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无垠雪面上掠过一丝了然,他亦将目光投向前头的身影,沉吟片刻再道:“依稀记得,帛城唐、高两家素有旧怨,不相往来,我之名讳断不至于传扬如此之快。”
他话头一顿:“……除非,唐家暗中留意高家动向,我访高符之事,他们早已知晓。”
一旁的鬼仙青忽而看向卫鸢遥,语气少去些许不耐烦:“以你之见,是先从唐家入手,探听高家旧事?”
她立刻点头,“原先只是念到,或许能借唐家人之口多探听高家先辈与苍梧氏旧事。既然两家素不来往,唐府却能知晓无垠雪名声,兴许正如他方才所言:唐家素来在暗中留意高家动向。”
言及此处,她唇角轻牵,灵动笑颜掺杂几分狡黠:“况且,若直接向高氏打探旧事,此等血海深仇,难保其不会为遮掩祖上污迹,或是惧怕厄运牵连而再三缄口,甚至虚言以对。”
李家庄葛家不正是如此?将关键信息隐瞒,引得血衣厉鬼寻仇,险些落得个满门被血洗的下场。
“知其隐秘者,有时并非密友至亲,而是仇敌。”卫鸢遥注视前方管家,语气沉静下来:“只是眼下不知,唐家是知晓高家惹了东西,特意将救星引开。还是他自家府内,当真出了棘手怪事。”
无垠雪浅思片刻,旋即轻叹:“阿遥思量周全,此法的确巧妙。眼下高府既无邪祟为祸,唐府有求而来,若真有阴邪作祟,为其除去亦是本分。”
卫鸢遥正欲开口,忽觉一道目光落于自己身上,侧目便见青正瞧着她,语调难得少了刻薄:“不想你竟有这般心思。”
她顿时叉腰昂首,“那是自然,我卫鸢遥志在四方,岂能只凭蛮勇?”
一路争执打趣,几人已随唐府管家渐行至城东。必经之路经过一处烟波浩渺之湖,正是唐家的“太湖”。
方近湖畔,卫鸢遥顿觉寒气侵肌,非寻常风凉,更觉胸口如压千斤,气息堵塞。凝神观湖,见水色暗沉,附着灰黑戾气。
她悄然退至无垠雪身侧,“此湖不寻常。”后者凝重颔首,指间已暗扣符箓。青长眉微蹙,“怨凝成煞,本座自然见得,只是……”话音稍顿,“应对之法一时难忆起。”
卫鸢遥忍不住嘟囔:“既无解法何须多言?徒扰人心。”无垠雪话音如常:“前辈还是先静心回忆往事为紧。”
“两个不知礼数的后辈!遇见你二人实属流年不利!”
卫鸢遥佯作未闻,快步赶上管家,正色问:“贵府府前这太湖煞气环绕,府中究竟生出了何等异事?”
管家额角沁汗,支支吾吾良久才道:“小人实在不知底细,只是前些时日,家主骤令阖府迁往城南别院暂避,又命我等速寻有道之士,小人仅是奉命行事啊。”
她若有所思“哦……”了一声,眼底疑云更浓。如此看来,一时片刻怕是难从唐家人口中探得高家秘辛。
言语间,一座恢宏府邸已现于眼前,引路管家刚至门前,便似足下生根,不肯再行半步,“三位高人,敝府已至,还请、请……”
“足下不随我等入内?”无垠雪缓声问,鬼仙青在一盘冷言相讥:“惧了?连自家门户都不敢踏入?”
被道破心事,管家窃窃看向卫鸢遥,见她不为所动,又望望神色沉静的无垠雪与冷傲的青,终是撑不住面红耳赤道:“小人是真怕啊!不瞒三位,如今府中已空无一人,凡是能走动的皆已避往城南,但求三位高人大展神通,务必祛除那邪物啊。”
见其如此惊惧,卫鸢遥心下微软。玄门中人尚有心生怯意之时,何况一阶常人?何必在为难于他,遂摆手对身旁二人道:“你二人莫再吓唬他了。”
举目四观,只见府前两尊石狮,一尊腹部残缺且失子,一尊已失其首,两扇厚门紧闭,门缝间隐隐透出一缕不详红光。
卫鸢遥心中猜想愈发清晰,索性直接问管家:“贵府府上闹的,可是子母凶煞?”
一听此言,后者面上惊惶顿时化作惊喜,连连躬身,“高人既已识破此处为何种邪祟,想必定然有平定之法,如此,老朽便放心了。”忙不迭持钥开门。
“慢着。”卫鸢遥神色一肃,“你当真不知这邪物因何而生?半点内情也不晓得?”
子母凶煞非同小可,必是母体临盆之际遭了极大折辱与苦楚,心怀滔天怨恨,又因难产母子俱亡,方有可能化作这般凶戾之物。若是唐府作出伤天害理之事,此番除祟便不止驱邪,更要了一桩血债。
无垠雪举目细观,“此间煞气浓厚,怨念深植,只怕已成些许气候。”
“无需附体便能显形害人?”青不屑地轻笑,“不过蝼蚁,尚能应对。”
管家见卫鸢遥话语暗指唐府或有背负罪孽,忙急声辩解:“高人明鉴,实不相瞒,家主曾私下推断,这邪物的出现,恐怕……与那高家脱不开干系!绝非敝府刻意为之!”
与高家有关?她与无垠雪交换眼神,只是不知是唐家人一面之词,还是确有其事。
“进吗?”她目示身侧二人。
无垠雪应道:“既有邪物作祟,自当入内一探,万不可纵然其滋长。”青只道四字:“来都来了。”
大门敞开,三人依次入内,卫鸢遥转身展颜一笑,对门外惶惶不安的管家道:“管事的,莫忘了禀告家主,酬金需得备足。”
管家连作揖应承,急急叮嘱:“三位高人切记,若至申时末仍未降服那邪物,莫要恋战速速离府,切要记得!”
她颔首,示意前者闭门。
大门彻底紧闭时,三人眼前景象骤变,顷刻间,整座雕梁画栋的府邸被一层血光吞没,气息甜腥四下死寂。
“结界?”卫鸢遥一手紧握铜钱剑,另一手已扣紧数张符箓,同时召出莫急。无垠雪眼底一闪灵光,反手拔出随身佩剑,他将碎玉嵌剑柄凹槽中,旋即划破掌心以鲜血浸染剑身。长剑霎时光泽凌冽,气息截然不同于凡品。
青见状,似觉有趣地低笑:“对付区区子母煞,何须如此阵仗?”他随意抬手,一缕鬼灵之气逸散,冷风过后,笼罩唐府的结界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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