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玄遥站在门外。
他双手负背,黑浓的眼眸盯着远方的皑皑白雪。
他甚至没有点烛,屋里一片灰白的光亮。
已经二更天了,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洛拂笙可能不会来了。
虽然玄遥是这样想的。
但还是忍不住站到了这里。
抬眼望去,别说人影,就连松云的树影都被埋在了雪里。
这会儿弟子都躲进了屋里烤火聊天,不会有人喜欢出来淋雪。
他强迫自己收回那一丁点的期待。
转身刚要走进屋里——
远处,一个满头白发,东摇西晃的身影跃进了他的眼帘。
起初玄遥并不以为是她。
但身影笔直地朝着他的卷棚而来,他特意留住脚步多看了一会儿。
娇小的身影在雪中艰难地前行,没有打伞也没有穿蓑衣戴蓑帽。
她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没走两步就被雪绊倒。
摔了也不会疼,爬起来又继续往前走。
每一次摔倒再爬起来时身形就会晃得越厉害,到最后她几乎一次爬不起来,要挣扎许久才能从厚重的雪里站起来。
玄遥没有迟疑,从旁边拿起一把油纸伞迎了上去。
他微微拧眉,饶是身板笔挺,从容不迫,走在这么厚重的积雪里,身形也有些吃力。
元隐宗虽是仙门,但不忌四季。风霜雨雪都是修行的必经之路。
从前修为高深的仙尊仙君到了雪天或是雨天都会捏一个屏障,自己躲在屏障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遇上下雪时干脆低飞御剑而行,有屏障能御剑,不管什么天气都无所谓了。
玄遥道印受损,如今勉强回来一些修为,可他的吟尘剑却被引魂占据了。
不能御剑,他几乎连屏障也忘了。
做了一年多的凡人,觉得油纸伞也是一个不错地选择。
洛拂笙看见慢慢走来的玄遥,终于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紧崩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她感到眼黑一阵,身体顺着纷飞的大雪而滑落。
玄遥一步跨到她面前,一只手稳稳扶住了洛拂笙。
伞下,他清楚地看着怀里的少女。
几乎整个人被大雪包裹,如同穿上了一层貂衣。
她细密的双睫,柳叶淡遐,和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全部被大雪淹没。本来白皙的肌肤几乎与雪同色。
苍白的唇,滚烫的身躯。
玄遥的呼吸一瞬间涌到了头顶。他双眼黑若苍鹰的羽,缝隙间透出雪的灼白——
这么大的雪她居然就这样走了过来。
药膳宫距离这里,少说也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
她是脑袋坏掉了吗?
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伞掉落到雪地上。
伞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雪中。
卷棚的房门被关上,屋里的烛火亮了起来。
洛拂笙发烧了,全身烫得如屋里的火炉。
她躺在床上,嘴里呜呜咽咽地喊热。
玄遥盘膝坐在床上。
他虽然因为道印受损变成了女子的容貌,还和洛拂笙的关系暧昧不清。
但他到底严守着自己的底线,就算是为了救她。
他都选择有损道印的魂修,而不是真正的双修。
就是想保持着自己的道心不灭,坚守着自己最初的道心。
可越与洛拂笙相处,他的初心就越会动遥。
他抗拒过,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找了无数的借口。
却发现,在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而不得不和洛拂笙住在一起时。
他的心里终于平静了。
就像小时候他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了要一颗他认为没有用的糖,吃到嘴里时却觉得无比满足。
他此刻就觉得很满足。
他从前不是一个会感动的人,但若是有人能让他感动。
他或许会付出自己的一切。
说到底他还没有成仙,就算成了仙,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会孤独会落寞,会欢喜也会生气。
而让他真正能释放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这一室的温暖。
他屈膝下床,看着洛拂笙脸颊通红,双手扒着自己的衣服,一直喊热。
她在醒梦中很不安稳,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逐一从自己的衣怀向下,解开了衣扣。
雪白的里衣薄如蝶翼,透出他紧实的身躯。
烛火抖了一下。
他看着洛拂笙扒开的胸前一片细白光嫩的肌肤。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黯淡下来。
上前一步,双膝抵在了床缘前。双手向下,摁在洛拂笙身体两侧。
他看着身下衣服零乱的少女。
仿佛刚刚被蹂躏过一般,那种颓弱又零乱的模样,仿佛是一种罪恶。
而这种罪恶又冲击着玄遥的每一处细胞。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双眼迷乱地盯着少女干白的唇。
片刻,他身体一翻,躺在了她的旁边。
他看着天花板上暗白的雪光,体内的燥热慢慢褪去。
现在真不是最佳的时机,他还不能和她双修。
思及此,他翻身下床,穿着自己单薄的里衣推开了屋门。
外面,大雪还在下,地上的那把油纸伞已经被深埋进了雪里。
他走出了屋子,站到了外面的雪地里。
垂眸,一动不动。
大雪打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慢慢将他覆盖。
他墨黑的发在风雪中微微掀扬,如跃跃欲拭的小兽,却又不得不回到风雪中。
他始终垂着眸,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雪白的衣衫与大雪同色,等墨发被大雪淹没后。
他与旁边的松云树一般无二。
大约半个时辰,他才转身走回到屋里。
重新关好门。
床上的少女似乎比刚才更热了,她甚至自己把衣衫拉扯褪到了后背,露出了月白的肚兜。
玄遥没有避开眼,他屈膝上床,将洛拂笙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抱起来,纳入自己的怀里。
他的身体冰冰凉凉,少女仿佛在火山中找到了一处泌凉舒爽的角落,环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像小白兔一样,把自己蜷缩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玄遥轻轻勾了下唇,就这么抱着她看着窗外的雪,直到天明。
洛拂笙醒来时,已是正午。
雪过天晴,仿佛把这几天来的阴霾都冲散了。
玄遥端了碗热水过来,轻声道,“下次下雪就不要过来了,晚上路滑。”
洛拂笙看着他手中的碗,记忆慢慢回潮——
昨夜,当玄遥尊讲出那句话,洛拂笙简直可以用语无伦次,手忙脚乱来形容。
她万万没有想到,玄遥尊居然想和她双修。
她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画面,与她梦中的画面重重叠叠。
她无法思考,身体的虚弱感一阵阵传来。
她几乎快要晕倒。
幸好玄遥尊并没有说要她马上同他双修,只说了一句让她自己考虑,便一挥衣袖。
她眼前一旋,再睁开眼,人已经在登临院外面了。
她不敢久留,想着现在时间太晚了,不回去的话又怕玄遥担心。
这才顶着风雪,拼命地走回去。
“快点喝,一会儿凉了。”
洛拂笙抬起头。
玄遥清眸平静,长睫轻轻颤动。
她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赶紧低下了头,穿鞋下床,语气着急道,“我得赶紧去药膳宫了,师傅一定在等着我。”
衣服头发都狼狈零乱,她几乎是顾不上,匆忙道,“你自己烧水吧,我先走了。”
她如箭上的弦一般嗖地一下飞了出去,玄遥奇怪地端着手里的水碗,微微蹙眉。
他有这么可怕吗?
为什么感觉她有点怕他。
洛拂笙跑出来后本来没有察觉自己的衣着,但看着来往的弟子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这才惊慌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不远处,又德正好踩着雪走过来,笑着同她挥手,“小遥师妹。”
洛拂笙一抬头。
一个端正的小弟子笑着向她走来,她记得此人,是那日与司极宫弟子打架的人。
也是司瑾宫的人。
她笑着阖首,“又德师兄。”
又德目光上下打量着洛拂笙,哧地笑道,“我听说小遥师妹拜了药宿仙为师,难道药膳宫的工作这么累,你连梳妆的时间都没有吗?”
洛拂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吾道,“那倒,也不是,”她赶紧转移话题,“师兄刚从外面回来吗?”
“不是,”又德摇头,笑容被一脸愁云取代,“这不是司极宫不再购买我们的灵矿石吗?也扬言从此不再炼丹,现在灵丹的价格贵的惊人。”
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手冻得通红,颤巍巍地打开布袋,“我是奉了迟幕仙君的命令,去买点灵丹回来。”
洛拂笙看着那几颗金灿灿的灵丹,好像金豆子一样。
是她一直想要的。
“司瑾宫都和司极宫闹翻了,迟幕仙君也愿意花大价钱买司极宫的东西吗?”
又德点了点头,“迟幕仙君可不是丹圣仙君,他是为了弟子着想。”
洛拂笙又了然地点头,看来这个迟幕仙君人还不错,至少比丹圣仙君强多了。
她咕哝道,“就不能和好吗?”
吵架也得有个时间吧?大家都是同门,不可能一辈子都成仇人。
如果灵丹的价格降下来了,说不定她还有希望能买一颗。
又德叹气道,“师妹不懂,迟幕仙君是玄遥尊的人,如果他向丹圣仙尊妥协了,岂不是坏了玄遥尊的面子。”
“玄遥尊一向对这种事不太上心,玄殊尊已经在中间周旋了,但丹圣仙尊一时半刻是不会松口,唉,我们司瑾宫的灵矿石都要没有灵气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拂笙看着金豆子,简直是眼红死了,可又不好意思找又德要。
正在丧气时,身后又有人叫她,“小遥师妹。”
她一回头,看见一个清瘦的小弟子站在自己身后,脚下还穿了一双高靴。
但这个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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