖抖衣角的灰尘,“师哥莫要乱言了,此事我们坐在此地分析上八百年也琢磨不出什么的。”
他看一眼紧闭的榭窗,“必须有所行动了。”
尘不落急道,“你又要乱来了!”
沈确道,“师哥,我去找洛川——”
“不行!”
沈确无奈道,“他知道所有的事,找到他,我们都不用猜来猜去了,为何不行?”
尘不落结巴道,“反正,反正,就是不行,会有危险的。”
沈确道:“别贫嘴了,我去找他,你们负责在佘府上下搜人,看看有没有活的。那个胡泥匠拜托三位师弟好好监视,整个大兴京都也要好好搜,凡是诡异的,全都请来这茶坊喝茶。师哥,这些事你安排就好了,我先走了。”
他戴好斗笠,一闪,消失不见。
尘不落虽然万分担忧,但他也知道眼前境况正如沈确所言,只有找到那个孩子,才能破僵局。
那个孩子可信吗?
他也不知道。
“他会伤害确么?”
尘不落的心七上八下。
入夜,大兴巷子口。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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