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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C39.

小说:

鲜红淡绿

作者:

勖力

分类:

古典言情

《鲜红淡绿》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次日礼拜天,栗清圆窝在家里一天没出门。

纳闷到栗朝安都好奇地来问圆圆,今天没约……小颖出去?

栗清圆觉得爸爸是想问别人,然而还是打岔掉了,她说今天在家赶校译稿。

栗朝安嗯一声,再朝圆圆交代,你妈又把她的美容仪落下了,你问问她急不急着用,不行给她派同城快递送过去。

栗清圆当然知道向女士不急着用,更知道向女士周五过来的时候,日用化妆品带得齐齐的,分明就是预谋型留宿。

可叹,爸爸永远看不透。

昨晚在车上,栗清圆告诉冯镜衡她父母离婚的事,冯镜衡淡淡回应他知道。那一刻,她说不清的五味杂陈。一时好像摆在她心里千钧重的东西,在旁人眼里好像轻得没斤两;一时他再告诉她,他在正式接触她之前已经把她父母的事弄得清清楚楚,冯镜衡那句他们离婚,并不是他造成的。客观上帝得没边了,他再叫她打他出气,栗清圆却陡然的醒了,是的,他查不查,她父母的结局都在这里。

也许他这样的背调,客观尊重并不多盘问的既定事实对于栗清圆是件轻松的事。她确实不想从头到尾再去交代一遍她父母的过往。

离婚是件社会关系的事实,它没什么不光彩的。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即便成年到这个地步,栗清圆依旧是遗憾的。遗憾这样一个光明灿烂的休息日里,她总不能轻松地朝父母来一句,我请你们去看电影吃火锅吧。

栗清圆从书桌案边起身来,倒水喝,顺便活动活动颈椎。看到客厅边,栗朝安把前妻的东西细致地收到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去了,这么多年,她从向女士那里问不出的答案,今天,头一回认真地问问爸爸,“当年你们为什么离婚?”

栗朝安阖抽屉的手一顿,面色凛然,“为什么这么问?”

栗清圆没敢朝爸爸那里走去,就这么远远地站着,握着玻璃杯,这些年她在向女士那里问不出答案,而在爸爸这里,她是不忍心问。好像无比趋近那答案的漩涡,这个信念随着栗清圆年岁的增加愈发地坚定。她自己有限的阅历经验也敦促着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维系里,男人的能动性甚至执行力真正决定了这段情感纽带的稳固与走向。

“没什么,”圆圆摇头,“就是我都这么大了,始终没弄明白你们为什么就下定决心离婚了。”

“我知道跟你的医疗事故无关,我就是知道。”

栗朝安良久的沉默。最后圆圆都失落地回房了,他突然喊住她,“和你妈离婚后,她带着你去岛上住,那段时间,我一个人,想了又想,才明白那晚我是哪句话让她彻底**心的。”

向项年少骄奢,养尊处优的生活更是养得她一身的小姐脾气。爆发情绪起来,不依不饶,甚至不肯栗朝安躺下那种。总之,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睡觉。

栗朝安那段时间手术忙到不见天日,科室里又没完没了的竞争与官僚倾轧,栗朝安为某位政要做完一场手术,事后慰问

嘉奖会上,他才得知向项瞒着他偷偷给他们主任送了礼……

总之,两个人因为性情到认知的矛盾彻底激化甚至崩盘,栗朝安那晚在争论里斥责向项,你并不是向往我的晋升我的荣誉,而是彻头彻尾只想成为某某主任夫人,带给你的虚荣灌输到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毛孔里。

我也真正替我女儿感到可悲,她为什么要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来无休止地承受父母没完没了的争吵。

就是最后这句,彻底叫向项死心了。那晚她一夜没睡,栗朝安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离婚吧。

即便后面栗朝安沾上了医疗事故的官司,向项也没有改口,说你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那么,我在你这里,等同于**。

如果没有那一年圆圆闹出走,闹叛逆的情绪,口口声声说要**还给他们。

如果没有向宗意外的过世,姐弟俩直到阴阳两隔,向项才把对阿弟的愧疚朝栗朝安宣之于口,也许向项和栗朝安会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这些年,栗朝安从来对向项每回过来风驰电掣的脾气逆来顺受,房子钥匙给了她,家里任由她出入自由。再爱干净的人,向项过来不换鞋地走,他从来不说任何。

“爸爸,你还爱妈妈么?”栗清圆许多年没有这么娇惯的口吻,她懂事后甚至都不亲昵地喊他们。称呼起来他们,要么是栗老师,要么是向女士。这样如同他们没离婚前,小舅没走之前,栗家最娇惯最委屈,父母一吵架,她就溜到小舅那里的圆圆,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的了。

今天她这般虔诚地问栗朝安。

缄默的人,沉寂了许久,却是另外的答案,“我对不起她。”

栗清圆从前觉得爱真的有内敛有缄默的,我不宣之于口,你也该明白我在这里,我一直在你身后。

可是爸爸与小舅的事,再逢上冯镜衡这样的反面教材。她才明白,有些事情,你不讲出口,就是不存在的。

她告诉爸爸,“妈妈在你出事

之后,辞掉人民医院的工作后,她亲口说过,他还活着,有尊严有理想,就够了。”

下午太阳下山,栗清圆破天荒地跟栗朝安要车钥匙,说她最近在练车了,已经借同事的车开过好几趟了。

栗朝安不放心,“你确定你可以啊?”

“嗯,我开慢点,最不济,我就停那,喊你去。”

栗朝安笑了笑,夸圆圆最近开朗活泼多了,他这辆老爷车刮了哪里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一定给我把油门刹车搞清爽就够了。”

栗清圆:“你们男人的话术是不是一个老师教的啊?”

“谁?”栗朝安反问。

栗清圆长发往后拢拢,面色平淡,“同事啊,他们都这么说。”

栗朝安并没有急着拆穿,“不是一个话术,而是这就是这个事件的本质或者法门。”

圆圆作会意点头状。

最后,栗朝安当真把车钥匙给女儿了,他只以为圆圆开出去,有

陪练的等着她呢。但是,终归狐疑且友情提醒她,“同事发展得谨慎啊。尤其是,你妈眼光那么高,她看不上的你且**心。季成蹊这事虽然他全责,但是那些年,你妈那么满意他的缘故也是他有张好皮囊。”

圆圆反过来调侃爸爸,“那当年妈妈愿意嫁给你,是不是也是满意你的皮囊啊?”

栗朝安端起严父的冷峻,“我同你认真的。”说罢,要圆圆起步开一圈给她看看。

栗清圆局促,推脱小区里我怎么开得开啊。

栗朝安笑话她,“少打岔,你摸方向盘我就知道你总共开了多少油的样子了。”

最后,栗老师的评价是:一塌糊涂。

却也没有限制她自己去摸索。

事实也是,一塌糊涂。

冯镜衡的话也得到了验证,高峰高压的时候,你难不成想把车扔了?

最后,她原本想自己开车去里仁路的,半途而废了。冯镜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在一间咖啡店里歇脚,说是要等着脑子清醒点再回头上路。

冯镜衡笑她笨蛋不知道变通,不行,叫个代驾,不会?

他再问她在哪里,他找人去接她。

栗清圆忙喊不用了,“我就是要自己练啊,你找个人来,我还是不会自己处理的。”

“你爸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的?”

“因为他以为我有陪练。”

“谁?”

“知名不具。”

冯镜衡笑话她的文绉绉,然后厚颜无耻问,“我凭什么要知名不具,我的名字取了就是拿来具的啊!”

栗清圆昨晚忘记跟他说盛稀的事了,无论他肯不肯,栗清圆总要把人家孩子的事转述给他,盛稀并不想择校去师大附中或者外国语。

冯镜衡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代理人态度,“这是他老爹的安排,我由他们去。”

栗清圆不解,“那么你为什么答应帮他照顾这个孩子呢?你不也跟盛稀说,现阶段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读书就是要因材施教,因地制宜啊。”

“你把他塞进那样一个密度很强的环境里,他的弹性胜任不了那样的节奏,只会越拖越拉胯。盛稀亲口说的,他想考美专。”

冯镜衡这才知道,昨天她和那小子并不是只是搬了箱水的交情。

盛稀也绝不是她眼里的那般孤苦无依。虎父无犬子,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冯镜衡很清楚,虽然昨天没有盛稀的话,冯镜衡未必会回去,更不会有进阶的进展。但是,冯镜衡依旧很敏锐地嗅到些心机乃至是野心。

起码,他十五岁的时候,并不擅长搬弄别人的是非,或者出卖些人情来投诚。

冯镜衡很知道,盛稀昨天愿意这么说,就是想讨好栗清圆,变相地来讨好他。

汪春申说的那份财产委托协议至今还在冯镜衡那里,他一没有签署,二没有会面汪。

但是汪那头的律师跟盛稀讲得很清楚,如果冯镜衡这头不愿意接纳他这个寄居乃至是养

子,那么汪春申的遗嘱就会变成资助盛稀上学期间的一应费用为止。

冯镜衡为这事,加上栗清圆舅舅的事,冷着汪春申这么久,没想到这个老贼临了和他来这么一出苦肉计。

他也难朝栗清圆全道清楚。

一切等他回去再说,冯镜衡只问她,“我一旦接手了这小子,对外可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汪春申再一翘辫子,我拖着个养子的污名,不知道怎么背后议论我呢。”

栗清圆这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好像并不能理解他的污名化论,“能议论什么呢,总不至于议论他是你生的吧?”

“你以为呢?”

栗清圆只觉得荒唐,“你那时候才多大啊!”

冯镜衡反过来笑她天真,“社会玄幻新闻看得太少。豪门秘辛多的是孙子不是孙子是儿子的。”

栗清圆一时好奇,“谁家啊?”

冯镜衡促狭她,“不是知识分子么,怎么也感兴趣这些

呢?”

“你少来,知识分子也要吃喝拉撒的,也感兴趣娱乐八卦的。”

冯镜衡不和她扯远了,只嗯一声,“你知道我是清白的就够了。不行的话,我改天补个亲子鉴定给你,由着你去给你妈交差。”

栗清圆越听越觉得疯魔了,“真这么差劲的话,你正名一份有什么用,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私生子。”

冯镜衡就喜欢这份介于天真与自信之间的淡定: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多么多么的优秀还是多金,本质在于我喜欢,反之,你违背了我喜欢的本质,那么也别怪我无情休。

栗清圆便是有这样的淡定。她有本我的一套。一切的外在是用来服务她自我的。

殊途同归。今天谁哭哭啼啼要冯镜衡自证这个孩子一定要和他没有关系,那么,冯镜衡反而是厌烦的。

他举着手机冲通话那头轻笑一声,“嗯。其他的私生子等你逮到再招吧。”

挂了电话,行政酒廊这一层寂静一片,冯纪衡在老二对面抽完一支七星,按灭烟蒂时,正巧老二收线。

他上午接到父亲秘书的递话,下午就来了江北。

兄弟俩这样不管外面天日,面朝面坐着喝酒的光景真是一年到头没几天。虽说时常碰面,当都是各自为营的多。

今天老二更是当着冯纪衡的面讲了通不短的儿女情长,说什么丝毫没瞒他冯纪衡。冯纪衡也很明白,这通电话就是故意打给他看的。

通话收梢,冯纪衡率先附和,“你和你的老同学较什么劲呢?”

冯镜衡夹一颗冰球到杯子里,再倒琥珀色的酒下去。他才睡醒,落拓颓唐一身,需要些冰镇的来提神,却又丝毫不想沾一口化了的水。冯镜衡昨天两头飞,晚上又折腾到那么晚,回去又被莫沈他们捉住打牌。他早上过来忙到下午三点多,实在撑不住了,回酒店倒头就睡。

这会儿被老大捉起来,冯镜衡咂么一口快饮的滋味,撩眼皮反问老大,“有什么劲可较,别把我说的这么不上路子。我一向不爱和女

人较劲。”

冯纪衡笑,“那刚才电话里是在干嘛?”

“她爱和我较劲啊。”

冯纪衡拆穿,“鬼信。冯老二出了名地不爱上赶着的女人。”

“嗯。你这么说,也省得我一些口舌。”

冯纪衡再点一支烟,夹在左手上,架腿而坐,一口潦草的烟吐出来,随即怪老二,“里仁路归你我没意见,但是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老二,你经过老头的口,这性质就变了。这叫外人知道,以为我们俩怎么了呢。尤其是,咱妈回来,你怎么交代呢,为了个女人?你这么说,她又要跳了。里仁路算起来,也是她的嫁妆了。”

“这一大早的,朱青揪着我哭天抹泪,她怎么敢给你打电话,生怕你发火啊。去那里,是她们临时决定的。谁也不知道你不在,栗小姐却在啊。”

冯镜衡晃荡着杯中酒,好整以暇的冷淡,“嗯,就是免得这些不必要的尴尬,才要老头声明一下,那里归我。”

冯纪衡气得就是老二一句话,父亲即刻就照办了。

这些行径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再给他强调了。

“老头不声明,我就不同意归你了?”冯纪衡发难。

“不是不同意的问题,是这从中总有人不满意!”冯镜衡反呛。

冯纪衡气得把手里带着猩红的烟往地毯上一投,这里私人环岛的酒店,一半有冯家的入股,侍者见这两位大小金主这么分庭抗礼地坐着,愣是没人敢上去捡那支没品格的烟。

还是冯镜衡招手喊服务生弄走,口里喊着小心火灾。

“谁不满意,你说给我听听,镜子。”这个诨名是外面那些狗党给老二取的,冯纪衡鲜少愿意这么喊他,他一向亲昵地喊老二。

冯镜衡依旧不买账,他起身来,端着酒杯,去玻璃幕墙边,看不远处涉水岛面上的薄薄水气,“你也说给我听听,怎么我和栗家来往,这么戳你们夫妻俩的肺管子了。”

冯纪衡正名,“那是朱青她一时小心眼,我上回跟你说过了,你别理她就是了。”

“我不理她,她给我使绊子啊。”冯镜衡霍然回头,“哥,我跟你明说,不是有人劝着我,你今天没准飞过来的火气更大。”

冯纪衡眉头一皱,面上显露出来的情绪是反感,反感这些没必要的龃龉官司。甚至骤烈的厌恶,“她从前不这样的。”

冯镜衡不置喙兄嫂的家事,但是不置喙不代表他不清楚。朱青无非就是怕老二找个更合婆婆心意的,人都怕比较,但是冯镜衡始终搞不懂,她这么怕比较的人是怎么敢去伙同袁家的。即便那袁芳岁简单,但是她仗着父母的家世,哪怕是共妯娌了,也不会把朱青放在眼里的。

所谓媚上者一定欺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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