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澜收到黛玉那封措辞婉转又难掩期待的书信时,正对着一炉新炼的丹药观察火候。
信中将赏梅宴上的情形娓娓道来,几位小姐对护肤品的热情,孙小姐的提议,以及她们恳切的请求,都描绘得生动细致。
信的末尾,黛玉才笔锋一转,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兄长是否觉得为难,若是不便她回绝了便是。
看着信纸上那清秀却隐含期盼的字迹,林澜几乎能想象出妹妹写信时那微蹙着眉,却又眼含希冀的模样。
她放下信笺,轻笑一声后又开始暗自思忖。
让一群闺阁小姐来林府?这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然而,她很快便权衡出利弊。
此举一来可全了妹妹与这些清贵小姐的交情,让她多些手帕交,于她心境有益。
二来,正如黛玉所虑,这也是一个拓展人脉的良机,这些小姐背后的家族能量不容小觑。
三来,她如今独立门户,也需要一些适当的社交来彰显存在。
至于面诊配制护肤品,对她而言并非难事,不过是多费些心神,却能换来实实在在的人情。
更重要的是,林妹妹能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回家看看。
想到此,林澜心中那点因陌生女子到访可能带来的麻烦之感也消散了。
她提笔回信,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同意,并特意叮嘱:“既是妹妹做东,不妨也将贾府几位姐妹一并请来,热闹些,尤其是……元春姐姐,若能得空,也请她同来散心。”
她特意点出元春,自有深意,在贾府时,她与这么大姐姐并未有什么交集。
元春未来在宫中处境微妙,若能借机让她此时出贾府多散心,与这些清流闺秀有所接触,无论对元春本人,还是对贾府,乃至对她自己,或许都有好处。
说实话,在她心底,却还是对被送进宫的元春有着几分同情的,犹还记得元春省亲时,在大观园内扶着贾母及王夫人哭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那字里行间的哽咽和不得已,让林澜也唏嘘不已。
信件送出后,林澜便不再多想此事,她的精力很快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占据——宗室老王爷的治疗方案,已在她心中酝酿成熟。
所需药材俱已齐备,她开始着手撰写详细的医案。
她以万花医理为核心,巧妙融合此世医学对痹症的认知,将病症定性为“寒湿深伏,瘀阻经络,肝肾亏虚”。
治疗上,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三步方案。
先以药性峻猛的阳和汤内服,辅以根据万花谷太素九针为老王爷特制的雷火神针外灸,强行驱散深伏寒湿,疏通淤塞。待症状缓解,再改用温和的独活寄生汤加减,补益肝肾,强筋健骨,最后则以她精心炼制的舒筋活络丸长期调理,巩固疗效。
其中,雷火神针的制备与施用手法,以及舒筋活络丸的独特配伍,都涉及了她不便明言的万花秘术与内力运用。
她在医案中,只能以特殊灸法和秘制丸药等模糊字眼带过,却将每一步的原理和预期效果,及可能的风险及应对措施,都阐述得极为详尽清晰。
医案写成,便是厚厚一叠。
林澜并未贸然呈上,而是先誊抄了一份,亲自去求见了孙院使。
“院使大人,”林澜将医案恭敬呈上,“学生近日反复研读老王爷脉案,偶有所得,草拟了一方,然其中多有僭越大胆之处,心中实在惶恐,恳请大人不吝斧正,看看是否有疏漏谬误之处。”
孙院使有些讶异地接过那厚厚一叠纸,展开细读。
起初神色尚算平静,越往后看眉头越是紧锁,时而沉吟,时而惊异,看到那雷火神针与秘制丸药之处更是抬起眼,深深看了林澜一眼。
良久,他放下医案,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澜:“林澜,你……胆子不小啊。”
林澜垂首:“学生深知此方凶险,然老王爷之疾已入沉疴,非寻常手段可解,学生愿立军令状,若由此方引发任何差池,愿一力承担!”
孙院使沉默片刻,并未立刻表态,只道:“此案关系重大,容老夫与几位院判商议后再定。”
林澜知道此事急不得,恭敬告退。
与此同时,贾府内,黛玉收到了兄长的回信。
见兄长不仅爽快应允,还体贴地让她邀请贾府姐妹,尤其是元春姐姐,心中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和温暖填满。
她立刻去了贾母的荣禧堂。
黛玉到时,贾母正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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