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与唐永志一番长谈,直至窗外暮色渐浓,见再难问出更多细节,便要起身告辞。唐永志领人亲自送三人至门外,再三道谢。
此时长街两侧已亮起灯火,行人归影匆匆。行至半途,卫鸢遥忽觉身侧清寂,侧目一瞧,鬼仙青不知何时已无踪影。
“哎?那老鬼呢?”她脚下微顿,环顾四周。
无垠雪早有察觉,缓声道:“那位前辈行踪向来飘忽不定,依鬼契感应…多半是往蒙山方向去了。”
卫鸢遥“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两人在街边小馆随意用了些汤食,即匆匆赶回客栈,一日奔波,心神体力消耗不小。
房门前,她简短向无垠雪道声“安歇”便推门而入。后者驻足片刻,待她闭紧房门方才推开自己房门,正欲进屋,忽而听闻隔壁屋内传来“咚”一声闷响,似是重物坠地。
“阿遥?”
他心下一紧,念到白日她施展请神符时的景象。莫非是消耗过度,强撑到独处时才肯显露?此念既生,他疾步至她门前叩门,再度呼唤:“阿遥?”
内里无人应答,隐约听得一道吸气声。无垠雪顾不得许多便推门而入,屋内尚未点燃烛光,只能借着月光,依稀见得身前有一道躬身身影。
“阿遥!可是白日消耗太大,真气不足?”无垠雪疾步上前,俯身相扶。
真气不足?也太小瞧人了。卫鸢遥一手捂额,自己撑着门框站起身,话音沉闷神色懊恼:“我……不过是进门没留神,屋内太黑,转身时不小心跌了一跤。”
“……”他动作略顿,一时间哭笑不得,月光下,隐约可见她捂着的地方微微泛红。知晓她并非反噬之类大问题,无垠雪心下稍安,但瞧她吃痛的模样,还是下意识查看,“撞了额头?让我看看。”
卫鸢遥立刻强做无事状,想绕过他去点灯,“不看不看,一点小事罢了,快回你房去。”却不知是否真被撞得有些发懵,竟绊住他的脚,身体失衡再度向前跌去。
“哎?!”不妙,此番定是要在他面前摔得更难看了。
“阿遥!”无垠雪伸手便要去扶,却不料被她猛地一拽,两人齐齐朝地面倒去。
“痛痛痛!”一阵混乱后,卫鸢遥只觉身下微凉,正是地板,身上压着微微重量。月光恰好洒落一地银辉,她抬眸便见无垠雪与她四目相对,几缕发丝已缠上她衣襟,他与她贴得这般近。
“你……”卫鸢遥心声巨响,额角犹存隐痛,她却只觉面颊发热,伸手就要去推他,“你还不起来!”
无垠雪喉结微动,非但未起身,反倒觉着她这番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着实可爱,与平日的要强模样截然不同,令他心生一丝捉弄兴味。他低笑一声,又向她伏低几分。
察觉气息骤然迫近,几乎要交融,卫鸢遥脑中霎时空白,只当他是要……顿时连脖颈都红透,慌忙指向房门,语无伦次:“无、无垠雪!门还开着呢!”
他却恍若未闻,仍在缓缓靠近。见避无可避,她索性紧紧闭上双眼,长睫惊颤,预想中的柔软触感并未点在唇上,倒是额前传来轻轻的抵触。
卫鸢遥愕然睁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笑颜,原来他只是用额头碰了碰她额头。
“两个人分担,”无垠雪笑意不减,声音低柔:“便不会那么疼了。”
是她跳瀑前对他说过的话。卫鸢遥怔住,心口微软,正待开口,他已顺势将她拉起,自袖中取出莹润药盒,指尖挑起清凉药膏细致轻柔地涂在她撞伤处。
药膏舒缓疼痛,他指尖温度却传至心间,她一时忘了言语。
“怎么,”涂好药,无垠雪抬眼望来,眼中的促狭笑意未散,“阿遥是在失望么?”
“我、我才没有!”她立刻反驳,脸颊却愈发地红。
他不再逗她,柔声道:“我在你房中久留终是不妥,你好生休息。”语毕替她将一缕散落发丝别至耳后,指尖擦过耳尖,两人俱是一怔。
待他脚步声终于远去,卫鸢遥才长舒一口气,阖门点烛,她摸向依旧发烫的脸颊,暗自庆幸:好在无垠雪未追问请神符究竟需要以何物为引,代价几许。
——
翌日天光大亮,长街熙熙攘攘,两人一鬼身影转过街角,一座府邸赫然入目。
“那便是高府?”卫鸢遥看向门庭阔落的府邸,高府丹楹刻桷??,本该显赫恢弘,却隐隐透出阴郁之气。
“正是高府。”无垠雪上前叩响门环。
良久,门隙微开,一仆役探出半张青灰面孔,眼神呆滞,见是无垠雪,神情倏忽变得古怪:“无公子?”
无垠雪颔首应答:“无某此前应约,来得迟了。”
卫鸢遥凝神观望,却觉那仆役眼神闪躲不定,更是将门缝堵得严实。此时,青忽而低声“咦”了一声:“这地方倒是有趣,已有别的‘东西’掺和进来了。”
她侧首而望,只见青双眸流转淡淡金辉,似乎正在窥视门内景象,她蹙眉道:“还有其他‘东西’?”
青慢悠悠开口:“气息复杂,似与蒙山诡谲气息相似,非寻常之‘人’,有意思。”
阶上,与无垠雪交谈的仆役终于将门缝拉开些许,“三位……请进。”
刚入内,卫鸢遥便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来,似是一步踏入了积年累月之墓,庭中走动的丫鬟仆役个个面色青灰,行动迟滞呆板,几名仆役颈侧手握出隐约可见道道抓痕与深色齿印。
空气中更是弥漫浓重鬼气,与青的清灵截然不同。她不禁传音疑声问无垠雪:“你上次至高府,可是这般景象?”
后者凝神环顾四周,传音回复:“上次虽觉怪异,却绝非今日这般了无生气,宛若鬼域。定是我离去后又出了极大变故。”
走在前方的青忽而朝卫鸢遥摊开手掌,语气理所当然:“把你那请神符拿来我瞧瞧。”
她心跳一跳,立即攥紧符囊。他怎得忽然要看这个?莫非是察觉了什么?若被点破代价,无垠雪定要追问,她支支吾吾道:“那符没什么稀奇,恐污前辈法眼。”
这般闪躲,反倒引来无垠雪关切疑惑的目光。
青嗤笑一声,似是看穿她心思,“本座只是觉得,此符似与我从前炼制的某种法器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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