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俯身问道:“为什么?”
那崔氏哭哭啼啼,却又说不出什么理来,只好继续说些央求的话。
沈清淮端的是一派冷眼旁观,对叶昭道:“若是报了官,崔氏与刘汉的私情岂不是暴露于众?你觉得,街坊邻居是会信崔氏受人蒙骗胁迫,还是信她与刘汉狼狈为奸,奸夫淫|妇二人联手杀了荀良,好坐收渔翁之利?”
此言一出,地上的崔氏身子抖了抖。
叶昭没察觉,看着沈清淮,微微拧眉:“那怎么办?”
沈清淮又笑了:“我胡诌的,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去报官吧。”
叶昭看向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子,又望向晕倒在地的男人,问道:“那,这个怎么办?”
沈清淮:“捆起来。”
***
一炷香的时间后,县衙大门口。
两个值哨的衙役拄着水火棍,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有一没一说着闲话。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三道身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最前那人清秀俊逸,身着月白长袍,步履轻缓。末尾跟着个穿着藏色衣袍的青年,瞧来风流倜傥。被夹在中间的,是个身着罗裙,低头走着的妇人。
年长些的衙役扫了走近跟前的这几人,懒洋洋道:“今日不是放告日,有事等下月初三、十三再来。”
放告日是官家设下的规矩,对于普通案件,每月固定几个日子“放告”,为的就是让百姓别一时冲动就打官司。譬如丢鸡丢鸭,婚姻纠纷的事儿,常常一时闹得不愉快,等离过了大半个月到下个放告日,八成就气消了。
这衙役见这几人神态,不像是那种大悲大恸的样子,故出此言。
白衣男子,也就是沈清淮却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关乎一桩命案,乃是谋杀重罪,想来应当不受‘放告日’所拘。”
“人命官司?”那衙役一个激灵,与身旁的衙役交换了个眼神,扭头问道,“果真?死者何人?凶犯何在?”
“死者乃是城内米商荀良,至于凶犯……”后方的叶昭上前一步接话,顿了顿道,“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还望速速通传禀报知县大人。”
闻言,崔云云又将头埋得更深。
年纪稍小的衙役打量他们几眼,正准备转身向内堂时又听见青衣人开口:“另外,还有一凶犯乃是城西卖杂货的刘汉,正被捆于家中,还望官爷派人带来。”
……
约莫过了三盏茶,只听得几声“威——武——”声响起,衙役手持水火棍,快步步于公堂两侧。
叶昭与沈清淮立于公堂之下,身后站着两人,一个是掩面的崔氏,还有个则是被捆着的刚醒来不久骂骂咧咧的刘汉。
两人等了一会子,终于得见一人从后堂缓步走去。此人身着绿色官服,面皮白净,下颌微须,约莫三十多岁,正是临江县的知县贾德裕。
贾知县拖着官腔,坐下后问道:“堂下何人?所报何案?”
“在下燕十七,这位是沈澈。我们偶然得知崔氏与刘氏二人毒害荀良,今日特来报案。”叶昭率先开口粗略介绍身份,又将如何发现荀良尸体,如何偷听到崔刘二人对话等一一道出,最后道,“还望知县大人秉公处理,以正王法!”
贾知县捋了捋那所剩并不多的胡子,问道:“崔云云,刘汉,本官问问,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刘汉此时已然苏醒,面对知县老爷竟然毫无畏惧,恶狠狠瞪了崔云云一眼后道:“草民确实有话要说,还望知县大人明鉴!对于给荀良下药一事,草民并不知情。方才那两人所说,全都是这毒妇一面之词。是这崔氏与荀良不合,于是主动勾引草民,还主动下药毒死新婚丈夫,现在出了事情便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崔云云听了这话,顿时哭喊起来:“不是的!还望大人明鉴!都是他逼我的!是他骗我下药毒死了我夫君!”
刘汉扭头骂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这贱人恶毒心肠!我什么时候说过?”
“是你,是你拿走了荀良的钱!”
“是你恬不知耻,嫁了人还来勾搭老子!”
叶昭在一旁听得心头五味杂陈,顿时觉得这崔氏也不是之前她自己所说的无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态度强硬又身手不错,想必是不会跟着两人来衙门,联想到某人之前说的那番话,想着想着,她的余光不免向身侧看去。
沈清淮接收到她的视线,同样平静地回望,似乎还微微挑了下眉毛,叶昭便又将视线收回去了。
崔刘对骂指责哭喊起来,公堂秩序顿时乱成一锅粥,贾知县面上一落,拍了拍惊堂木,呵斥道:“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
那两人闻言,顿时噤声,崔云云更是被吓得面色发白。
贾知县冷冷问道:“本官让你们陈词,不是让你们在这公堂上吵架。刘汉,你先说。”
刘汉不慌不忙:“大人!他们不过是一会儿来污蔑草民的!就算荀良被毒死,草民与这毒妇私通,也不能证明药就是我下的。何况此妇心机颇深,不过是见下药暴露嫁祸于草民而已。”
贾知县沉思片刻,正要开口时一名衙役快步上堂,弯腰呈上一个纸包。
叶昭看得蹊跷,视线随之一动,然后就听见那衙役道:“禀大人,属下已搜查刘汉住处,在其床下发现此物!”
“怎么可能……”刘汉面色雪白,呢喃道,“不是……”
不多时,一名仵作便上前查验道:“大人,此乃砒霜,与崔氏所供述之毒药对应!若不放心,只需验尸复查便是!”
“好啊!”贾知县大呵一声,“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刘汉,你认不认!”
刘汉愣在原地,望着贾知县那身绿衣袍,又看看仵作,只得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小的一时糊涂,受了这贱妇的蛊惑……”
崔云云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拉刘氏下水的目的已然达到,居然呆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贾知县最后总结道:“好一对奸夫淫|妇,毒害良善,罪大恶极!来人,将他们给我压入大牢,候审判决!”
衙役纷纷应诺,地上这一男一女霎那间就被拖走,只余下公堂边上站着的两个局外人。
贾知县嘴角微勾,打量二人后道:“二位逞凶除恶,真是好心肠啊。今日堂审到此结束,两位请回吧。”
沈清淮拱手行了个礼,并不多言。
而叶昭却站在原地。
这么一桩案子终结得如此迅速,反倒让她心底生出点不切实际感,半晌忽然敏锐察觉到不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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