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女子抬了抬指尖,书架的书被一本本抽离漂浮在半空中,书架的内页被打开,一瓶瓶泛着湛蓝光的瓶子整齐划一的摆放成一排,女子划拉了一下指尖,一只瓶子飘出来,飘到她的商铺中。
黎叁柒知道,这是生魂瓶,里面装着的是机械师的心魂,而机械师的灵魂则是在他们的脚下,无尽地狱锁住三魂七魄,而他们的躯体则是在外面两边无尽的洞坑里,更准确地来说,那已经不是身体,是零件。
得到传承的机械师,没使用一次创造力,身体就会被机器化所侵蚀,从而彻底变成一台没有灵魂的机械。
女子看着手中的浮瓶,她摘掉上面的塞子,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化作一抹蓝色的魂体,静静地站立在黎叁柒的面前。
离真相越来越近,她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蓝色的魂魄缓缓睁开眼,入眼的就是少女越发成熟的模样,她已经褪去了儿时的青涩,乌黑的长发披在白色的外袍之上,八字刘海下柳眉蹙起,连带着那双深褐色的杏仁眼都带着严肃,以前带着婴儿肥的脸此刻消瘦成了瓜子脸。
她瘦了,也…长大了。
“娘……”
声音也从青涩变得沉稳了。
“许久未见,你还…未及笄?”
“是的…娘,我只是想知道更多有关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魂魄沉默住了,他们都跟她说如若她提前知道了怎么办,她也有想过,所以计划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愿她能像普通孩儿那般过一段时间…
“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魂魄缓缓道:“你知道多少了?”
“你究竟隐瞒什么?”
魂魄看着面前张开了的少女,“你长大了。”
“你在扯什么话题?”
魂魄垂眸,继续道:“是,我隐瞒了梅子,隐瞒了夫君,隐瞒了你,我跟他们所说的都是半真半假的。
一部分的确是为了你,因为你还小,从两岁识字开始,你就很聪慧,直到四岁开始触碰机械机关这些东西,也是聪明到自学就通,就稍微多加提点,你就能做到更厉害的机关出来。你很聪明,爱捣蛋,像个皮猴子,怎么抓都抓不到。
我还很开心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宝贝,想也没想,直到四岁快五岁时我就直接带你上了鬼山,鬼山重生后,你变了许多,你对生命的漠视又让我心惊,猫儿,鸟儿,那些你能掌握住的生命在你手里都是为了体验机关的诞生,有时候甚至是人。
你知道好人和坏人的区分,所以专门抓到一些坏人,来体验你机关的刺激,直到坏人半死不活倒在地上,我就知道,鬼符已经侵蚀了你的内心,从重生起,你就离人性越来越远。
你的眼里只剩下发明和机关,生命的意义好像也是为了这些而诞生的。
直到五岁时,我带你来到初代机械师的遗迹,从那里出来后的你,找到了除机械以外的事情,那便是第二个世界,我当时还在想,你有了第二目标,这样生活才有一丝精彩,可惜我算错了。
你像个疯子一样,眼里都是对突破第二个世界的期许,食物,睡眠,情感全部都不要了,就每日每夜地翻资料,研究,做计算,然后找到旅人的继承人,一起不断地研究,比起重生之后的你,也不会如此丧心病狂。
我虽然不知你与旅人的继承人之间做了什么,但十岁时,你说你要见造梦师,我似乎看到了希望,我摆脱造梦师和毒师,一块对你进行干预,毒师的作用是迷惑你,而造梦师则是将你的所有记忆篡改,让你有了一个正常人的童年。
我实在没想到,你与旅人的继承人竟还留了一手,你利用空间之术在彻底篡改记忆前,将自己的部分血脉和记忆撕裂出来,创造力一瞬间脱离出了你的身体,随着创造力一同进入了鬼符中,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想试试能不能利用这漏洞,找到鬼符通往第二个世界的道路,你连这个!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我能不心痛吗?我的孩子变成了这样…我能不心痛吗?
你变得愈发癫狂与强大,我最担心的是你失去最后一丝人性。”
黎叁柒看着魂魄微动的身体,明明她说的是她,可为何心中却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你的计划就像一层又一层的叠加,有无尽的计划,哪怕计划被破坏一瞬,你都能找到计划的延续,我不可否认,你是聪明的。
你很聪明,你越聪明,我越害怕,我害怕你走上不归路,害怕你受伤。
我总是在想,若你只是普通孩童,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你知道吗?即便是…篡改记忆的你,你的身体比你的思维更先出手,我原以为你会变得和正常孩童一般无二。就让你跟着毒师好生学习防身之术,因为你是杂血,加上我…我不一定能活到你成功再次成为继承人的那一日,所以我拜托毒师和造梦师在你身体里留下印记,生怕我的事会牵连到你。
毒师教你技巧时,你很聪明,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很多毒的知识,也就一年罢了,我就带你回去了,因为毒师也不能一直待在一处,不然那个地方会遭殃的,我也不能让毒师陷入危险,所以我只能带你回家。
回了家,你变乖了,变老实了,变得温和有礼,变得体贴入微,变成了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你会笑了,笑得纯粹而灵动。
就像刚刚说的,你的身体比你的思维更先出手,毒在你手里玩成了复仇的工具,我也是庆幸的,你除了家里人之外,对谁都是漠视的,这样就不会信任陌生人。
我知道我自杀的时间不多了,不多了,悔恨和痛苦侵蚀着我,也就是另外一部分原因了。”
时间追溯转动,纪涑某某年。
“现在按照手中的资料,我们只要去往初代医师的遗迹,我们或许就能找到破解身体诅咒的解法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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