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俊杰躲在汤女士身后敲开了门，并且动刀了是吗？”
“对。”
“那石俊杰倒地后你为什么没有报警？”
秦敏哭着擤鼻涕，那天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下，从好友身后突然冒出的那张脸，在这些天的噩梦中反复出现，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男也头骨断裂时令人牙酸的响声。
“我真的吓傻了。”秦敏抹掉眼泪，叙述了自己把小汤和石某拖回屋内，并在第二天将其分尸的过程。在第三天，她托小汤驾车去远一些的地方抛尸。
“尸体缺少的头部与肢端你们怎么处理了？”
影像中秦敏的抽泣似乎滞住了一秒，随后她抽了抽鼻子，快速抽了张纸按在脸上，又发出些许泣音，录音空滞了几秒后，录像到此结束。
经查证，一年前石俊杰网贷欠债二十余万，近期债主追债渐紧，男也极有可能是因此突然回到钱湖。
紧接着大屏上很快切出另一段录像，豺妖满身杀气几乎透出屏幕，颇为不屑的打量着摄像头。
“小汤”说，那天她下楼买姜，上楼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电话响了，楼道里当时没开灯，一个人边接电话边走上来，她以为是上下层的邻居，并没有多留意。
直到那人讲着电话快走了几步从她身边侧身挤过，她突然间被从身后勒住了脖子。那个男人胁迫她敲开秦敏的家门，她被挟持着只能照做。
进了门，男人用刀指着她，要秦敏“把钱拿出来”，秦敏说“钱已经给你了”，男也却仍然在要钱，男也持刀闯进屋内说不给钱就杀了秦敏，汤某这时拿起鞋柜边上的油锯就向石俊杰头顶一砸。
发现男也没气后，她让崩溃的秦敏去睡觉，并在秦敏第二天醒来前，独自处理完了尸体，于第三天开车抛尸。
一人一妖都认下了全部的罪行，不过在问及尸体腹部抓痕两人又同样选择了闭口不谈。
明智的做法。
不过，即使第六支部开据了关于这道抓痕的说明，仍然有警员对此疑点表示怀疑。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第六支部编外司法部的“同事们”已经到了，等这边的审讯结束就要转接豺妖。
案情再次陷入僵持，薛成韬以第六支部身份申请介入，为情绪崩溃的秦敏争取到一个“中场休息”。
薛成韬约谈秦敏，潭缜元则被安排再去试探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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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红着眼睛，声音沙哑，低声问道：“我会判什么刑？”
薛成韬帮她拿了包纸巾道：“具体还要看法院判决。”
薛成韬旁敲侧击道：“分尸环节不像你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除了抛尸，小汤还帮你做什么了？”
秦敏沉默良久，久到薛成韬准备再问其他问题时，秦敏突然注视着她，含泪低声问：“相同的罪行，妖会判的比人重对吗？”
说完，她悲从中来，掩面抽泣。
薛成韬心中先是稍稍一惊，问她：“从哪里听说的？”
秦敏抽噎着道：“我猜的，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她的身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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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前，秦敏被带回临兆区分局拘留，审讯正式开始前，第六支部获批将人带至无录音录像的隔离间中先行“询问”。
安静而不大的隔离间内，薛成韬在备忘录快速的敲打一阵，宋体黑字在手机屏幕上顺次排开，结尾的光标一闪一灭，倒映在秦敏警惕的瞳孔中。
‘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
秦敏瞥了一眼字就偏开头，没有任何表示。
薛成韬收回手机片刻后再次举起，页面上出现了另外一段字。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ta的真实身份，下面需要您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如果您在审讯过程中违反协议内容，我们将依法将您转移。’
在秦敏震惊的目光中，薛成韬又快速打开一个网站，调出一份协议，递到秦敏手中。
看清楚手中协议的那一瞬间，秦敏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行朱红色正楷大字特别标明的协议标题是——
关于超自然生物保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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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你要让我单独见她？！”泊眠闻言大惊，纵使潭缜元并没有伸手拉她，她也一把勾住了旁边的桌子，脸上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毅然决然的表情。
“她坐在那儿绝对起不来，真的一点儿都不危险，你只需要远远的坐在她对面，听她跟你说几句话，就行了。”潭缜元一摊手，神情恳切。
“那万一你那破镯子不好用呢？万一她刚才一直在假装不能动呢？你也听到了她刚才在外面说什么，她说她本来是要劫持一个警察，要是交换的时候你们不把秦敏放了，她就要把那个警察给杀了！”泊眠说到激动处手作刀状向下一切。
“她好像只说要抓来要挟警司，没说要杀了吧……”潭缜元无奈。
“这不一样吗？用耳朵想都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把秦敏给她啊！我又不是人，他们怎么可能舍得用秦敏换我！到那个时候那个豺一怒之下随便捅我两刀示威怎么办！”泊眠压着声音怒道。
“这个几率……比过山车失事还小。”潭缜元愁眉不展。
泊眠的思维却突然从紧张对峙中跳脱出来一瞬，面上仍带一副没头脑且不高兴的表情问道：“……什么是过山车？”
潭缜元见有机可乘，立马见缝插针动摇道：“游乐场里的大玩具，这周休班我就带你去坐行不，帮帮忙嘛，她就要跟你说话。”
“你得陪我进去！”泊眠内心十分挣扎，却仍然坚持着最后一道底线。
潭缜元抬手似乎要放到她肩膀上：“刚才跟她谈了，她这不是没答应吗……”
泊眠紧急扭开肩膀：“冰柜里那个家伙死的多惨，都碎成块儿了，我跟你说，跟她们这些猛兽类的待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死这么惨！杀人凶手肯定是她！这有什么好谈的！直接把她关起来吧！”
豺妖此时正在一门之隔的隔离室中，秦敏招供的消息传来也没有动摇她分毫，仍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而在这短短的几小时里，她也已经在前面几轮的审讯中学聪明了，知道多说多错，索性闭口不说。
潭缜元思来想去，终于一脸愁容的放下反复搓着额头的手，默默叹息间抬手将右耳上的青铜小箭簇摘了下来。
耳坠细细的银挂钩处锃亮反光，她推开门，走进隔离室，几步踱到柴妖面前，侧头向她耳垂稍一端详，有些意外道：“你没耳洞啊……”
潭缜元心中暗道“真不好办”，状似无意绕到豺妖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小箭簇挂到了她脑后束起的头发上。
豺妖眼看着这人面无表情的进入房间，以为又是什么所谓的“心理战术”，便仍然一动不动靠在椅背上，懒得多做什么反应。
直到那人绕至身后，又若无其事地从另一侧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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