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床头柜的电话铃声在房间响起来时,余好睡得正香,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胡乱摸了一把。
在空气中乱挥一阵,电话依然震动不停。
吵得人头皮发麻。
余好起床气都要发作,终于拿到手机,睡眼惺忪下摁了接听。
“起床了?”低沉的嗓音没什么情绪。
余好翻了个身,“嗯……嗯?”
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她立马坐起身,看一眼手机屏幕。
时间:【凌晨7:13】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视线停在那一串数字上。
眼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就在上面闪烁着。
哪怕没有备注她也知道,是陆凭青。
说起来,余好在记电话号这一方面,天赋差得要死,唯有陆凭青的号码,她那么轻而易举就记住了。
再看看这房间,木质简约风格,大床房,真皮沙发,书桌。
这是陆凭青酒店的房间。
她怎么在这?
昨天,余好揉了一把头发终于想起来,昨天,她守着陆凭青吃东西,结果人家还没吃完,她就睡着了。
“我在外面,一会儿过来接你去贸贞,我预约了酒店的早点,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敲门。”
余好懊恼于自己昨天的大意,这叫她怎么面对陆凭青。
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余好快速起身,急匆匆走进卫生间。
一边翻找一次性洗漱用品,一边想着措辞,“我会准时到的,你不用那么麻烦……”
“余好,这不是商量。”
他似乎深呼一口气,然后看一眼时间,冷声说,“我二十分钟后到楼下。”
“吃完东西再下来,我不想开会时有员工因为低血糖晕过去。”
十足强硬的语气,令人都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余好只能窝窝囊囊回他。
她刷着牙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自己。
她抢了上司的房间,鸠占鹊巢,就这么睡到大天亮,陆凭青昨晚睡的哪?
沙发?还是另开了房间?
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嗯,余好。
这么丢脸的事情,全世界大概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得出来。
*
面带笑容的年轻服务生摁响门铃,余好打开就看见一餐车的早点。
“余小姐是吗?”
“我是。”
他打开餐盒,托盘上小巧热气的小笼包搭配乳白色豆浆,特别有烟火气的一餐。
“这是陆先生为您叫的早餐,祝您用餐愉快,谢谢。”
余好端着早餐进了房间。
吃了一口小笼包,香而不腻的酱香味,丝毫不亚于姥姥的手艺。
食欲瞬间被打开,余好仅仅不到半分钟就接受了,翘着腿在餐桌上吃美了。
这酒店真好,不像其他地方的流水线式装潢,反倒有几分家的温馨。
怪不得有钱人宁愿花几千、几万住一酒店,她要有钱了,也乐意住这种地儿。
翻着手机消息,余好看见周希然给自己打来好几通电话。
她回拨过去。
“余好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大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你,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混合着呼呼的风声而来。
“我没事,在我一个朋友这里,你怎么样了……今天还用去开会吗?”
“没事就好,苏首席已经通知我停职一个月了,我现在在车站,准备回平湘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余好想安慰也说不出口。
平湘,是周希然老家。
倒是周希然自己看得很开:“不用担心我,不就是停职一段时间吗,过几天我照样满血复活的啦。就算被辞职也没关系啊,我有手有脚的,在哪不是都能活,你要是问我后不后悔呢,我倒挺后悔的,”
她顿了一下,煞有介事笑着抱怨起来:“后悔昨天那一巴掌给得太轻了,简直对不起我四年的青春。对了,余好姐,你也别有什么负担,别觉得我停职跟你有关系,这是我自己选的,你没受我牵连就好。好好干啊,等我回来。”
两人就这样把话题绕过去,闲聊了几句,周希然那边高铁到站,要准备检票,才挂断电话。
余好瞧了眼时间,陆凭青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微信给她。
【我在楼下。】
她简单收拾后带着外套出了门。
·
看见路灯下那辆哑光复古红的敞篷车,余好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
陆凭青,他怎么开这么骚包的车。
他坐在驾驶座,看着对街的余好,轻摁了一声喇叭。
余好忍着笑走过人行道,拉开车门坐在副驾。
“这车……”她扬着嘴角欲言又止,“还挺别致的。”
本来就这么显眼的颜色,偏偏陆凭青还一本正经的表情。
特别奇怪的搭配。
“司幸来的车。”陆凭青简单解释。
“司首席是宜安人?”余好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
“他是榕城人,跟朋友在这边合开一家台球俱乐部,偶尔回来宜安。”
“台球俱乐部,”余好点点头,觉得还挺有意思,问陆凭青,“那生意好吗?”
他单手打方向盘,声线冷清:“没去过。”
看起来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余好指指车载电台:“能开吗,会不会吵到你?”
陆凭青抬手摁下开关,无声让她自己操作。
余好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进了音乐频道,歌曲正播放到前奏。
曾经单曲循环的老歌,都不用听到歌词,余好就准确说出歌名。
“欸,这首歌老孙高三毕业晚会唱过,然后跑调了,你还记得……”
她没想那么多,单纯想到从前的事情,顺嘴就说出口了。
陆凭青侧过头,无声看着她。
红灯亮得不早不晚,横行道车流涌动,世界都安静了。
话到一半,余好尴尬地嘘声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跟陆凭青套近乎吗?
他不见得想跟她忆往昔。
她抿抿唇,别过头不说话了。
心里暗自后悔刚刚的举动,心想陆凭青现在大概想叫她下车的心都有了。
可是,下一刻,车子启动,引擎声落下那一刻。
陆凭青薄唇轻启:“记得。”
余好猛然抬起头看他,电台里,沙哑的男声唱到高潮部分: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
怀旧抒情的音调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让人不得不回想起那个热闹嘈杂的夜晚。
二零一三年,六月中旬。
明明是最闷热的一段时间,余好却记得那个夏天下了好几场雨。
才结束完一场旷日持久的高考战,憋了三年的南临一中高三生终于得以释放。
为体恤大家的辛苦,校领导组织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毕业晚会。
花了大价钱在操场临时搭建舞台,每个班都分到一批荧光棒,整得跟演唱会似的。
余好抱着凳子慢吞吞走在队伍最后,撅着嘴不高兴的样子像是要号召全天下。
考前老妈答应的最新款手机变成听几首歌就卡顿的二手机,换谁谁高兴。
她就不该妥协的,昨晚跟老妈谈判,再嘴硬点说不定就给换了。
现在那破手机还揣在兜里呢,想想都气人。
“小鱼,你怎么还在这,我们班不是很早就去操场了吗?”温柔清脆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穿着校服同样抱着凳子的女孩追上她。
不同于余好的跳脱气质,陈茉整个人都是内敛的。
从里到外的内敛,标准的好学生,长相好,成绩好,就连叛逆这个词在她字典里也是不存在的。
上课不走神,头发剪到学校规定长度,脸蛋白净,长发飘飘,说话有理有据,余好最佩服陈茉能每天都坚持晨跑。
差距这么大的两个人,天知道怎么就做了朋友。
“欸,别提了,我妈不是答应我考完带我去买手机吗。结果昨天就扔给我一台她用过的酷派,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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